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經驗 (4)

香榭麗舍大街永遠有驅不散的人群，特別是將近夏季，這裏更是各地的遊客必遊之地。每每看到這些遊客站在大街上，甚至是街中央安全島上不停地拍照的時候，曉妤覺得真得不可思議：巴黎有許多值得去慢慢體味的地方，就像奧德翁附近狹長幽深的小巷，那保存了一百多年的招牌，民宅上的雕刻，那才是真正的巴黎文化。巴黎的藝術不在繁華的香榭大街上，她在於那一條一條幽靜的小巷深處，那需要你慢慢地去體味，去感受的。有時曉妤覺得這些遊客好可憐，他們浪費了時間和金錢隻是為了看看那些庸俗的到處可見的浮華而以，而這浮華是經過多少人咀嚼過而又不知為然的東西。曉妤在靠街的桌子旁找到阿豔。她還是高挽著頭發，穿著一襲立領的白色套裝，高貴之間帶著一股子的盛氣。“嘿， 阿豔！”“曉妤，快來。坐這邊。”“好久不見，你氣色越來越好啦。有什麽喜事吧。”“嗯。喜事嗎... 道是有一樁...咦。你怎麽啦？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不是生病了吧？”“沒什麽。說說你吧，什麽喜事？”“你猜。”阿豔笑嘻嘻地抬起手，玩弄著左手無名指上一個假珠子串成的戒指，很漂亮，暗紅色的小珠子被細致巧妙地串成一個心型，顯得十分別致。曉妤聰明，立刻就明白了。“你不是要結婚了吧？”“是呀。我下個月16日結婚。”“真得。恭喜你啦！那這咖啡我請啦！”“就一杯咖啡，太便宜你啦！”“好啦。我就知道你。說吧，還缺什麽沒有準備。”“嗯，這樣才夠朋友。我還缺一套餐具。”“行啦，你放心吧。嗯，說實話，我還沒聽你談起你男朋友的事，你這就結婚啦？”“我需要結婚呀。正好，他也想結婚。就這麽簡單唄。”“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唉，曉妤，別那麽天真。生活是很現實的。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否真心相愛。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他已經是我在法國交過的第四個男朋友啦...但是我知道他能給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 身份呀，就夠啦。”“你沒有居留呀？！”阿豔看著曉妤，搖了搖頭。她一直在笑，但那笑容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澀。在淡淡的咖啡香中，曉妤第一次聽阿豔講她自己的故事，一個另一個阿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