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經驗（18）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眼看著將近9月，學校就要開學了，離白睿濤回巴黎的時間也近了。白睿濤曾在一個郵件中提起住房的事情。“我知道你全心寫論文，在巴黎找房子也的確不容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找我的朋友幫你的忙。” 他給了她馬修神父的聯係方式。馬修神父是利氏學院的院長。在一個下午，她去了離學校不遠的利氏學院。她想像著做神父的都是麵目冷淡，一襲黑袍，讓人見而生畏的那種。 她膽戰心驚地按了一下門鈴，開門的是一位50來歲的婦人，個子不高，優雅和詳，麵帶微笑。 “您好。請問馬修神父在嗎？我叫曉妤，我跟他有一個約會。” “您好。請進吧。他跟我說會遲到一會兒。麻煩你先在這裏等他一下，好嗎？” 穿過走廊，她被引進一個會客廳。說是會客廳，不如說是書房，三麵牆壁架滿了書。 “如果您想看書，您隨便取。或者您想了解一下利氏學院的活動，我正在準備今年的活動，您也可以到那邊大廳找我。” “謝謝您。我這就可以過去看看好嗎？” “當然可以，來。” 那個所謂的大廳，其實是兩個房間打通了，安放幾張桌子，上麵堆放著一些傳單或廣告似的小冊子。有介紹利氏學院曆史的，有招生簡章，還有近期學術研討會的發布單。看到那些演講的人名單，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都是頗有建樹的漢學家。曉妤拿了一份招生簡章和研討會的通知回到書房。她順著書架慢慢看去，三麵書架，一麵是中文古典書籍，一麵是現代研究論著，剩下的就是研究中國的外國論著。她取出一本20年代北京風俗概況介紹，慢慢地翻閱著。 不一會兒，就聽到開門聲，緊接著進來一位瘦瘦的高高的老人，大約六七十歲， 灰白的棉布夾克上衣，青白色的長褲，腳上穿的是一雙黑皮鞋，雖不是油光鋥亮，卻也幹淨得一塵不染。他頭發花白，跟初見白睿濤時倒有幾分相似。隻是他的目光炯然，嚴而不威，曉妤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會看透你的心！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竟讓她打了一個寒顫。她不喜歡被人看得太透。因為，她是一個能看透人的人。 “您冷嗎？您要喝杯熱茶嗎？” “不用，謝謝。您就是馬修神父吧？” “是。” “我想白先生跟您提起我吧。打擾了！” “沒關係。我們學院平時也不常有人。有什麽事，您盡管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我的情況白先生大概也跟您談過一二。我現在正在找房子。白先生說您也許可以幫我。” “是的。這也是我建議您過來的原因。我得知道你需要什麽條件和您的預算。” “其實對我來說條件很簡單，因為我白天都在圖書館，隻是晚上回去休息，不用很大。重要的是房價不要太高。我想在400歐元左右我還可以勉強接受。” “400塊錢，在巴黎可不容易。這樣吧，我試著問問周圍的朋友，有消息我跟你聯係，怎麽樣？” “好的。謝謝您，神父。” “您在寫論文是吧？什麽課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