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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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迷失的印加,美麗的遺憾-秘魯行

(2011-09-15 18:54:06) 下一個
秘魯西臨太平洋,背靠安第斯山脈的高原,後院還有亞馬遜河的叢林。頭上還頂了個新世界七大奇跡的光環:馬丘比丘(Machu Picchu/馬丘),更有神秘的納斯卡線(Nazca lines)。這麽多高深莫測的名堂,自是讓我仰慕已久。這事兒還是2008年的老黃曆啦,這趟旅行可謂是有點不盡人意,但卻授予了我作品之外的完美。

經過一番查找,定了Gap Adventures 的行程,主要是它包括了馬丘,亞馬遜河,從利馬入境,很多自由時間,是半自助遊的行程,再有價錢好更是硬道理。這是一家加拿大的旅行社,主打半背包客的玩法,都是很小的團(不超過15人),很多行程都非常給力,能讓你玩瘋了,當然也麵對普通遊客,比如我們這樣的憨鳥。跟它的團,最好整個大背包,也好裝裝門麵,不然真能羞死人。我們其實已經是很輕裝了,一人一個可以不Check in的小軲轆箱子。本來還挺美,覺得我們肯定是行動利索的楷模。可等見到團友們就傻眼了,人人都是很專業的大背包,有的美眉瘦的跟個杆兒似的,那大背包沉的站起來時都得有人幫著托一把,不然真能把那美眉撅個後滾翻,可人家走起路來跟練過輕功似的,我們拖著箱子磕磕絆絆的,隻有當跟屁蟲的份兒。到利馬的傍晚全團在利馬旅館裏開說明會,隻有我們兩個是做火車上馬丘的,人家都是要曠野跋涉數日走印加古道(Inca Trail)上馬丘。真叫人汗顏,尤其是我其實是他們老姐/小姨,但生的麵少,(回大唐玩,被人叫姑娘,紮了辮子,還被人叫過小姑娘,這人也真是的,好歹我也得是個太太啊。)叫人家看著好象小青年還走不動路,很遜的樣子,太冤枉啦。

Lima(利馬)雖然就在太平洋邊上,但是沙漠性氣候,並不給人以海濱城市的感覺,手上幹燥的好象起了毛兒。從機場一路行來,滿眼盡是黃黃的,城郊的海灘上很多人玩衝浪,這才有點臨海而居的意思。利馬城裏到也栽花種樹,弄得綠綠的,畢竟是國都嗎。

說起利馬,不能不提到秘魯的締造者——法蘭西司.皮薩羅(Francisco Pizarro)。他其實是個目不識丁的西班牙探險家,但卻踏平了印加王國,興建了秘魯,並定都利馬。年青時的法蘭西司被Hernando Cortes征服墨西哥的黃金夢所鼓舞,曾兩次和平探險秘魯,但都潦倒窘迫,大多船員棄他而去,最後隻有13個人忠實的留下與他共患難。這13個人最後都發了大財,就好象現在做Startup的人熬到了IPO,人類夢想發財的意願是從古不變的。第二次探險後,終於抱得金銀歸的法蘭西司贏得了西班牙國王查理5世的支持,於1531年率軍征服秘魯。法蘭西司是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惡棍,但卻不能抹殺他所創造的軍事奇跡,以少於200人的軍隊征服了600萬之眾的印加帝國。而當時西班牙軍的火器並不占決勝優勢,隻有三隻火槍(射程短,裝藥費時),20枝十字孥,65匹馬,完全不能在窄小的山地間施展,大多數士兵的的武器隻是長矛,佩劍而已。淳樸天真的印加人占盡了天時地利,但是輸在了策略上。當印加人第一次看到西班牙人時還尊他們為“太陽之子”(Children of the Sun),全是為的那身閃閃發光的盔甲。在法蘭西司的軍隊穿越人生地疏的安第斯山脈時,印加人開玩笑似的放了他們一馬,沒有給以任何阻擊。然而羊和狼是注定無法共處的,法蘭西司擺了個鴻門宴,先擒住了印加王,以此勒索了滿屋的金銀,得財後卻食言撕了票。一盤散沙的印加人,沒了首腦,亂成一團,印加人的命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撤頭換麵了。而法蘭西司卻成為改變了人類曆史的傳奇人物。不過惡人也惡報,因分贓不均,引起內訌,最終被刺殺。

我們下午四點多到利馬的新城區Miraflores ,旅館是個坐落在富人住宅區裏的小旅社,離新城中心步行可達,沒敢往太遠跑,因為傍晚7:30要開全團的說明會,新城街上時尚悅目,還有很多擦皮鞋的,好象一道隨處可見的雅趣。看那擦鞋攤上:看報紙的,多專心啊,天下事在這一擦之間就都了然於胸了,還有那情侶的微笑也在這一擦之下鋥光瓦亮了。。。我們鞋不湊巧,沒福細品擦鞋的樂兒,街上買個現炸的麵包圈,解解讒:

沒逛太久,就開始找晚飯了,滿街的餐館讓人眼花繚亂,大都明碼標價,而且巨便宜,因趕時間,挑了個人少的。小小的店堂,暗暗的橘燈裏,傳統的豔色裝潢,親密中透著厚重,隻有一個老爺爺樣的服務生,滿頭花白,敦實的個子,背挺的板兒直,一幅精神利索的樣子,白衫子外套了黑馬甲,還打了領結。 有著拉丁裔一貫的熱情好客,看我們給菜照相,主動上來當攝影師,比比劃劃的還要我們擺姿勢(老爺爺不會將英文)。看我要自己從桌上的大水瓶裏添水,立刻走上來對我搖手,示意要不得,正錯愕間,老爺爺側站在一邊,一手背抵了後腰,一手很優雅的拿起水瓶為我添水,完畢還打手勢告訴我,這是他的工作,他很樂行此道的,客人要坐著享受,亂可愛的。

我的這份吞那魚,火腿三明治,看著花俏,烤的香脆,但沒什麽特色:

老爺要的海鮮飯,可是好吃啦:

第二天,一大早飛去了海拔3300多的Cuzco/庫斯克(庫城),它是去馬丘的必經門戶,海拔和拉薩差不多,所以高反厲害的也要小心啦。 走印加古道的勇士們在此就與我們分道揚鑣了,隻有一對華府來的律師夫婦與我們同行,他們昨天到的很晚沒趕上說明會,真是謝天謝地,我們不是唯一的逃兵。律師娘子剛剛考過了Bar Exam,出來散心的,別看兩人都是律師,辦起事來丟三落四的,一會取錢把卡忘櫃台上了,一會兒外衣拿著拿著不見了,到了景點相機又忘旅館了。。。沒少出小插曲,一路都不寂寞,以後打官司可是不敢找這倆。

庫城曾是古印加王國的都城,現今的世界遺產,保存完好,好像麗江古城。留到今日的格局大多是西班牙殖民的傑作,全城一色的紅頂石頭房子,處處新綠,親切可人,傳統的西班牙小鎮風光。我們早上9點就到了,旅館還不能check in,先招待我們當地特產Coca tea,據說有環節高山反映的作用。旅館是小巧的傳統西班牙民居,幹淨舒適並不奢華,離庫城中心廣場很近,徒步可達。一直很喜歡西班牙式的民居,外關樸質木呐,裏麵庭院花草,別有洞天。旅館外麵有賣仙人掌果的,以前光看電影裏,沙漠中幹渴的旅人貪婪的允食那紅紅的果子,很好吃的樣子,饞的我向往已久。立刻買了幾個嚐嚐,子真是多而硬,還很難吐出來,吃著費大勁了,電影很有誤導的嫌疑。老爺有高招,幹脆連子兒一起吞吃了,還說味道不錯,吃了一又一個,真是太野蠻了。

寄放了行李,現定了個本地的半日遊,主要是圖省心,它有車帶我們出城看外圍的幾個景點。先看了Qorikancha與教堂Iglesia de Santo Domingo. Qorikancha是印加時期非常輝煌的神殿,供奉太陽神,據傳滿牆都是金裝修,還有真人大小的金塑,西班牙人殖民後搜刮了黃金,在原址上建了Iglesia de Santo Domingo. 教堂在1953地震後的複建中,意外的發現了一些保留完好的神殿遺址。於是這座貌似巴洛克式的教堂就此淪落成了印加遺跡的防雨棚。

教堂的外觀可謂是很簡樸低調了,好像華美巴洛克風格的窮親戚。

中間的天井還是很美的,邊上的回廊裏,都是新發現的印加神殿遺跡,也是如今吸引遊客的賣點。

出了教堂走幾步就是鬥士廣場了(Plaza de Armas )。庫城象大多歐洲小鎮一樣圍著中心廣場慢慢展開,廣場上聚集了鎮上最宏偉的教堂,五花八門的商家。我們隻是匆匆路過而已,一略概貌:

下麵出城看了薩克塞華曼(Sacsayhuamán),它曾是印加王國的軍事要塞,西班牙殖民軍曾在這裏和印加人有過一場決定性的生死大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法蘭西斯的兄弟也在此役中喪命,印加人也從此丟棄了皇城庫斯科,最終敗逃入原始叢林結束了雄霸一時的印加王國。這裏可以看到那傳說中由巨石完美壘湊的石牆。很多巨石重達50噸,最重的有200噸。讓人費解的是,隻有土石刀木的印加人何以完成這樣的壯舉,於是外星智慧之說頗為盛行。雖然聽上去荒謬,但當我真正站在巨石腳下時,不由得寧可信其有。

一下車就看到這麽養眼的一幕田園牧歌,庫城雖地處高原,但到處都溫潤舒適,滿眼的綠野仙蹤和幹燥的利馬截然不同:

古要塞,相當的有規模,這還是嚴重縮水後的遺址。很多石頭已在西班牙殖民時期被搬到庫城蓋教堂了,就是近代也時常被挪用充當建材:

滿坡的野花,孤立的門楣:

遠處可見山坳裏的庫城,馱了彩色大包裹的婦人,淳樸憨厚:

爬上對麵的巨石牆,可以清楚地看見庫城的中心廣場:

又順路看了兩個衝數用的小遺址:先看了Q’enqo,象大多數印加遺址一樣,現代人並不清楚它到底是幹什麽用的,權當是祭祀用的。反正古人迷信,說是敬神的,準沾邊兒。岩洞裏麵有塊帶動物刻圖的巨石。外麵站了個穿著酋長裝扮的當地人,手裏還拿個權杖,給此地平添些顏色,老爺跟酋長合了個影,以示到此一遊。

Tambomachay 是印加人受洗或敬水的地方。主要的看點是水池的建造體現了印加人高超的壘石技術。但我倒是更欣賞一路走去的景色。上的片片也就喧賓奪主啦:

路邊席地而賣的彩毯。

對不住啦,主角縮在右下角兒:

晚上在庫城中心廣場找了家館子,專門吃天竺鼠(guinea pig),這東東在米國是人類臂彎裏的寵兒,在秘魯就淪為盤中餐啦。我家鄰居的女兒就養著一隻,寶貝的出門散步都還挎個小籃子帶著,裏麵還要墊上鬆鬆軟軟的新毛巾,怕硌著那鼠寶寶。全家出遠門時,我還代為照料小家夥,跟它稱兄道弟的。它那知我們兩個虛偽到家的壞蛋,居然坐了大鐵鳥跑到秘魯吃了它的遠房大表哥。老爺盤中的天竺鼠,肉本身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味道,香料用的洽到好處,就是肉太少盡是骨頭,和吃鵪鶉似的,剛嚼兩下,沒了,屬於砸吧味兒的吃法。

我點的當地河魚,很美味: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亮透,就坐了觀光列車去阿咖斯.克利安提斯(Aguas Calientes/阿鎮).它是馬丘腳下的小鎮,因馬丘而繁榮,做的都是遊民的生計。路上有一段陡坡,火車走的是詹天佑式的之字路線,好像北京的八達嶺段,很好玩,眼看著四周景物忽兒進,忽兒退,上上下下的就爬到頂兒了。

沿線處處可見的印加遺址:

順著Urubamba河走,火車漸進阿鎮了。這裏在2010年一月發大水,曾在新聞裏看見個鏡頭,人在這座橋上跑,洪水翻滾追浪其後。摸摸腦袋,咱家真是萬幸啊。。。

阿鎮依山而建,主街是一條穿山而過的石街,山腳下有個大賣場,裏麵七七八八,眼花繚亂的,都是旅遊色彩濃重的小商品,是逛街砍價,消磨時光的好去處(右下圖是集市入口)。車站邊厚厚的茅草房頂,生了斑駁的青苔,鄉野中透出古趣。不暇細賞,我們先到旅館,放下行李,直奔大賣場掃街。

逛夠了,才想起肚子餓了,山城主街上餐館林立,都是很有情趣的小店,我們選了這家吃明爐現烤的Pizza,這個小師傅看我照他,還特特的鏟了Pizza笑臉相迎。因為不是飯點兒,空蕩蕩的店堂裏除了我們,隻有個日本妹妹,一麵很秀氣的吃著Pizza,一麵抱了本日文的旅遊冊子,猛補課。秘魯的日本遊客,僑民都很多,很有些勢力,日裔的藤森還曾官拜秘魯總統,但因拿了灰色收入而受到通緝,跑回祖產日本避難5年,日本政府還真講意氣不僅收留了他還拒絕秘魯政府的引渡要求。

下午4點和律師夫婦約了一起去小鎮盡頭洗溫泉。阿鎮的天然地熱溫泉很豐富,也是當地的旅遊一景。一路行去,青山澗水,木橋林徑,一派仙境似的美景。

溫湯香浴,好不舒適:

晚膳,選了這家氣氛很不錯的館子,吃本地名菜,羊駝(Alpaca),俗稱草泥馬,網上這麽翻的,可不是我罵街啊!那個生著柴火的大鐵球,暖融融的很驅寒。

上菜啦,每人都是大肉排,還有印加長老率兔爺,象爺加盟,真給力:

第二天是個大日子,一大早,坐大巴,走8公裏的環山道,直奔馬丘。老爺不知是昨天溫泉泡的還是晚飯羊駝肉吃的,拉了肚子,臉色煞白,還直惡心頭暈的,但主角就要登場了,退卻實在可惜,仍然堅持與我們同行。一路上雲霧繚繞,已是無限風光在眼前啦:

棄了大巴,順著這條小徑前行,馬丘的神秘麵紗慢慢退去:

馬丘全貌,一覽無餘,各位看官,您可看出些端倪?這神山象。。。把畫片樹起來看看。。。是個人的側臉呀!看那大鼻子,還得是個洋哥哥。那大鼻子有個名兒,叫Wayna Picchu(外丘),也可繳費攀爬,但山路險陡,每日隻限 400 人次。

什麽人這麽大膽,把神山當道具,練上了。邊上的阿察立刻出示黃牌警告。

馬丘,在印加語裏是“古老的山”,被稱為空中城市,此話一點不錯,馬丘四麵都是高山深澗,山勢壯闊挺拔。馬丘依了山的雄色,渾然天成,更兼山間雲騰霧繞,平添了無限英颯。

其實沒有人知道馬丘的確切用途,有說是貴族的度假村,有說是祭祀的道場,總之不是平頭百姓的居所,因地處深山,躲過了西班牙人的入侵,世外桃源般的自生自滅了(有說居民死於疫病)。也由此使得整個遺址保存完好,直到20世紀初才由美國曆史學家在當地兩個農民的幫助下,重新發現了它,使之重現於世。印加人除了高超的壘石技術,對天文知識的應用也隨處可見。遺址上的三窗廟,有三個巨石壘成的窗子,在夏至、春/秋分、冬至時,太陽會分別從這三個窗子直射進來。這樣神奇的傳說,吸引了很多遊人與之合影。特別是很多日本遊客,還非常認真地擺各種很有創意的搞笑姿勢,一次不行,兩次。。。常引得其他遊民駐足笑觀。一反大和人民一貫的含蓄刻板。看來神山的氣場就是不一樣喲!

咱家找了個普通窗子來了張平民版的窗景:

很喜歡這些千姿百態的雲妹妹,平添了些許仙氣。

因為不是旅遊旺季,攀爬外丘(Wayna Picchu)的人不是很多,還有票。想到老爺身子不適,本不想爬了。老爺知道我想去,大老遠來了,難得啊,就趕在前頭買了票子,堅持同攀大鼻子。這外丘可是陡的厲害,可謂有華山之險,有的道隻可過一人,而且越到後麵才越知道它的厲害。我一趟爬下來,Nike的旅遊鞋都張了口了(右上圖)。更絕的是這個壯爸爸,居然還背了小寶寶上下,真是服了。

這是好走的一段,還有膽照相:

快到山巔的觀望台,大夥都輪流站在台邊留影,好不英雄,我也想啊,可走的還差一大步就嚇的不敢站了,蹲著匍伏前蹭,就差沒趴地上了,老爺笑我如此鼠輩把相機托給了驢友,上來拉了我走,最後還是老爺站台邊,我蹲裏麵來了一張偽英雄相:

之字型的蹣跚道,慢慢伸向馬丘:

拉近了,馬丘清晰悅目,觸手可及:

再往上還有約60/70 階非常陡而窄的路,且沒有任何扶手護欄。老爺到這兒已是渾身汗透的,衫子可以當毛巾擰出水了,無意再上,表示原地等我。眼看就到了,當然想一睹真相了。於是我獨自上了山巔,上去時,還好,四腳並用,不敢下視。頂上隻有一些淩亂的巨石,連落腳的平地都沒有,而印加人崇尚石頭,所以這巨石與他們是敬神膜拜的聖地。與我可謂是一場噩夢,嚇的腿直抖,老是幻想要是咕嚕下去,摔到哪兒會翹,摔到哪兒也許不會翹。。。我這人真不是當英雄的料,就義前還想這麽思前想後的。下山時就更是嚇破了膽了,那陡直的懸崖,想不看都不行,隻敢趴在邊上。真是越老越沒用了,以前去巴西時還特特地找個懸崖往下蹦玩Hang Gliding,這才幾年就熊成這樣了。幸好路遇一個好心的當地導遊尋山,一手輕輕的拎著我的後衣襟,說“沒事,你看我在後麵拉著你呢,掉不下去的。”其實那個拎法跟捏個根雞毛似的,真要是出事,掉下去一萬次都不嫌多,不過這招心理作用還真靈,立刻就敢邁步了。下到觀望台,會齊了老爺,那份大難不死的激動啊。問老爺拿了些銀兩要答謝恩公,他早已下去好遠了,回頭向我們揮手而笑。秘魯人都很淳樸,山裏的小孩子不會追討遊人,我們遇到的幾個導遊都很敬業,話語間充滿對美麗的家園的熱愛,並為此而自豪。

一路下得山來,老爺這通大汗出的,居然身體不適都給治好了,可見生命在於運動。與這 駱馬 (Llama)一道回首再望最後一眼,這駱馬也和導遊一樣熱情“是問我嗎?出口在這邊。”

回到阿鎮,可得好好補補,被這隻靈巧的鸚鵡引進了這間小店,它可是個口若懸河的八哥兒,還會雙語(英文和西語),講話時還會歪了頭兒看你,可好玩了。我要一大盤炸魚:

老爺先來一碗清淡的蔬菜湯:

再來了塊烤魚:

下午四點的火車回庫城。車上的印加民俗表演:

當晚夜宿離庫城不遠的聖穀 (Sacred Valley),其中的小村莊Ollantaytambo也有著一個規模不凡的印加遺址。整個村落也是直接建在舊址上的,商業氣息淡泊,比較原生。堡壘依山建在懸崖上,有重要戰略意義,當年印加皇帝失了皇城庫斯克後,退守於此,憑借天險血戰數月,並曾重挫西班牙人。最終當西班牙人再次糾結了兵力卷土重來時,Ollantaytambo的險崖峭壁也沒能挽回印加王國的噩運。印加皇帝在叢林中逃亡數月後,終還是被抓獲。

次日早一上車,就看見路邊持槍核彈的阿兵哥,不知出了什麽大事,是又要抓印加皇帝嗎?:

沿途處處是風景,這個小弟弟很有些戲的:

秘魯人都很淳樸,旅遊車過的地方常有身披傳統豔色織布的當地人,提供照相的機會,以圖幾個小錢。但叢不會搶入鏡頭勒索遊人,更不會尾隨追討。這三個娃兒,很討喜,沒能免俗的給了幾個子兒,跟他們合了一張。小弟弟很開心,小心翼翼的把銅板放口袋裏(右上那張)。好寶氣的樣子,那份小小的快樂是這樣的簡而純。

山穀裏的集市,賣的都是旅遊商品,彩織的披風,毯子,各種小手工,老媽媽們現搓著麻繩,挎著小羊的孩童,四處砍價的遊民。。。:

秘魯到處都是賣小羊駝(alpaca)毛衣的。算是當地名產,真的會手感非常細膩柔順,此物價錢不菲。在米國也是很貴的,至少好幾百。但攤子上的大都是混紡的,不純,價錢也都是可砍的。看著好玩兒,我也湊熱鬧,來了一件純白的,砍了一半,20美刀拿下。樣子倒是滿好看的,老爺說我穿上象個小Alpaca,還毛絨絨的,老是跑來鹹豬手,毛都摸髒了。

中午打尖兒,吃的是個很不錯的自助餐,還有人吹這麽老大的竹琴,非常悠揚悅耳,這藝人還現賣自己的CD,很有兩下子的。

飯後走過小村的石街,細雨濛濛中,唯有梁上的牛牛看著豐收,看著遊人:

從Ollantaytambo 堡壘上俯瞰眾生:

沿邊上的懸崖棧道走了一圈,有了昨天爬外丘的驚嚇,我一路都使勁貼著懸崖裏麵走盡管棧道並不很窄,被老爺笑話了一路。

雨中的小路,細細碎碎。。。

西班牙人走到那裏都要建個到此一遊的教堂,這裏也不列外。

傍晚車回庫城已是華燈初上了。在中心廣場周邊的商賈裏閑走亂逛,鞋店裏正打折,試了雙合腳的新旅遊鞋,也不用包了,穿了就走,我那張了口的Nike往鞋盒裏一丟,原盒還給小姐說“就它了”。邊上居然有個中餐館,味道真是不敢恭維,哄老外的那種,不過填飽肚子沒問題。一路跺回旅館,街上熱鬧非凡,各種小吃小販,各色人流穿梭往返,好象那徹夜笙歌的大唐國。

次日一整天在庫城閑逛。看了看天主教堂,一如既往的華麗。今天是學校開學的日子, 小學生穿了製服款款而行,真是有點說不出的幸災樂禍,“哈哈,我們今天不用上學/班。。。”。

轉了個博物館(Regional Museum),裏麵是印加文物,還有個納斯卡地區的幹屍,但個人覺得房子比展品好看。宅子雖然建於殖民時期,但借鑒了印加風格。它以前是曆史學家 GarcilasoDeLaVega的宅邸,Garcilaso的父親是西班牙貴族,母親是個印加公主,幼年時與母親一起居住,會講印加語(Quechua)和西語,因同情母親的族人,也算的上是那時的維權人士,寫過一些為印加人謀取權力的異議言論:

下麵,可就好玩了,跑去了火車站附近的大菜市場,裏麵隻要和吃的沾邊兒的,都買,有整個豬頭,其實世界上有好多地方都整頭出售,連我們後來去的維也納也有,看來全世界人民都愛豬頭,這並不是我們唐人的特好。各種穀物,最搶眼的是那粒大如彈球的玉米。連國名都是因它而起的,秘魯在古印加語裏是“玉米之倉”。而秘魯不僅是玉米的故鄉,也是世界上玉米種類最多,最好的。 街上常見到買煮玉米的,又香又糯好象大唐的糯玉米,我可是沒少飽口福:

各種泡菜(左上),買奶酪的老媽媽不急不徐的守著攤子,看看那麵包大的敢上車輪了(右下)。

買鮮果的,榨果汁的,好不鮮美。右下圖那個有紫道道的黃果子好吃極了,是種安第斯山的甜瓜叫Pepino。

還有熱氣騰騰的大排檔, 大鍋湯麵,整隻肥雞,肉嘟嘟的大肘膀:

最後獻上鮮花一大把:

下午又逛了個專做遊民生計的小商品市場。中心廣場吃了晚飯,已上燈了。意遊未盡,和老爺還想去吃昨晚看的幾個小糕點鋪子,一路逛過去,人毛都沒一個,昨晚還熙熙攘攘的小城,一下子空的象個鬼城,隻有拖的老長的影子忠實的伴著我們慢慢前行。咦,人都哪兒去了,別出什麽事了,是外星人來了嗎。。。路過個宏偉的天主教堂,半開著的門裏透出華光和聖樂,抻頭一看,裏麵滿滿的,乖乖原來人都在這兒侍奉主那。

第二天一大早,趕往機場,飛普托.馬多那多(Puerto Maldonado/馬多)。它是從秘魯這邊進亞馬遜的門戶。亞馬遜是何物相信大家早都是如雷貫耳了,不用我再絮叨了。但亞馬遜毒蟲病疫的厲害也是和它本身一樣的出名。去前要打一堆預防針,主要的有黃熱病,瘧疾。反正到醫院,隻要說是去亞馬遜,醫生自會給你打一長隊的針,零零總總的一共有6/7樣,好在有的是幾個疫苗和打一針,不然胳膊都得紮花了。瘧疾是提前幾天開始口服藥片。而且防蚊液要含Deet才管用,至少要20%,我在醫院買的含Deet成分很高,有40%,而且是擦手油似的膏膏,抹手臉很合用。我還網上買了套臉上的防蚊網,因為行程裏還有夜入叢林探險的節目,聽說晚上蚊子更瘋狂。看我如此備戰,可謂是處心積慮。

大鐵鳥開始上跑道,加速了。眼看這四周景物急退,就要騰空而起了,”磅”的一聲巨響,大鐵鳥慢了下來,開了一圈兒,又回到了登機門。說是飛機壞了,要檢修,請大家稍寬勿躁,侯機室等待。航空公司也沒有任何人員出來說明解釋,登機口上連個服務生都沒有,想打聽情況都沒人問。派老爺出候機室,去檢票大廳打探一番,說是下午2點有戲。等啊等,眼看著牆上的時針一格,一格的慢慢爬行。兩點了,登機口仍然是無情的關著,真泄氣,直到4點機場要關門了,庫城地處高原,下午因風向關係,機場一律關門。旅行社派車把我們有拉回了城郊。

次日一大早又是帶著同樣的期盼奔向機場,等了一整天,下午4點帶著同樣的失望返回旅館。律師夫婦調侃的引用他嶽母的名言“Embrace the chaos”,他嶽母年輕時做過兩年的背包客,遊曆了千山萬水,總結的老生常談,每次他們出遊前,必會搬出來教導一番。不過還是很佩服同機的驢子們,沒有一個唉聲歎氣,罵街叫娘的,都是心平氣和,井然有序的坦然處之,這份豁達淡定的應變之道很是了得。大景點沒看到也不必痛心疾首,寶貴的人生經曆,不論是順是逆,才是旅行中最大的財富——” Embrace the chaos “。大家聊將起來,好幾位驢子都是幾入亞馬遜而不得,看來還真得心誠才至。有個威斯康星州的妹子,曾在利馬做了一年義工,臨了想去亞馬遜看看,正好趕上罷工,沒成行,第二次和友人特特的前來,但因友人在利馬犯急病,當地無法醫治,隻好陪友人飛回米國,這是第三次了,又碰上這事,希望。。。我們以前去巴西時,想去亞馬遜,但因當地機票太貴,一摳門就沒舍得。這次機票倒是便宜了。。。

又是一個讓人索然無味的長夜。第二天,旅行社讓我們在旅館等候,以免又撲空。下午兩時許,說是修好了,大家都興奮的躍躍欲試。10分鍾就到了機場,蹬機口仍象英雄江姐似的緊閉著口,不發一言,要麽張口就是“不知道”。又是等待,再等待。。。終於三點多時蹬了機,至少又在飛機上坐了30分鍾。廣播說是風太大,不好起飛,但見窗外草木靜處,別家飛機起起降降。正納悶,飛機門開了,上來幾個穿桔紅馬甲的機場後勤,直奔駕駛室,出出進進,一番商議,又關門下去了。謝天謝地,沒叫我們下飛機。從窗戶裏看到後勤車把我們的大鐵鳥,推到了跑到上,還是沒動靜。稍後,又來一輛補給車,接著就嗡嗡大響起來,覺的腳下的地板都顫的麻麻的,但大鐵鳥卻紋絲不動。原來是打不著火了,要“jumpstart“,直打了快有一分鍾,大鐵鳥才豁然明白今天不幹活是不行啦,得來真的,這才震耳欲聾的哄哄相應起來。補給車撤下,我們的大鳥才趕著4點機場關門前,在全體旅客的熱烈掌聲中騰空而起,飛向那神秘的亞馬遜。

飛機到了馬多已是5點多的光景了,還要沿亞馬遜流域的Tambopata 河坐3小時船,才到營地。我們和香蕉坐的船差不多,都是這種透氣的篷子船。上船沒多久,天就開始暗下來了,不一會兒就是漆黑一片,連星星月亮也躲了起來,天水林一片墨色,Tambopata河象條無聲的高速帶著我們穿梭其中。當地人駕船的本事,很是了得,居然可以在3小時後準確的找到營地那個不起眼的小舵口。

亞馬遜的餘暉:

到了營地,已是10點了,去餐廳,居然還有3道菜的晚餐,雖不奢華,也還是很不錯了。我們亞馬遜三天三晚的行程因大鐵鳥耍懶,基本上是耽誤殆盡了。要是按原計劃,明天就要回米國了。營長建議延後歸期,營地可以為大家無償安排補上所有行程。全船隻有我們和一個加拿大的單親媽媽不方便延後歸期。營長特意照顧我們三個,也有機會一入亞馬遜叢林,約好明天早上4點鍾帶我們入林。當晚入了毛草屋,裏麵沒有點,要長燭火照明,但還是很舒適的,有淋浴和抽水馬桶,不過水龍頭裏的水,刷牙都不行,隻能洗浴用,每天有送大水瓶,裝了涼開水,這才是刷牙,飲用的水。好久沒睡過蚊帳了,興奮的立刻鑽進去玩了個夠。第二天,才看清楚,紗窗的邊邊都是大縫兒,蚊子盡可長驅直入:

夜裏下了一夜的飄泊大雨,聽得到轟轟的雷聲,這可真是熱帶雨林了。早上4點,還是嘩啦嘩啦的下個不住,導遊來敲門說,這樣的大雨入林,什麽都看不到,問我們還要去嗎?想想也是,動物和人都一樣,誰會沒事找雨淋呢?於是改成6點入林。屆時雨到是止了,穿了厚底雨靴,營地邊上的林子裏轉了一圈,居然看到個猴子跳枝而過。剩下的就都是植物了。密林裏光線很暗,悶熱潮濕,蚊子十分生猛,40%Deet的防蚊膏派了大用場,老爺開始還不肯往臉上抹,可很快就頂不住了。處處奇根怪樹的,導遊一路講解,還時有巴西果的警告牌(左上圖),老爺撿了一個(左下圖),還真是能砸翻了人。

回到營地,天已大亮,茅草房周圍也種了一些示範性的奇花異草,右下圖裏的那個花,居然長的象剝了一半皮的香蕉,不知能不能吃。回來一查,這個營地還是網上評價極高的Eco Lodge(Libertador Tambopata):

早飯後,又要搭3小時的船回馬多了,我們和亞馬遜就這樣匆匆地擦肩而過了。船上導遊好心的給我們補課,咱家沒看見真的,給假的照個相也好。

當天下午兩點多回到利馬旅館。打車去了舊城區,一路上司機很熱情的用有限的英文加西語說這講那,我們也連蒙帶猜的,還挺能對付,其實西語和英語,很多詞同源的,發音也有相近的成分,加點想象力還真聽的懂說什麽。

色彩斑斕的中心廣場,它是秘魯許多重大政治事件的見證人,雲集了總統府,市政府和大教堂,1821年聖馬丁將軍在這裏宣布秘魯獨立。利馬的治安可是出名的亂,看似光鮮的廣場上到處是警察,還有真刀真槍的坦克車壓軸。但秘魯人早已視而不見,悠閑的浪漫其中不以為意:

秘魯的創建者,法蘭西斯,為利馬大教堂奠下了第一塊基石,扛了第一根原木,他自己遇刺後也長眠於此。

太陽落山前趕到聖法蘭西司修道院(Convento de San Francisco),進去溜了一圈做了它的關門客。裏麵的圖書館可謂是個藏書閣,很多書齡500年的珍品。這個修道院的地道裏還存放了2萬5千位早期的西班牙移民骨骸,不論貴賤貧富都在此入天堂。

入夜,去逛了中心廣場邊上的時尚步行街。一路逛,一路吃,現炸的牛角包撒上糖,油香香的,冰激淩,三大球才3.5索爾(約兩美刀),巨便宜,趕快也來一個。繁華的背後也隱示著和眾多拉美國家一樣的貧富巨差。光鮮華美的大理石街麵上,時有縮在角落裏的流浪者。

我們找了這家吃烤肉的,要了一份混烤,有大盤的沙拉,薯條,還有壘的象山高的各種烤肉:

看看這肉堆的,是不是和印加人高超的壘石技術有一比。有雞,有牛,有羊,有豬,有肝,有香腸:

這些實在吃不下了。窗外一個年輕的流浪漢衝我們比比劃劃的,表示他可以代勞剩菜。老爺把剩菜打了包卻沒給那個年輕人,轉過街角給了個帶著小娃娃睡在地下的老婦。年輕人不勞動就點菜,真是說不過。

菜足飯飽,又打車去了Parque Reserva公園看激光音樂噴泉表演:

公園外麵又是大排檔:

還有這麽給力的大肉棒子,可惜剛吃了晚飯,不然,嘿嘿。。。:

次日從利馬飛回米國,看看利馬安檢沒收的利器,瞧那大菜刀,還有長劍,真不愧是印加的後人啊:

候機時,邂逅了一對南加州來的老夫婦。老爺爺有著德國人特有的英挺瀟灑,雕塑似的眉眼,年青時參加過納粹的共青團,在波蘭受訓時因拒絕做殺人的行當,被培養做軍醫。二戰後與父母舉家移民美國,老嶽母巧遇老爺爺,結果聊著聊著,就看上了這個好女婿,極力給自己的女兒撮合了這個金龜婿。老奶奶家是加拿大的德國後裔。看看洋人也講究“父母之命,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見天下父母同心。40多歲時,覺得人生該有的都有了:車子,房子,妻子,孩子,票子雖不是大富之家,但也豐衣足食了,可謂是五子登科了。覺得一生無所憾了,還要幹點兒什麽呢?看看老爺爺的中年危機是怎麽整治的:舉家到秘魯亞馬遜的野林裏做義工,一住就是20多年,和當地人同吃同住,剛去時茅草屋裏蛇蠍橫行,利馬的公交車上被人公然行搶。。。老爺爺幫助當地人蓋房子,安裝清潔飲水係統,老奶奶曾經是護士,這專業在疫病橫行的亞馬遜可是派了大用場了。出野林回美國的時候,話都說不利索了,西語,當地話,英語,德語,全都混一塊兒了。轉眼在南加州落腳又有10多年了,老奶奶至今還是做老本行,當護士,隻是這次陪伴的都是要去天國的人——安寧療護(Hospice nurse)。老爺爺在寫自傳,記下這豐碩的人生經曆。這本自傳現已分別用英文,西語出版-”Make Me a Blessing“。今次來秘魯是應邀來給學校剪彩的。老爺爺捐錢在叢林裏蓋了所學校,當地人為了感謝老爺爺20多年的傾心奉獻,學校以老爺爺的名字命名。當老奶奶講到這兒時,老爺爺很不以為然的一個勁兒的要製止她,真是個低調的洋雷鋒,還謝絕宣傳。我家老爺很喜歡嚴肅的東東,問及老爺爺:為什麽拉美國家總是搞的爛糟糟的,我們也可謂是走訪過好幾個拉美兄弟了,巴西,阿根廷,秘魯,墨西哥。其實這些國家的自然資源都很充裕,可謂是撒上種子就能坐收莊稼的酐富之地。老爺爺的回答就很語出驚人了。老爺爺自己是個牧師(Pastor),也是以牧師的身份入亞馬遜野林做義工的,居然說:這些國家宗教信的太虔誠了,有礙發展。還引用他們的鐵敵兼同鄉,共產主義創始人——卡兒.馬克思的名言“宗教就是鴉片。” 此話出自一個替主在野林裏傳了20多年福音的老牌資本主義牧師之口,真是讓人敬佩,如此的開明豁達,包容萬象的心胸。

美麗的誌願者,美麗的秘魯,美麗的人民,美麗的驢友,迷失的印加,失之交臂的亞馬遜,留給了我們美麗的心動,完美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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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ya-japan 回複 悄悄話 看了你的印加遊記,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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