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菜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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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冒著酷暑在菜市場擠擠挨挨、回家還要炒炒爆爆地做中國菜令人生畏。而且，高溫讓人的胃口也受到影響，濃油赤醬的大魚大肉根本無人問津。所以，母親常常煮上一鍋粥，弄上幾個可以久放的粥菜，每日大家稀裏呼嚕地灌下一大碗冷粥，倒也消暑開胃，皆大歡喜。

考究一點可以做八寶粥，放些赤豆、綠豆、芸豆、糯米、麥片之類，不過就是普通的白粥也很討喜。因為粥本來就是給粥菜提供一個背景、一個舞台，清淡無味的粥反倒效果更好。小時候的粥菜吃過西瓜皮。就是西瓜吃完之後，挖去內瓤，刮不刮外皮則隨便。有的人家把瓜皮洗淨切塊，抹鹽放在日光下曝曬，等它們收幹縮小成了瓜皮幹，就可以收起來做菜。也有的把外麵的綠色瓜皮刮幹淨，切成小丁，入油鹽下鍋炒，端出來也是好小菜。

現在好像沒人有這個雅興收拾西瓜皮了。我家夏天的粥菜一般是三種： 蘿卜幹、鹹菜、醬。母親考究，這些都是買回原材料之後再加工的。蘿卜幹買的是常州品牌“春不老”，確實比一般的更為香脆，上頭還撒了黑芝麻。母親一般把它們切成小丁，和新鮮大豆仁（我們叫“毛豆”）一起加作料炒熟。鹹菜要買本地某人的，據說又嫩又鮮，買回家來也要剁碎再加毛豆、辣椒和作料爆炒。醬買的是“甜麵醬”，回來再加五香豆幹丁和麵粉重新做過，有時還加豬肉丁。不過天熱的時候，基本以素醬為主。

這些粥菜其實都偏鹹，但夏天配粥極好。一是可以刺激食欲，二是可以補充汗水中流失的鹽分。怪不得本地方言中誇獎它們“川道”（“下飯”之意）。若嫌維生素不足，可以吃點生番茄和黃瓜，再加點西瓜。總之，這是高溫天氣省力降暑的做飯妙法。古人說“嚼得菜根，百事可做”，我們也算在酷暑時期苦中作樂，體味一下艱苦生活的情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