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北京

三環四環全堵，平日假日全堵，東南西北全城皆堵，去學知園會個“準小三”，從國貿出發花了一個半小時還多。我終於理解為何房價不是百姓的議題，小三就更不是。擁擠的道路令人沮喪令人心煩，人們似乎顧不上想那麽多了，也許隻有我這種人才會心曠神怡地想到小三小四什麽的。

雖然晚到不少，她還是很寬厚，笑容很仁慈：路上很堵吧？
是。早知道就借口半夜來好了。還多花不少冤枉錢
還這麽油腔滑調的。打車來的？
是
車呢？
還了。打車有空思索你呀！
臭拽！是堵得怕了吧？
也是。你常說曼哈頓堵，有這麽堵嗎？我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是海的那門子龜嗬？
地鐵還行。
你就打腫臉充胖子吧。一來你這條線沒有，二來地鐵根本就是個變態者的遊樂場，這還沒到夏天呢就貼上了還敢說到夏天？你就不惡心？
不就為多掙倆錢嗎？
說女人一為生計工作就變味了，就沒品味了。這不是你的口頭語嗎？
別說我了。說你想吃什麽吧。
《宏狀元》這兒有嗎？綠豆粥小鹹菜蔥花餅。
還真沒有。這麽簡單就上我家給你做吧。
上你家？你不怕我生了邪念？
你“邪念？”你還邪興了你。
是，沒準還真邪興了。我已經決定，準備正式發展你為我的小三。
你個老不正經的，早幹嘛去了，是不是回國看人家眼饞了？
還要等回國？全世界的人都羨慕中國男人有小三呢！唉也怪了，你說外麵說的那麽熱鬧怎麽國內的男人沒見誰議論嗬？
國內男人個個都有，誰還議論誰？這叫缺啥想啥。懂嗎？



兩杯黃湯下肚，這邪興勁還真就按不住了。提溜著半是矜持半是邪惡的眼珠子在她身上迅速地掃了一遍，假門假勢地說：
你好象發福了不少。
還好。我裏麵還套著兩三件呢，冷。
腿也夠壯的。
別看那麽細。那是長襪裏套著秋褲呢！
我說呢，看著有點臃腫呢！
也不畫妝了？
不畫了，改風格了！

還真是時移勢移嗬！我心想，這還是那個一身西裝，飄逸而高傲地行走在曼哈頓下城的她嗎？還是那個曾經風姿綽約恨不能一天換三套衣服的大美女嗎？環境令人改變，環境令人心緒複雜。她這種人都變了我還能裝多久？準小三僅僅是一個玩笑？玩笑中真沒有令人心旌搖蕩的某種自我暗示嗎？我該在哪兒生活呢？這一刻才覺得這不是矯情還真是邪興了呢！

她送我打車的時候，外麵的氣溫似乎又回到了冬季，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

迎麵而來的一個小青年，握著的手機響亮地播放著撕扯而努力的音樂，他旁若無人地走過，不由讓人想起70年代提著錄放機倘佯在街頭的新興嬉皮。無論昨天還是今天，他們無疑都是一種符號，一種宣示，隻是那個年代渲染的是不知所從、四顧茫然的“個性解放”，今天才更象是麵對種種壓力的真實反逆。他走的也很快，象春日裏不時卷起的旋風。



2010-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