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連載小說:落 葉 二十九
(2008-11-18 09:00:44)
下一個
二十九、愛琴海的珍珠道德和才藝是遠勝於富貴的資產。墮落的子孫可以把貴顯的門第敗壞,把巨富的財產蕩毀;可是道德和才藝,卻可以使一個凡人成為不滅的神明。——莎士比亞第二天是個豔陽天,我們出去玩了幾個景點,為她拍了不少照片。我的攝影技術還可以,後妻又特別上相,拍出的照片幾乎張張經典。之後,我們去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專營紀念品的商店,為她挑選了一串做工精致的珍珠項鏈。我親手把項鏈戴到她脖子上,她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漂亮嗎?”她扭頭問我。“嗯,很漂亮。”我回答道:“好一位鏡中佳人。”她笑了笑,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一邊看,一邊用細長的手指撫摸頸上的珍珠。在北戴河前後待了三天,又驅車趕往山海關。路上,我隨手找到了一盤Paul Mauriat的碟子,放了起來。放到一首Penelope時,我突然有所感觸,對她說:“你知道我認識你的第一感覺是什麽嗎?”“嗯?是什麽?”後妻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提這個問題,看著我問道。“就像這首曲子一樣。”我回答道。“什麽?”後妻還是沒弄明白我的意思。“這首曲子叫Penelope,翻譯過來也叫《愛琴海的珍珠》。”我解釋道:“Penelope是希臘神話裏一個女神的名字,她是戰神尤裏西斯的妻子。丈夫常年在外征戰,為了等待他凱旋歸來,整整堅守了二十年。所以在希臘神話裏,Penelope這個詞就是‘貞潔’的代名詞,就像珍珠一般貞潔。每當我聽到這首曲子,都感覺自己就像當年凱旋歸來的尤裏西斯,航行在愛琴海上,站在高高的船頭,眺望遠方地平線上的故鄉。甚至,已經迫不及待,而是化作一隻海鷗,在海麵上飛,藍色的,無邊無際的愛琴海上。飛了很久,我看到了那個鬱鬱蔥蔥的小島,就像一顆美麗璀璨的珍珠,鑲嵌在海麵上,守在那裏。那裏有個女神,高貴而聖潔的Penelope,等著我。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是這種覺。”“真的嗎?”後妻被我的比喻吸引住了,看得出她對我這個比喻感到非常欣慰。“是啊,你聽這首曲子,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隻海鷗,有沒有在大海上飛的感覺?”我繼續說出自己對這首曲子的理解。後妻順從地閉上了眼睛一會兒,然後說:“真的誒,有。”“對,就是這種感覺。中間那一段女聲的吟唱,是最美妙的,我覺得就是你,我的Penelope,向我發出的召喚。”我為後妻和我取得共鳴感到由衷的高興。到了山海關,我們根據在網上的預定找了一間靠近老龍頭海邊的賓館住下。作為明史愛好者,第一次來到這個在明末風雲變幻中占有顯要位置的關隘,我倆都感到興奮。徜徉在天下第一關的古城牆上,流連在當年充滿廝殺血腥的古戰場邊,這種感慨隻能意會,無法言傳。“慟哭三軍皆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在城牆上,後妻大概回想起吳三桂與陳圓圓,喃喃地念道:“不知道後來陳圓圓與吳三桂的愛情相守了多久?我隻知道這一段,後來的,還真不是太清楚。”“後來吳三桂鎮守雲南,陳圓圓跟著他到了昆明。吳三桂成為雲南王之後,要立她為正妃,但是她以出身低賤為由堅決不肯接受。吳三桂的正房老婆性格狠毒潑辣,對吳三桂其他的小老婆加害不少,陳圓圓隻得避禍移居。後來吳三桂殺害了永曆帝,陳圓圓非常不滿,兩人關係破裂,甚至,吳三桂一度動了殺心。陳圓圓不得不出家當了尼姑。再後來三藩反叛,吳三桂稱帝,又被清兵剿滅。吳三桂死了以後,陳圓圓也投水自盡了。”“天哪,是這樣……”後妻驚訝地看著我,嗟歎道:“沒想到這麽轟轟烈烈的愛情,竟然是這種結局?”“人性太複雜了,世事無常。”我也有些感慨,說道:“我想吳三桂愛陳圓圓是真的,但是後來,過多的變化改變了他的內心世界。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愛情隻是他生命的一小部分,或許有時為了野心,他會拋棄愛情。對吳三桂後來的一些作為,我也覺得不可理解。隻能說,人性太複雜了……”“叱吒風雲的大丈夫,竟然在節守上不如一個妓女出身的小女子,真是令人覺得意外。”後妻繼續抒發著她的感慨:“守傑,要是你,你會不會變心啊?”“我?應該不會吧……”不知道為什麽,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猶猶豫豫的。不是我不想斬釘截鐵給她保證,而是覺得,還沒有什麽可能性來逼我做出這種選擇。很多情況,人經曆了是一番感觸,不經曆又是一番感觸。就比如我的第一次婚姻失敗,沒有經曆過的人,總是習慣於各打五十大板,隻有親身經曆了,體會到那種痛苦,才知道那是怎麽回事。想到這裏,我又補充說:“我年輕時也曾經有過野心,但現在沒有了。我常常想,自己一生隻做一個小老百姓更好,至少能保持一顆平常心,過著卑微但平安的生活。特別是,認識你以後,我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我不願被任何事情打擾,隻想和你天天在一起,在溫馨和平靜中守你到老,這才是真正的幸福。至於功名利祿,去他媽的,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假的。”聽我這麽說,後妻笑了,緊緊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她對我說:“來,守傑,給我照幾張像吧?”經她提醒我才想起,剛才一路上光顧著吊古憑金了,走了半天居然連一張照片都沒照。於是,我舉起相機,讓後妻摘下太陽鏡,以城樓,城牆為背景,哢嚓哢嚓地按下快門,為她留下一張張倩影。照了一會,後妻說要為我照幾張,我嘿嘿一笑,說:“咱這副尊榮就算了,就別影響市容了,有你就足矣。”後妻見我不願意照,也沒勉強我,隻是求其他的遊人為我們倆照了幾張合影。這一天走得實實在在,傍晚回到賓館裏時,連我都累的不行了。吃了晚飯,休息了一陣,後妻提議到樓頂平台上去看日落。我跟她一起來到樓頂平台,發現起風了,海風呼呼地刮著。為她照了幾張以大海為背景的照片之後,我收起相機,把後妻緊緊攬在懷裏。此時的太陽,已經沒有了白天那種炙熱,像半個煮熟的雞蛋黃一樣懸掛在離海麵很近的地方。盡管中國大陸處於太平洋的西岸,但山海關一帶的海岸線幾乎是與維度平行的。特別是我們住的這個賓館,位於一個不太突出的岬角上,從我們這個方向望去,居然還能看到日落大海的景象。隻是,我們看到的不是完全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半是陸地,一半是海水。由於有風,海麵上一浪一浪,日光在海中的倒影,被波浪撕扯成無數金黃色的碎片。我看了看後妻,用手幫她縷了縷被海風吹亂了的頭發。後妻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遠處閃耀著金光的海平麵,似乎在非常專心地等候著太陽的沉淪。太陽終於接觸到了海麵,在接觸到海麵一刹那,海麵仿佛要擁抱似的稍微向上一竄,與日光相接。然後,夕陽就慢慢地像在朦朧中融化一樣,先是缺了一角,繼而變成半圓,接著剩下一個小小的拱形,最後完全消失在海平麵上。等到夕陽完全消失,天也沒有完全黑下來,我用手摁了摁後妻的肩膀,示意她應該回去了。後妻卻似乎仍然沒有從剛才的場景中回過神來,而是繼續失神地望著海麵。我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就隨著她的目光眺望著海麵。視線裏,天空,海鳥,海浪,礁石,沙灘,還有一隻漁船,擱淺在沙灘上。突然,後妻似乎有所觸動,喃喃地念了一首詩:一隻小船不知什麽緣故傾斜地擱淺在荒涼的礁岸上油漆還沒褪盡風帆已經折斷既沒有綠樹垂蔭連青草也不肯生長滿潮的海麵隻在離它幾米的地方波浪喘息著水鳥焦灼地撲打翅膀無垠的大海縱有遼遠的疆域咫尺之內卻喪失了最後的力量隔著永恒的距離他們悵然相望愛情穿過生死的界限世紀的空間交織著萬古常新的目光難道真摯的愛將隨著船板一起腐爛難道飛翔的靈魂將終身監禁在自由的門檻“這是誰寫的詩啊?”傾聽後妻讀完,我問道:“詩的意境不錯。”“舒婷的,名字就叫《船》。”後妻回答道。然後,她似乎像回味一般,又把最後幾句重複了一遍:“難道真摯的愛,將隨著船板一起腐爛,難道飛翔的靈魂,將終身監禁在自由的門檻……”“你好像很喜歡舒婷的詩啊?”我記起這是她第二次對我讀舒婷的詩了:“不過,我覺得她的詩真的很好,很有陰柔之美,很女人味的,嗬嗬。”“是,我上中學的時候,特別迷舒婷和北島,我專門有個摘抄本,經常摘抄他們的詩,然後自己讀給自己聽。”後妻似乎有些感觸地淡淡一笑,又說:“唉,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怎麽樣……”“嗯,改明兒回去我上網搜索一下吧,我也人肉他們一把。”然後,我壓低了嗓音對她說道:“咱們回去吧,吃完飯還想跟你玩磨盤轉呢。”晚飯過後回到房間,我急匆匆地洗了,躺在床上等她。可是半天了,她還在衛生間裏磨嘰,久等不來。“你幹嗎啊,快點啊。我已經急不可耐了。”我催促道。“等一會兒啊,看你那沒出息樣,心急吃不到熱豆腐。”衛生間裏傳來她一聲揶揄。“嗯,好吧,看來還真不能‘操’之過急呢。”我自言自語著,按開了電視遙控器,正好是《新聞聯播》節目。電視裏邊的新聞正在播送湖南某縣政府特別關心農業,縣裏幹部下鄉蹲點幫助農民解決生產中難題。剛看還沒發現問題,仔細一琢磨,不對勁了。怎麽不對勁呢?現在是八月底九月初,可電視新聞中的人物們,居然都穿著棉大衣或者羽絨服,而且有個鏡頭地上還有積雪。 “我操,這叫什麽新聞啊。”我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麽啦?”後妻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周身上下一絲不掛。“你看這新聞,明明是夏末秋初,咱們倆還穿短袖呢,人家新聞裏邊湖南都下雪了,幹部都穿羽絨服,湖南比咱們這兒還冷嗎?”“是嗎?”後妻忙走過來湊到電視跟前看。果真,穿羽絨服的幹部正在親切地與穿著棉襖的農民交談。她一下笑了,說:“還真是那麽回事。”“這新聞,沒準兒是去年冬天拍的,這也叫新聞?算了,不聽它放屁了。”我撇了撇嘴,把電視關了。目光轉向後妻,看到她居然又化了妝,怪不得剛才這麽磨蹭呢。後妻上床後,又像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我懷裏。我摟著她的肩膀,她撫摸著我的胸膛。我低下頭吻她,她揚起臉吻我。我的手遊移到了她的發梢,耳根,她的手在我的後背上來回摩挲。我吻著她的脖子,她仰著臉享受著我的吻。“啊……”後妻輕輕地呻吟了一聲,身體震顫了一下,雙腿先是一夾,而後舒張開來。接著,她抓住我的手,往下麵摸去。我會意地把手放在她那裏,先是在外邊撫摸,然後伸進去兩個手指,開始一抽一送,後妻的身體也隨著我手指的節奏一仰一合。然後,她抱起我的頭,又一次給我一個深吻。“啊……老公,插我……”後妻緩緩地從我身下起來,爬到我的身上,對著我那裏坐了下去。先是閉著眼睛,一圈圈地往下坐了幾次;然後,她停了下來,身體前傾,長發垂了下來,發梢輕撫著我的臉,讓我感覺癢癢的。後妻用手扶著床頭,一邊上下抽動,一邊盯著我的眼睛,問:“老公,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麽啊?”“幹什麽?”“啊……好想用下麵把你吃進去……”“你現在就吃進去了啊……”“不,啊,還不夠,我想把你整個人都吃進去,讓你再也跟我分不開……啊……你願不願意……”“我願意,你吃吧。”“答應我,永遠隻愛我一個人……隻讓我一個人吃你……”“嗯,我答應你,永遠隻愛你一個……永遠隻讓你吃我。”“啊……”後妻臉上露出了滿足的欣快,旋即陶醉地閉上了眼睛:“老公,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