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談吃

以前回國都是充大款，什麽都是我買單，扮的是衣錦還鄉的角色。這次回國改角色了，聚會基本是別人掏腰包。我隻掏過兩回。一是我媽壽宴。老太太要得就是“我兒子專程從美國回來給我過生日”這個名。這是非掏不可的。二是幾位中學朋友聚會，每次回國都請他們，似乎都習慣了。

這裏三人中倆都是當老板了，錢多得讓兒子到國外鍍金敗家去。我在席上說，念研究生的，至少能有獎學金、TA、RA的才是那個料。最不濟，能打工自食其力也行。不然花了幾百萬人民幣，在國內就能當個小老板了，何苦出去鍍金回來還要給人打工？他們都不應。下回得改規矩了。咱也就是掙辛苦錢的打工仔，大款得讓別人當。

這同學聚會。我外甥女推薦福州一大酒樓，據說官方請客全在這兒，絕對不丟份。我想四個人吃能到多少，就去了。一見，小包間美侖美奐帶洗手間，客人走正門，侍者走側門。小姑娘身著旗袍貌美如花，穿梭似的來回招呼，級別越高越漂亮。最後小經理頭戴耳麥手持電腦，含笑問菜。我摸摸口袋兩千塊有點不自信了。想要菜譜。美女說，“我們是電腦點菜無線傳輸，我可以報菜名。”唱了一會兒，全然不懂，暈！朋友說這很快就上千了。連說回鄉就想吃小時候饞的菜，點了外甥女推薦的雜燴湯和荔枝肉。由老板級常請客的朋友幫忙再點幾個。服務員秀色可餐，雖然遠觀也算一道菜。極品張裕幹紅葡萄酒就不再喝了，點了“紅星二鍋頭”，這是國宴上有過的，再好的酒店也不能說沒有。

來帳單，付現金不要發票也有折扣，才四百塊。不黑嘛！白白擔心一回。教訓也是有的：咱也就是大排檔，小吃店，進中檔店看譜記數點菜的主，那才吃得踏實舒坦。

回美後，給這邊朋友說了。朋友哈哈大笑說：“老應一到自己掏腰包就點些雜燴湯，紅星二鍋頭之類，要不就是餐幾個不要錢的‘秀色’。讓別人看看美國真的是經濟危機了。回國前說起吃陳老板的，馬上列個福州名菜特產如佛跳牆，淡糟炒竹蟶，雞湯氽海蚌，荔枝肉，醉糟雞，香露河鰻，太平燕，白蜜黃螺，龍鳳大餐之類的清單...”

我辯稱：“陳老板腰纏萬貫能丟那個份，要替他省幾個錢隻點小吃？”

陳老板饞的小吃在南後街三坊七巷的“吉善人家”也吃過。我們一家五個人逛過步行街，來到古色古香的“吉善人家”吃堂菜，把所有知名的福州小吃一一點過，隻合兩百多塊。新店開張打五折，我外甥女掏出網購優惠卷又打八折，連茶水僅85元。見到買百元送二十元款，又點了一盤“南煎肝”，才湊足百元。

那幾個名菜也吃過，另一天還是在這“吉善人家”樓上雅座，佛跳牆等名菜盡興品嚐。四個人吃得胃滿肚圓，還打包回去，也不過四百塊。所以請客還得本地人，不然錢都花到服務員的衣服上去了。

另一個朋友說：“老應，便宜你啦！我回去，光禮品就花了八百多。宰我最多的一席人民幣兩千四。”

這回到國內考察一下物價，發現差不多的東西價格差十倍是很普遍的。高端的價格，無論是衣服還是餐飲都比美國貴，低端的比美國便宜多了。各種人都能生活，就是高端的價格也有省錢的訣竅。

我們五人花80元吃了福州美味小吃大餐以後，下午太陽巨熱，我和外甥女躲進附近書吧，有空調。點了份果汁20元，冰淇淋20元，耗到太陽下山，走前買了本翻過的書，總共也花了80元，跟午餐比很不值。我外甥女也好吃，開博客發微博網名“壇燒八味”。晚上和“壇燒八味”進水泊梁山音樂酒吧吃海鮮火鍋，古式裝潢，山寨風格，食物是極好的連主食麵條都是魚做的。“壇燒八味”掏出網購食卷68元了結。三次消費，其實質量都差不多。就看你是那類人，要怎麽花錢。

經濟學給予的解釋是：在貧富差別大時，富人因為來錢容易，通過奢侈的方式將錢再分配給窮人。所以奢侈對社會財富不一定是浪費，是來錢容易的人對社會的回饋。有錢的朋友就多做一點貢獻哈，很光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