情感與經驗（21）

白睿濤在9月中旬回的巴黎。曉妤在他回來的前一天還是離開去了一個上海女朋友那裏。在走之前，她將房屋打掃得幹幹淨淨，將她帶來的床單換下來洗了，沒有帶走。白睿濤的床單已經舊了，她想也許可以替換一下用。她又買了一些吃的放在冰箱了，給白睿濤留了一張字條，就離開了。 一切又回到了從前，當大門在她身後慢慢掩上的時候，她是這樣想著。 晚上，當她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她收到白睿濤的電話： “你在哪兒？” “我剛出圖書館。你回家了嗎？” “我一回家，我感動了。我說我得見見我的小老虎。她真了不起，把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在火車上我還想，我回到家會是什麽樣？到處是煙頭，胸罩，內褲拖得滿地都是？女人嗎，我知道，她們是這樣的嘛...可是到家了，不是這樣的，卻發現一張可愛的小紙條。所以我感動了...” “好啦，別開玩笑了。你還好吧？你一定很累是嗎？冰箱裏有吃的，你自己弄著吃吧。” “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曉妤樂了，“你什麽時候邀請女孩子變得這麽靦腆了？好，我一會兒過來。” 盡管很想見到白睿濤，可是當他真的站在她的麵前，曉妤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著他，他也笑眯眯地看著他，兩個人都不開口。終於，白睿濤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看著她，對她說：“我們應該擁抱一下，不是嗎？” “嗯，應該的。”她笑著說，“我們在法國嘛。” “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做bisous，我喜歡baiser，就象這樣...”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慢慢地低下頭，將他的嘴輕輕地放在她的嘴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她怔怔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這不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接吻，但是，跟白睿濤，倒是大大超出她的想象，而且來得那麽快，來得那麽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一向是很理性，特別是對於感情的事，她往往都是精心思考以後才會做決定的。這一次她雖有些惱火，卻也沒有發作，其實她完全忘了生氣，白睿濤的嘴唇是那麽柔，那麽溫，讓她有些陶醉，她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這就是人們常常渴望的愛之吻嗎？為什麽跟以期就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呢？這時她才明白，那段曾讓她撕心裂肺的感情其實不是愛，那是什麽呢？齊從來沒有愛過她嗎？她以期在做什麽呢？那麽現在又在做什麽呢？此時的曉妤心情竟是如此的複雜，她什麽也沒說，微微地低著頭，臉紅紅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不讓它滴下來。白睿濤有些慌張，又一次捧起她的臉，“你這麽啦？我嚇著你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麽莽撞。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的。”曉妤搖搖頭，這一搖頭，那淚珠就真的不聽話地掉了下來。這一下，白睿濤真的嚇壞了，他把她摟在懷了，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曉妤被他摟著，聞到他身上奧妙洗滌劑的味道，那是一種清新的味道。這樣的擁抱，就象是擁抱一件稀世珍寶，生怕被人強去。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感覺被真正地保護著，愛護著。她感動了，她鬆懈了，她所有假裝堅強的麵具被這個擁抱撕破了，所有的委屈就在那一刻全都湧了出來，她賴在他的懷裏，淚水不停地流，好象要把這三年來所有的淚水都流個夠。白睿濤就任由她在他的懷裏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