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訪客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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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是我讀博士時的同學，現在在芝加哥附近一所大學教書，也是同行。上周五意外收到他的伊梅兒，說是高中畢業20周年，他要回來參加慶典。我一想，可不是嗎，他是本校校友，而且高中也是在本地上的。於是匆忙約定，在他參加各種慶祝活動的間隙見上一麵。

周六早上接到他的電話，說正在本地的咖啡館和高中老同學談天，中午他們有野餐，晚上有慶祝晚宴，所以我們約定午飯後見麵。上周多雨悶熱，周六雨是停了，可是天氣不算太涼爽。B到我辦公室的時候也是“熱氣騰騰”的樣子。坐定之後，請他喝茶、吃零食（從國內帶回來的阿膠棗），順便聊聊近況。沒想到他暑假之後就要評終身教職了，所以現在感覺壓力很大。美國大學裏終身教職這個製度，宗旨是獎勵教師對學校的忠誠，也保證學術自由，因為評上的話，基本就是捧定了“鐵飯碗”，學校一般不會隨便解雇，除非你真是犯了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大錯。可是對於年輕教授來說，這最初的五六年也是相當緊張難熬的，因為要顧及自己多方麵的表現：書要教得好，出版記錄要出色，還要和同事相處融洽。比方我這位老同學，其他方麵沒什麽大問題，可是還沒發表過有分量的學術論文，所以不免心中忐忑。

說了一陣，我建議去看看我校新建的校舍，因為他也有15年沒有回來了。自從我來這個大學工作之後，宿舍、學生中心、科學樓、體育館等耗資巨大的項目接二連三，B就更沒見過了。所以一路行去，他一邊驚歎校舍的改善，一邊也提到小鎮風景也與過去大不相同了。我告訴他，近幾年學校和市政府合作，大力改造市區，重新鋪路，又新建了市立圖書館、巨大的室外遊泳池等，號稱“大平原上的瑰寶”的小鎮真要令人刮目相看了。

我想，看到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小鎮和學校，這位鄉音未改的遊子心中大概也感受複雜。B從12－22歲的青少年時期都在小鎮長大，走過鎮上的房子，他會指出這家他送過報紙，那家飯店以前打過工。看到他家以前的房子，他更是震驚。因為新房主重新裝修、油漆，把車庫翻修成兩層小樓，又改變了草坪的麵積。和十幾年前相比，他的“老家”顯然已經麵目全非了。雖然我這個外人看著覺得房子翻建得很好很新，他大概還是對舊居依依不舍吧。

小鎮的夏季總是那麽幽靜安閑，因為大部分學生都不在。夕陽西下，我們走過人家院落裏沉甸甸掛在枝頭的番茄和菜椒，也看到學生自發種植的菜地裏蔬菜欣欣向榮。B告訴我，他已經在現在的家裏建了一個小菜園，今年的九層塔（basil）收成不錯，不過菠菜種植方麵還要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