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樂兒!

世上的事兒,敘不完。世上的友兒,結不盡。世上的情兒,理不清。今朝有樂共分享,他日紅塵誰識君?四腳並用打哈哈,呼呼大睡到天明。
個人資料
xiaolai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2007 天路行(一)-朵朵藏紅花

(2011-08-24 15:13:29) 下一個
去西藏和尼泊爾於我原本沒什麽特別巨大的吸引力,且當時尼泊爾的毛主義遊擊隊鬧的正歡。唯有世界屋脊之說讓我為之一振,而老爺很喜歡王立雄的“天葬”,自是神往多時了。即行之,就當然是要把這屋脊兩麵都瞧瞧啦。去了意外的發現,西藏遠不是想象中那個貧瘠不堪,寸草不生的樣子。尼泊爾竟是那麽的閑情野趣中滲滿歲月的筆記,就象範著蠟黃的書頁,樸實,真摯。 這還是2007年秋的事了,有些年頭了,文中就不一一詳述景點了。隻記個屬於我的那份故事,全當是個樂兒。

行程從西寧坐火車入拉薩。乘4x4經江孜,日客澤,定日到珠峰腳下的大本營。走喜馬拉雅山南麓,從樟木過境到尼泊爾,加德滿都,波卡拉,巴克塔普耳,帕坦,加德滿都。旅行社剛好為一票人安排這條路線的自助遊,就把我們也捎上了。驢友們都是從米國這邊走的華人,加我們兩個,一共11個人,遊後因效果不錯,旅行社把此路線包裝成團線出售了。

取道西寧,主要是為趕時髦坐火車。那時入藏的火車剛開通不久,一票難求,尤其是臥鋪。從西寧上車要走一整天。實際距離沒有那麽遠,隻是車子開的慢,加上中間老是要在雙道段停車,等對麵的火車錯車。好在那會兒,沒動車,不然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命在這裏碼字。火車雖然費時,但徐徐上升的海拔,有助於適應高原反應。

既然到了西寧,自然是要造訪當地的名刹:塔爾寺。它是藏傳佛教,黃教創始人宗客巴大師的誕生地。除了寺前那一溜兒靈塔很神氣,廟堂依山而建,並不顯奢華,宛如緩緩道來的山城小郭。寺內的壁畫,酥油花,堆繡,都是絕品。尤其是酥油花,真是不可思議,奶油蛋糕的花飾居然可以用來塑神佛。寺中大師們很與時俱進直追少林和尚,捐上銀兩,大師/活佛摸頂賜福。難得的是看到場麵宏大的辯經,但沒敢走近拍,怕沒的衝撞了活佛,惹人家老拳相向。下午去了鼎鼎大名的青海湖,因時間有限沒有深遊,片片略過,覺得商業化的厲害,遠不如加州的太浩湖原生可人,不記得什麽大好的良辰美景隻記得一下車就被當地剽悍的小娃娃騷擾。5,6歲大的小娃兒,穿了華美的藏袍故意在你照相時鑽進你鏡頭裏,而後就喋喋不休的追了要錢,更絕的是,還召集了一幫小娃兒圍跟。嚇得有的驢友連相機都不敢舉了。那傳說中淳樸善良的人兒啊,不知是該為你的世故欣喜還是該為你唏噓。

青海湖飯店裏的唐卡美眉,栩栩如生的美,觀之喜人:

青海湖:

傍晚逛了個農貿市場,大好的花花世界啊,嘈雜紛亂中透著那份似曾相識的親切,好不熱鬧:菜色,肉色,果色,色色添香,叫賣聲,砍價聲,車馬聲,聲聲入耳。當下賣了些水果以備車上享用。晚飯和驢友慕名合點了西北名吃:烤全羊,乖乖龍,真真的端上個整羊來,叫人為之一震,顧不上吃,大夥先都忙著跟烤羊合影,這羊真是生的平凡,去的光榮啦。好不容易都咯擦完啦,輪到吃啦,羊肉本身沒什麽調味,得沾料才提勁,這羊還真經吃,最後剩下一半都送了司機大哥啦。 大賣場:

好大的鮮瓜子啊:

花膏似也的大肉啊!

刨丁解羊(晚飯的烤全羊):

入夜後,上了那聞名於世的青藏火車,4人一間的軟臥,室內還有救援用的氧氣孔。我們同屋的大哥,是廣東老板,帶小娘子遊西北的,上車前應酬喝高了點,熱情的舌頭打不住結,東拉西扯的,一路都不寂寞。因有時差,次日一大早就起來,餐車門口等飯啦。火車上吃的還真不錯,有驢友搭夥,就更美啦,可以點很多樣兒,正對我這讒姥兒的胃口。一路美景不斷,也時不時的拿著傻瓜哢嚓一下。其實這些景色在西藏,隻要開出拉薩,是不難見到的。

火車的早餐小菜:

路邊的浮雲,你不要采啊:

當晚車到拉薩,接站的導遊,每人獻條哈達,就夜宿旅店了。次日一大早天公不做美,陰蒙蒙的,但仍擋不住拉薩的風采。清新的空氣,整潔的街道,錯落有致的民居,四周山起雲湧,如此一個高原城市居然比西寧還有規有矩的。大昭寺前的廣場上依舊是人頭湧動,當親眼看到這麽多虔誠跪拜的藏人時,還是禁不住有點錯愕,不知身處何世。小心繞過著些善男信女,近了大昭寺,裏麵人,神,佛,擠在昏暗的酥油燈影裏,或慈眉,或怒目,或超然,或猙獰,讓人覺得魂魂惡惡的神秘和壓抑,厚重的酥油味兒刺的人隻想做嘔。沒聽完導遊講解,就先溜出去透氣了。說起導遊,是個很敬業的藏族小夥兒,辦事講解都很認真,但對大唐的抵觸,也是易於言表的,暫且叫他小藏吧,首先小藏認為既然接的是米國團,堅持用英文講解,雖然我們都表示聽的懂中文,可以中文講解,而且他的中文實在是比他的英文高明多少倍,他一開始卻很不屑於講漢語,後來自己大概也覺得累的荒,才作罷。 再比如參觀寺院時,看見我和庭院裏閑睡的狗狗玩,就很適時的加一句“原來這裏狗更多,漢人來了,就都把他們吃了”。。。這種讓我很汗顏的事還真是不少。這也難怪,就象鬆讚幹布和文成公主要好那陣子,大昭寺都蓋了,天朝和吐蕃眼看就要永遠和諧啦,可如今不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左邊那位,怎麽有點象個嬉皮士啊,很有個性的樣子。

大昭寺的天井:

飛梁翹簷:

俯瞰八角街,遠眺布達拉宮:

大昭寺出來,自由活動逛八角街,各種小飾品的攤子,大都賣著雷同的東西,吆喝最響的是天珠。肯跟你哄天嘿地砍價的商販,大都是漢人,藏人的攤子,大都開個天價,就歪在邊上歇著當薑太公,要願者上鉤。不知這可是生性淡薄,佛學佛用的釋義。再有就是虔誠的大叔,阿媽,沿著八角街,一圈圈的繞著大昭寺磕長頭。

八角街上虔誠的阿媽:

午後造訪了那個神話般的雪域神殿:布達拉宮。當時管製很嚴,散客很難買到票,且要導遊陪同一小時內遊完,過時罰款。如果是團票,人不齊就謝絕進入。此宮東白西紅,最初是鬆讚幹布為文成公主營造的,可見愛情的力量多偉大。後毀於戰亂,明末,五世達賴在原址上重建了此宮。同行的E先生,因貪玩打球傷了漆蓋來前剛動過手術,看到那登天般的陡梯,本不打算上了,但為了持有團票的我們都能入內參觀,還是咬了牙和我們同蹬這愛的天梯。宮內道路繁瑣,攀上爬下的。白宮是達賴的寢宮,平實窄小,用現代人的審美,可謂是不甚舒適。不過禮佛的人,講究的就是這個修字吧。紅宮是佛像和達賴的靈堂,都是鑲金嵌玉,奢華的叫人以為是芝麻開門啦,尋到了阿裏巴巴四十大盜的寶藏。全宮四處的功德箱和大昭寺的一樣都是銀錢滿滿的聚寶盆,有和尚在那裏撿收值錢的大票。讓人不禁訝然想起那些衣衫狼藉,長跪不起的大叔,阿媽:古銅的麵,歲月的紋,無怨的眼,虔誠的心,唯有菩提。如此貧富的巨差,幾近癡狂的苦行,叫人不得不折服於神的力量。

愛的天梯:

看看入口處,有天王鎮守,不可造次。這位大王,咋看甚是凶惡,細看則憨態可掬,那頑皮勁兒還有點象我家老爺,咱家很是覺得麵善。回來一查,果不其然,增長天王,手中寶劍專斬煩惱,增長智慧。

這位持國天王,一幅溫柔有禮的樣子,觀之可親。

拉薩市容,任濃雲翻滾,依舊錯落嫣然。

布宮後山:

從布達拉宮後山下來,去了羅布林卡:達賴的夏宮。這可謂是拉薩的“中南海“。裏麵花圃水榭,綠竹嬌樓,又兼當時細雨濛濛,一派閑庭信步,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的樣子。比了刻板莊嚴的大昭寺,布達拉宮,它可謂是一款清新亮眼的爽口小菜。

院內菊花展豔。

煙雨樓台:

當晚夜宿拉薩。次日我們加導遊共12人分乘3輛4x4,真正開始了我們的西藏之旅。

車子一出拉薩,美景就逼麵而來,或高山大河,或深溝急澗,或綠野平川,或孤漠無涯,或碧日棉雲,或霧鎖陰峰,真是處處皆風景。西藏並不缺水,到處都是江河湖泊,隻因海拔高,不生大樹而以,稍平的河穀,常常是綠野千裏的,可謂一派酐富。在勁山闊野間穿行,空曠的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如入無人之境,亦發覺得人的渺小卑微,有種讓人縱聲放喉的衝動,難怪藏歌都是那麽音韻浩淼的動聽,真真的是要配了這景才有這情啊!我們的4x4好似貼在畫中的甲殼蟲,鈍鈍而行,瓦藍的天際裏彈著調皮的雲花兒,讓人禁不住想要伸手握住。我們的司機大哥是個快樂的康巴族人,暫且叫他阿康吧。阿康哥開的一手好車,要說西藏的路,可真是不敢叫路,山間的公路常被壞脾氣的天公折騰的一塌糊塗,坑坑窪窪的不說,時時的塌方,斷橋,因道路艱險,一路行來,天天都看到若幹輛翻在路邊的車輛。有的地方人際罕置,出了事一時半會兒也沒人來救,司機要是命大還活著,就在曠野裏露宿幾日直到有人來救,阿康哥就曾翻過車,獨自在野地裏熬了7天,才得救。我們也因道路阻斷而多次繞行於人煙絕跡的荒野之中。上下顛簸的好象米國花錢才坐的上的翻滾過山車。越是懸崖窄道,急轉峰回的路,阿康哥越是放上嘹亮的藏歌,嘴裏隨了旋律哼著,把個方向盤打的滴溜溜的轉。我因生的窄不占地方,隨便找個縫就能塞,於是自告奮勇做後排中間,那個位子本來就略高,阿康哥懸崖上的急轉彎從不減速,兼之土路常常是一個大坑,剛跌下衝起之際就是要急轉的懸崖,每次都衝的我飛身騰起撲到前排,(那個座位的安全帶不是挎肩的,隻有挎腿的)深澗誇張的就在眼前,在要飛窗而出的當兒,隨著我的一聲驚呼“啊”,急轉之下又被安穩的甩在一邊。這時的阿康哥總是專注的趴在方向盤上,目不傍視,藏歌也忘了哼了,“莫怕。這路在我們老家,康巴,是好路。”難怪人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安康之餘的虛驚,自是再好不過。但就怕人算不如天算,同車的H夫婦,直委婉的提醒阿康哥“慢慢開,我們不趕時間。”走了西藏的路,才曉得這4x4就是給那裏備的,我現天的,也開個4x4上班,真是浪費了。更好笑的是一次和幾個朋友在米國特特地找了非常原生的山裏野營,最後15邁也是隻能過一車的懸崖土路,對麵來車時,就更驚險了,還親眼看見個車翻到溝裏,就這點子路,我們駕著4x4戰戰兢兢的開了快一個小時。更絕的是,嚇的同行的一位朋友以後再也不要野營了,還有位朋友6歲的女兒在車裏嚇的直哭,怕她爹掉下去。可那路比了西藏的路,可謂是平平坦坦的羅馬大道了。其實那時西藏的路況已經托了奧運的福,開始好轉了,為了迎奧運各處都看到修路,養路的。

早上還天陰色厲:

轉眼就是良田美景:

去江孜的路上造訪了羊卓雍錯湖,碧藍的湖水,靜靜的躺在山窪裏,讓人禁不主偃氣斂聲,生怕驚散了那夢中的仙境。山間的氣候多變,剛剛照了幾張,眼看著陰了天,雲霧翻滾而來,開始還是淡淡仿佛籠了紗,10分鍾後,就是兩眼霧茫茫,不識聖湖在何方了。

麗日羊湖:

10分鍾後,這個可憐的洋哥哥,費了老鼻子勁騎上山來,正尋思:聽說這兒有聖湖?

一路下山去江孜的路上,時晴時雨,路過的小村鎮,停下來打尖,都有衣衫襤褸的小朋友好奇的圍上來。同行的驢友有的是二次入藏了,有備而來,隨身帶了鉛筆橡皮相贈。一摸,剛好身上有點零碎糖塊,也拿出來分了。這些村落在雨中泥濘不堪,灰暗壓抑,全村隻有一條坑凹不平的土路。看著這些在雨中哭泣的歪斜矮屋,還有那些泥汙的臉,詢問渴求的眼,要是真有輪回,生在這樣一個地方,對世俗的人兒,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啊。也許,這裏的人隻要心有菩提,就可以一輩子相守這份喜樂與平靜。但有了這條路,不知道這些小朋友會不會有一天,想要知道,“為什麽車上走下來的這些人,不用磕長頭一路到拉薩,不用把辛苦積蓄捐給廟堂,就可以穿的幹幹淨淨的,有鉛筆,有橡皮,有糖果。。。”。

有些村落簡陋的隻能是稱其為破帳子搭的幾戶人家。其實這一段的村落大多相較於後麵的還是好的了。有時本沒有停車的計劃,但苦等的小孩子,看到那希望之車來啦,不顧性命的撲將上來,阿康哥猛踩閘才沒出人命,拉開車門,回頭衝我“還有沒有糖,給他幾塊吧。”慌亂中塞上幾塊糖,都沒來及細看那孩童的臉,就又關門上路啦。還在驚魂未定,唏噓剛剛的一刹,“看看吧!這個樣子,西藏是不是發展好了。。。”阿康哥的怒氣到不是針對漢人的,是當地那些“三年縣太爺,10萬雪花銀”的領導,有藏人,也有漢人。阿康哥跑車前,也開過木器廠子,但最終都被領導黑光了。

去江孜的沿途風光:

那傳說中的天葬台,舉目可望:

當晚夜宿江孜,次日大早又是個陰天,先看宗山腳下的了白居寺,建於明代,由一世班禪修建,及藏傳佛教三派於一寺,是一個宏大的寺廟建築群。其中最吸人眼球的就是那個外觀漂亮的“十萬佛塔“,裏麵的壁畫,雕塑,也都非常精美,因傳有佛像10萬而得名。可以繳費攀爬,再多繳點銀子,就能在裏麵照相,看看神佛也講資本論啦。我們雖然繳了銀子照相,但裏麵光線很暗,少有燭火,小傻瓜這次真的傻瓜了。十萬佛塔上俯瞰江孜,沃野千裏,村落也齊整而有規模多了,不負西藏糧倉的美稱。可人富足了,也許索求也就越大。走過白居寺邊上的一個村落時,有穿戴齊整的小孩子居然上來拉拉扯扯,索要物品,後來還是讓小藏喝退了。

白居寺,門口飯店外的藏戲麵偶:

豔菊迎客:(後麵山上的紅牆是曬大佛的)

十萬佛塔:

門楣上的花雕:

六道輪回,多繳銀兩,諸事不愁。

十萬佛塔上俯瞰江孜:

白居寺外的村落:

金錢蛋貼牆,牛糞蛋貼金:

宗山城堡,1904年,藏人英勇抗擊英軍的江孜保衛戰就發生在這裏。

去日客澤的路上,停車處有個青稞麵粉作坊,裏麵暗暗的,粉塵飛揚,外麵竟是這樣的風光怡人。

大道通天,邊上大片的油菜花,青稞田延綿不斷。

下午就到日客則了,不愧是西藏的第二大城市,挺熱鬧的,老爺和我又上街閑逛則個。當晚夜宿日客則,連著幾天藏路的驚嚇,有的驢友早已心裏犯嘀咕了,怕大好的人生就此玩沒了。又聽小藏導遊和阿康哥說,前麵過樟木的路亦是不善,時常塌方,有時一修就是一周,要是有官老爺通過,就修的快,這過不過的了樟木還要看運氣啦。有這一說,犯嘀咕的驢友們更是私下合計著車回拉薩,飛加德滿都算了 。我們和K先生夫婦都想要過樟木,親曆這一生玩一次的勁旅:從海拔5000多米的雪峰山口轉眼下到2300米的樟木,尤其是聶拉木到樟木段,空間距離隻有短短18公裏而海拔降1600米,被譽為最美最險的公路。小藏表示,他可以待為向公司請示,但人不能分開走,因奧運臨近,沿途關卡甚嚴,我們所有的通關文件都是在一起的,不能散行。看看小小的旅行,也跟辦國家大事似的,還兩黨分權,有主進派,和主退派。當晚飯畢,就活學活用了米國的言論自由:開會投票,因大勢不在,我們和K先生夫婦就都棄權了。可想而知的以7比4通過了回拉薩的決定。失望之餘我們就回去睡了,剩下的主退派還忙著和旅行社過招那,旅行社是:我們自改行程,隻要我們自行出資賣機票,當然可以安排。事情就這麽定了,可一報價,拉薩飛加德滿都要600美刀。到不是旅行社宰人,自己上網查也差不多這個價。登時又有人心疼了,可是已經說了要回拉薩,隻好硬扛啦。

日客則的旅館大堂氣派的象皇宮:

次日去看紮不倫寺,這裏從四世班禪起,曆代班禪都坐鎮於此統轄後藏。寺院的規模亦是十分宏大。十世班禪1989年在此圓寂,靈塔也是一如既往的奢華。我們一路行走常看到飯店裏懸掛他的相片。

去定日,海拔漸高,路過這個經幡飄揚的山口:

要吃小籠包,請走這條路,就是有點兒遠.

吃午飯的小館子裏,還有打國際長途的電話亭:

牛牛也要吃午飯:

一路行來,這樣坍塌的路是常事:

還有時時翻在邊上的車輛,有人翻撿尚可利用的貨物:

到了定日,有消息說去樟木的318國道剛塌方了,不通車。想回拉薩的主退派們高興壞了,這不是天賜良機嗎:不走樟木不是擅改行程,是因道路不同,那機票費用可就該旅行社擔待啦。又是一通和旅行社的較量。旅行社說了如果要過樟木那天,不能通車,一定會按時負責把我們送到加德滿都,我等勿需操心。現在一切都早,明天先去珠峰,回來再議。主退派們又是點著蠟燭議論嗡嗡(定日用電是管製的,每天限時供電)。

定日旅館:

次日一大早4點就抹黑起了床,按說去珠峰也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這可是很有社會主義特色的:為了迎奧運聖火,新修了條大路,不僅又寬又平還不繞路,但不讓使,要等著領導剪了彩,奧運傳火炬。這路口還有人看著,要是有車私闖,養路工還會向你丟石頭,砸車子。但有道是“暴政養刁民”。阿康哥們幹脆摸黑帶著我們穿過一段亂石河床,繞過路口,偷上奧運大道。這能耐,讓領導跟我們屁股後頭撿(剪)彩,奧運健將追著我們送火炬。漆黑的夜裏,我們的4x4顛簸跌蕩於河床間,高燈打在參差的亂石上,折出無數猙獰的鬼影,隻照得眼前幾步遠。夜象個貪婪的巨人蠶食著曠野裏的微光。阿康哥這樣的老江湖也迂回探索了一陣子才上了大路。大夥都籲了口氣,一股子作品之外的快感。

早上9點,就到了珠峰腳下世界最高的寺院-絨布寺。一下車就看見陰雲壓頂的珠峰,嬌羞的象個蒙著蓋頭的新媳婦。既激動又失望,不知可有緣得見珠峰全貌。小藏安慰我們,看不見珠峰是常事,一年中隻有一個月的光景可以清楚的看到珠峰的全貌,他曾帶過散客,住在珠峰腳下,等了一周,最後隻好作罷。接下來要走7公裏的盤山道才到珠峰大本營。要是有人高反的厲害,可以坐驢車代步。這趕驢的車把式很有眼光,回來的價是去的一倍,珠峰大本營誰都想去,可誰都更想回來不是。我們全體一路走上去。走了兩個彎兒,老爺就耍小聰明,說是這盤山道繞路,咱們直接上去豈不更近,隨即請得了導遊的首肯,自行超小道兒去了。走直線是近,但過了一坡還有一坡,起伏不斷,且路也陡,開始路邊還有前人堆的小石塔,走著走著就人跡全無的樣子,漸漸的雲到是半開了,又翻過了幾個小山包,還是人毛都沒一個,我不禁有些發毛了,可不想今晚上新聞,老爺在前麵又招呼著要再翻個小山包說前麵一定就是,我執意不肯,要原路退回。老爺不甘心,要給小藏打個電話求證,好壓我就範。看看兩個人,也有主進派,和主退派,投票都不靈了,這投票能解決的都得是奇數。荒山野嶺的居然有信號,一聊之下小藏也搞不清我們跑哪去了,隨叫我們原路返回。這下老爺沒二話了,我們又原路翻山,回了分手的地方,老老實實的走盤山路,在大本營5200米的石碑下正好追上了大部隊合影留念。大夥兒都笑侃“以為今晚見不著你倆啦”其實老爺說的沒錯,我們當時隻要再翻過一個山包,就是快到石碑時,前麵的那片水塘了,隻是當時我們有點在珠峰的側前麵,有雲霧擋了,看不見珠峰,我就頭發長見識短了。此時雲已全開,珠峰巍峨挺拔就在眼前。

珠峰就在眼前,隻有聰明人才看的見:)

路邊的小商販,在這兒和旅友一起砍價賣了串天珠:

雲開後的珠峰:

壘個小石塔,留下我們的到此一遊:

回到絨布寺對麵的小飯館吃午飯,要了打鹵麵。端上來一看就是醬油湯泡麵條,上麵擺個荷包蛋,不知是不是剛剛趕路走的急了,覺的又餓又困,一口就把荷包蛋消滅了,老爺揉揉眼,端起筷子剛要開動,驚道:
“哎呀,你的缺了蛋,來先吃我,我再要。。。”
“我的吃完啦!“
“啊?!“
吃畢老爺又一個人跑去絨布寺轉了一圈兒。
下午回定日,光天白日的就得老老實實的繞大遠,走爛路啦。

絨布寺下的小飯館裏藏味裝潢:

用牛糞燒飯:

回定日的路上,曠野裏,有幾個洋哥哥徒步露營,補給車在邊上隻是跟著:

我們車過亂石灘,小憩:

就這點兒路,我走,你走,牛也走,“讓路,讓路。。。”

見山穿山,遇溝過溝:

這牛還真牛,又來了:

搶收青稞:

當晚回到定日的消息是:樟木還是不通車。不管它,先睡個囫圇覺。次日一大早,餐廳用膳時的消息:還是不通車。等拿了行李下樓時撞到幾個主退派,小聲告訴我們,樟木的車通了,他們剛碰上個樟木那邊上來的遊客。今天因有領導過境,昨晚搶修通車了,那個遊客後半夜就上來了。看看領導有時也起好作用喲!但小藏和阿康哥們還不知情,都在裝車準備回拉薩。主退派誠懇叮嚀,快走,別讓小藏和阿康哥們知道,反正旅行社現下答應買單。出門在外,很多事是叫不得真的,尤其玩的事,什麽什麽大景點的,其實都是身外的過客,也不是什麽大是大非,旅行中個人的經曆才是最讓人回味的。於是我們也沒有堅持。

車子打回頭,開了一個小時,要加油。我和老爺正下車抻腿拉筋,就看阿康哥氣衝衝的奔過來;“這導遊辦的什麽事,樟木通車了,剛加油時,碰上了樟木那邊上來的司機說的。我不去拉薩,叫他在加油站找車回拉薩,我本來要到樟木接客的。這什麽導遊,什麽都搞不清。。。”看小藏被阿康刺兒,很有點歉疚。。。。這要是讓他知道了原委,以後講解裏又要添個漢人耍奸的故事了。老爺靈機一動,提議,反正阿康要過樟木,我們和K先生夫婦,正好4人跟阿康哥同行,這樣就不用另找車了,K先生夫婦一聽也是大喜過望。小藏重申,不可分團,樟木過境不易,自己去怕我們出事。後來去了才知所言不虛,以後再表。於是新的一掄公投誕生了,當然還是要老爺先以6寸大舌,小以利弊,陳情多方厲害:結果以9對2取道樟木。真搞笑,轉了一圈兒,左右思量,又回到了原點。我們也居然有幸自導自演了一次堪稱Survival Show的滑稽劇,還真得謝謝主退派為我們的西藏之旅留下了這麽一道鮮活生動的風景線。其實主退派們都是一群非常熱情有趣的人,有著很多小說級的故事,這裏就不細說了。大家為了共同的愛好走在一起,此後還與他們同行去過其它地方。

沒走兩步,又入牛堆,阿康哥說了,這牧民可是牛爺,他要是不讓道,咱就得小心跟著蹭,不然人家跟你急,砸你的車沒商量:

看看邊上這個淘氣的放牛娃:

這一段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看那天邊的雲花兒,是不是觸手可及:

這種望不見村落的荒原,居然遇見這對父子,不知他們如何生計。小弟弟很乖巧的剝著糖紙。沿途有很多次這樣的境遇,最令人震撼的一次是,老爺提了我們前天賣的一袋巧克力糖,要發給一群髒汙的象乞丐似的半大孩童,剛發了一個人,圍在邊上的就迫不及待的一擁而上,哄搶起來,塑料袋子都撕破了,糖撒了一地,幾秒之內,就都連糖帶土的抓在手裏,退到一邊的角落,淩亂的剝著糖紙,肮髒的臉上滿足的笑。。。讓人無語,貧瘠可以這樣無情的剝奪一個人最卑微的尊嚴。。。

海拔開始降下來了,山坡上開始有野馬啦,阿康哥帶著我們橫衝直闖的滿山追野馬,好不神氣:

從5000多米的雪峰口一路下到3900米的聶拉木,一路上看山川植被,千差萬別,到聶拉木已是層林蔥鬱,一派南國風光了。在此要等去樟木的時段,因為山陡路險,而且是隻能過單車的石土路,上下行是分時間段的。從聶拉木上路是5點,但看山間飛瀑交錯,青山白水,雲霧蒸騰,更有瀑布上不見天日,好似雲端飛瀉而下,打開車窗,頓覺霧絲如絮,清涼溫潤。真好像小時候看的動畫片“天書奇談”裏老神仙住的地方。這喜馬拉雅山的南麓真是別有洞天,不虛此行。就在我們一路看歎美景之時,阿康哥緊張的一邊開車,一邊不時伸了脖子,側仰著腦袋,探看山頂:
“這地方經常有滾石落下,得看著點。”
“哇,真險啊!”
“這路,要是翻下去,就再也見不著了。”正說著前麵的車都慢慢停了下來。說是又有小塌方,正搶修。真是絕好的機會下車捏兩張片片。

聶拉木衙門前的狗狗打群架:

什麽人這麽大膽:

我們在這個藏式小旅館的餐廳等時段:

出發去樟木,潺潺之水天上來,一路盡過水簾洞:

又塌方了,大夥都停了下來:

傍晚8點抵達樟木旅館,樟木依山而建,是西藏最大的邊境口岸,隻有一條蜿蜒窄小的山路穿城而過,氣候溫熱潮濕。往下8公裏就是中尼分界的波曲河。當晚夜宿樟木。就這樣我們伴著阿康的故事,擔著眾驢友的心事,聽著嘹亮的藏歌,一路象爆米花似的被跌跌撞撞地搖過了世界屋脊。

本文論壇鏈接: 世界風情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