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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長篇連載小說:落葉 (現在的女人,讓人哈哈哈) 六

(2008-10-23 18:45:22) 下一個

六、誰讓愛走遠

 

奇怪的是,這次風波居然沒有下文,她也沒跟她揚言的那樣報複我什麽。第二天,她又跟沒事一樣溫柔地給我打來電話,要我去她家。我見她識趣,也就去了。

 

誰知一去到了才知道,丫這是擺了鴻門宴,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我說:“李守傑,我已經考慮過了,咱們倆的關係該結束了。”

 

我一聽,心想:那敢情好,我還正發愁怎麽甩了你呢,結果還沒等老子開口你就先開口了,真是正瞌睡呢你就塞給我一個枕頭。於是我立刻回答說:“那行,你說結束就結束吧。”

 

說完,我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A女一看我真走,慌了,一下子把我的胳膊抓住,淚珠子在眼眶裏晃了兩下,掉下來了,說:“好啊,守傑,你這麽無情?都說癡情女負心郎,我今個兒可是見著了……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啊你?”

 

我一看,媽呀,我這輩子就怕女人掉眼淚,丫怎麽又哭了?也就沒敢繼續耍橫,說:“不是你提出要分手嗎?你都要分手了,那我還賴在這裏幹嗎?”

 

“我提要分手你就真的分手?你就不會求求我啊?”A女一邊哭,一邊問。

 

什麽?求求你?操!誰他媽求誰啊?這些女人,怎麽總是喜歡虛張聲勢?表麵上牛逼哄哄,實際上色厲內荏,一天到晚這麽裝啊裝,累不累啊?但是,我不好直接跟她這麽說,怕她再哭個不像樣,就順著她的意思息事寧人:“好,我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本以為這下就該好了,誰知她哭得更凶了,哇哇地,還對我連掐帶打的。我一邊抵擋,一邊著急,雖然有拔腿走人的欲望,但又怕她做出自殺自殘之類不可測的事情,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勸她。勸了很久,胳膊被她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她突然止住哭泣,問了一個以前問過我N遍的老問題:“守傑,你說,你離開我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這樣?”

 

什麽?離了你我就活不下去?聽到這裏,我心裏一陣膩歪:你他媽真是病的不輕,你這股子自信打哪兒來的?這個世界離了誰,地球還不是他媽照樣轉?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不靠你吃不靠你喝,就跟你認識才一兩個月,連你有過多少性夥伴都沒搞清楚,我還就離不開你了?你他媽的也太把村長當幹部了吧?別說離開你,就是你他媽的今天掛了,明天,頂多後天老子就能換個女人操。

 

但是心裏雖這麽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那一說破多尷尬。隻得違心地答應說:“嗯,是啊,沒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等我這麽說了,A女才算破涕為笑,又拉著我親吻起來,心疼地給我舔胳膊上的掐痕,又要我今天就別走了,晚上跟她過夜吧。

 

我一聽,也行,那晚就沒走。沒走是沒走,但心裏煩透了這種伎倆,都他媽中年婦女了,還玩十七八歲小丫頭的套路,有沒有點自知之明啊?

 

在我看來,女人所問出的最愚蠢的問題,就是逼問男人:“你究竟愛不愛我?”或者問:“我究竟美不美?”或者說:“難道你能離開我嗎?”唉,這些個問題,從嘴裏說出來那是一個破錢都不值。一個人,上午可以跟張三說我愛你,下午可以跟李四說你比荷馬史詩裏邊的海倫還美,晚上還可以跟王麻子說離了你我活不成。為什麽呢,這太容易了,說一萬句不如一個行動。愛是需要日久天長見證的東西,光說一句頂個屁用。

 

可是A女就跟中了邪一樣,老是纏著我問這些弱智問題,就跟一定要得到肯定答複似的。為了擺脫這種沒完沒了的糾纏,我當然隻能讓她滿意啦:我愛你,你很美,你是我的女神,你是我的天使,我他媽的離了你我就活不成,等等。嘿嘿,女人,別太強求男人讚美你。如果你足夠優秀,男人該讚美你的時候自然不吝惜最優美的詞匯;但是男人不想讚美你時,你苛求男人的讚美,那麽得到的隻能是謊言。千萬別把謊言當真,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象得有他嘴上說的那麽重要,不是那回事。

 

但這A女智商也夠嗆,聽了我這麽多違心的讚美,她還真以為我就離不開她了。乘著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丫是一個要求接一個要求,讓我目不暇接。估計她想:“反正你丫的也離不開我了,我提的要求啊,你不乖乖就範還能怎麽著?”

 

結果當天晚上,急於求成的她又來了一次新的試探,導致我徹底把她Delete掉了。那天,我們洗完,脫的溜光躺在床上,正準備行巫山雲雨,A女突然看著我,以抱怨的口吻說:“守傑,你這人哪裏都好,就是小氣了點。以前追過我的人裏,你是最摳門兒的一個,人家都表示要送房送車呢,你卻連買幾件破衣服都唧唧歪歪的,真是沒勁。”

 

我一聽,心想:靠,又來了,嘴皮子上表示一下誰他媽不會啊,我還打算把國家大劇院送給你呢,你要嗎?要是別的男人都跟你說得那麽慷慨,你兒子還至於穿著露腳丫子的破鞋?

 

想到這裏,我很驚訝地回答說:“我這還算小氣啊?你看我們交往這一個多月,不算吃飯和出去玩的開銷,光算給你跟皮皮買的東西,我怕是都花進去兩萬了吧?說實話,這倆月我不光自己每個月的薪水花個精光,錢不夠了跑銀行取存款都去了幾回呢。”

 

A女先是裝作驚詫的樣子,在我隨口數了幾個花錢項目以後,她不好再否認,就回答說:“我不是指你花錢少了,而是覺得你對我不夠信任。”

 

我依然很驚訝,問:“哦?我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不夠信任你?你倒是說說,我哪裏讓你覺得我不信任你了?”

 

A女回答道:“你看,咱倆都已經上床這麽久了,我子宮裏都有你多少精液了啊,你都還沒主動提出來把你的信用卡交給我,或者辦個附卡,讓我也體會一下有錢人那種刷卡不眨眼的感覺!”

 

我一聽,媽呀,這下可碰到搶劫了!什麽刷卡不眨眼,分明是殺人不眨眼!誰說我跟你上床了就得把信用卡給你?你他媽的離婚五六年,起碼跟一兩打男人上過床,我射進你子宮裏去的那點精液完全是滄海一粟。要是人人都得給你信用卡,那你他媽的不早成大富婆了哇?

 

好歹咱還沒有色令智昏,馬上斷了她的念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根本不可能。我的卡,隻有結婚成家才會考慮給你附卡,這是原則!”

 

A女見我臉色陰沉、口氣冰冷,知道一時半會難以達到目的,就又玩起曲線救國的策略,強作歡顏說:“嗨,我是隨便說說,跟你鬧著玩的,你別當真,啊。”說完,開始吹簫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她賣勁的動作,目光不由得變得輕蔑起來。心想:你說這是鬧著玩的,我可不認為你是鬧著玩的。以前你說要跟我前妻比消費,在我顯示不快後你就說是鬧著玩的,可是後來,你丫的一步步都誑著我實現了。我是男人,沒功夫時時刻刻跟你一個女人算計來算計去的。本著跟你結婚的目的,又覺得你以前挺不容易的,我是盡量遷就你,在你不斷施加的壓力前步步退讓。起初,我以為你這是一時的瘋狂,沒準關係確定了就會收斂的。但遺憾,我明白了,不是這樣,你是得寸進尺,得尺進丈,得丈進萬丈,像他媽的一台榨油機一樣越榨越來勁。現在,你已經不滿足於為你和你那寶貝兒子買這買那了,直接打起老子信用卡的主意。信用卡那玩意我能給你嗎?如果你是個自覺的女人,沒準結婚後我可以考慮;問題是你個物欲狂人,要讓你體會到刷卡不眨眼的感覺,把老子透支到破產了你他媽的都未必能體會到。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本來懷著離婚尋找一個理想妻子的目的出來的,也被她感動過好幾次,也曾經下決心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對她好。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段我本來寄予厚望的緣分轉眼就墮落成了Sex and Money的庸俗交換。這不是我所想要的婚姻,她不是我所想要尋找的人。而她,卻還不知道我已經把她給Delete掉了,還在賣力地用床第之歡討好我,還在琢磨著在跟我提新的物質要求,醞釀著對我新的試探……

 

接二連三幾次被她們娘兒倆痛宰,加上A女所做所為已經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線,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脫身了,一連好多天沒有再去A女家,也沒主動給過她電話。A女也發覺我有些冷淡,一天上午上班時給我電話,說她請了假,想回家跟我縱情做愛。正好那天我工作不忙,加上的確有幾天沒有嘿咻了,也挺想享受一下吹簫樂趣,就跟老板扯了個謊說出去拜訪客戶,開車到了她家。

 

路上,A女不斷發短信挑撥我,我也樂得借坡下驢,在短信裏調戲她,勒令她化妝,穿上情趣內衣,不穿內褲站在門口為我開門,我要開門就幹。本是一句戲言,誰知她真的照做了。當然,一陣狂幹,一炮居然送她到了七八次高潮,真成神炮手了。完事後,她問我,是不是想冷淡她了?我說不是,隻是最近有些忙。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是虛情假意了。

 

A女提出晚上出去吃飯,沒有小P孩在場,A女在吃飯上還比較好招呼,於是我們同意了,陪她出去吃飯。以往我們吃飯,一般我都順著她的口味,去找一些口味有些清淡的館子。這次我不想再順著她了,直接帶她去了一家川菜館。

 

“幹嗎來川菜館啊,太辣了。”A女口味一向偏清淡,來吃川菜她有些不高興。

 

“每一次吃飯都依著你,依著我一次不行嗎?”我反問道。

 

A女不好反駁什麽,隻好跟著我進去了。兩人落座後點了菜,我點了兩個辣菜,她點了兩個清淡一些的。

 

“守傑,我已經想好了,咱倆結婚吧。”在等菜的功夫,A女說道:“吃完飯,你就陪我出去買鑽戒,我想要個半克拉的,好不好?”

 

“結婚?”我一愣,壓根沒料到她居然會提結婚這回事,我都準備把你踹了呢,你竟然在想結婚?我在故意冷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靠,還想讓我給你買半克拉的鑽戒?那得多少錢啊?燒糊塗了吧?

 

於是我敷衍道:“呃……現在談結婚早了點吧?咱倆才交往了不到兩個月,互相還不完全了解,有些地方還要看能否磨合,現在談婚論嫁是不是急了點?……”

 

“我覺得完全可以了,現在談結婚一點都不早。”A女喝了一口茶,看著我的眼睛。她憔悴的眼神裏依舊充滿了期待,讓我不忍心再看,隻得低下了頭,無意識地盯著自己放在桌麵上的雙手。

 

隻聽A女說道:“守傑,這兩個月時間,我已經認定了你的人品,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你溫柔,實在,沒壞心眼,對皮皮也有耐心,跟了你,我娘兒倆這輩子算是有靠了。”

 

說完,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我緩緩地把自己的手從她手裏抽出來,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心想:沒錯,你對我是肯定了,你沒理由不肯定我。但我卻否定了你,這兩個月,我也認定了你的人品。你試出我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也試出了你是天下最貪婪的女人。

 

當然,我嘴上可不能這麽說,而是繼續敷衍道:“咱們連對方父母都沒見,現在談婚論嫁有點早吧?雖說是自由戀愛,可雙方家人也得接受才行。沒準你家人還看不上我呢,我覺得,起碼得你家人認可了,才能談這事兒。”

 

A女馬上說:“守傑,你的情況我跟我爹媽說了很多次了,他們都挺支持我的,你的照片他們也看了,都滿意。我媽還說了,遇到你,算是我撞大運了,要我一定珍惜這個機會,好好跟你過。我已經跟爹媽說好了,他們都挺願意跟你見麵的,也不跟你要彩禮什麽的了,希望咱倆快點把事情給辦了。我們這個周末就見怎麽樣?星期六你去我家見我父母,星期天我去你家,都滿意的話咱們就把這事給定了吧,我現在一天都不想拖了,我怕再拖下去夜長夢多。”

 

A女這番話說的我又有些心軟,一直沒敢抬起頭來看她的眼睛,那雙憔悴而充滿期待的眼睛。或許在她眼裏,我已經成了一名可以救她出苦海的救世主,但我不是……盡管我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但我發現我不能再去充當什麽人的救世主了,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她的物欲太嚇人了,她兒子的物欲更嚇人,我擔當不起,我滿足不了,我承受不住,我也容忍不下。盡管她會伺候男人,但她充滿了控製欲,她算計我給女兒的生活費,想讓我成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男人,盤算著我的信用卡。我已經不再年輕,沒有資本再拿青春去賭明天……

 

想到這裏,我的心又狠了起來。媽的,事到如今,我已經下定決心三十六計走為上了。什麽催我結婚,什麽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怕是惦記著那張附卡快點到手吧。這女人一窮二白,結了婚搞不到一起的話就是再離,她也損失不了什麽,要不然人家怎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呢?我這邊怕是就有點慘了,房子,存款,股票,汽車,都得來個二一添作五。本來跟前妻離婚就二一添作五一回了,要是再來這麽一回,我辛辛苦苦十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純粹等於為這倆女人當包身工了。

 

本來,既然我願意接受她的孩子,就抱定了要承擔撫養義務,上學、就醫、成長、生活,就按一個中產階級家庭的生活水準來說,十幾年下來這些費用在北京怎麽算累計也得個百八十萬的。但是,我沒法為深不可測的物欲做計劃,也不打算為這種物欲當冤大頭,更不打算犧牲自己女兒的撫養費用去為別人的孩子填黑坑。所以,我不能結這個婚。

 

但是,我當時也沒立刻就這麽說,而是支吾著,哼哼唧唧地扯理由:“我還沒跟我爸我媽說呢,這事我得先通報一聲。而且下個周末日子不一定好,這麽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去翻翻老黃曆,挑個黃道吉日。”

 

“什麽黃道吉日?”

 

“嗯……是這樣。”我現編故事騙她道:“以前,我跟前妻辦婚禮時,就沒注意,隨便定了個日子辦了。後來一翻老黃曆,那天偏偏是忌嫁娶的……你看最後我和她還不是黃了,所以我就特別留神,幹大事得選日子。”

 

“啊?你還這麽迷信啊?嗬嗬,沒想到你讀了博士,還是信這個啊?”A女對我的迷信感覺有些意外,然後又附和說:“不過,你說的也對,迷信這個東西,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以前呀,我有個高中同學,有次跟她老公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吵了一架。幾天後她老公出差,她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老公還生著氣呢,就說了聲,哼,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她也挺生氣,就回敬說,那好,你就死在外邊算了。結果,他老公坐的飛機掉下來,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一個,那句話還真說著了。”

 

“哦,是嗎?”我也被她說的這個故事給震了一下,心想自己以後說話可得留點神,沒準哪次還真的一語成讖了。

 

吃完飯,兩人上了車,我正打算把她送回家,A女突然說:“守傑,現在還早啊,陪我逛逛街吧。”

 

“你不回去照顧皮皮嗎?”我問。

 

“我白天安排好了,讓我爸去接皮皮,晚上就住他們那兒了。”A女看了我一眼:“晚上還想跟你玩點刺激的,皮皮在跟前不方便。”

 

“哦……好,好。”我連聲附和道,心說下午不是都打了一炮嗎?還想打啊?然後我說:“行,那咱們回去吧。”

 

“先陪我逛逛街嗎,好長時間沒陪我逛了。”A女又在央求我:“我看中了一件特有檔次的衣服,哎呀別提多有品位了,我早試過幾回了,特別合身,才一千多塊,隻是你一直沒陪我去,我就沒買。”

 

聽了她的話,我心想,靠,我不陪你去你還就不買了?這女人,見了我就他媽的事兒多。隻是,現在我實在不想再為你投入了。於是我回答道:“不行啊,今天白天是請假出來的,晚上還有一堆工作要熬夜做,明天得交工呢。”

 

“啊?……那就幾分鍾嘛,我都試好了,到那裏直接交錢刷卡就成。”A女依舊糾纏。

 

我有些被她纏的不耐煩了,眉頭一皺,說:“那也不行,我現在可沒心情逛。再說了,我為你買衣服,起碼得符合我的審美我才會買單,我沒心情的情況下我也沒法審美。”

 

A女見我誓死不從,也沒轍了,可又不甘心,就說:“那好,今晚我就順著你了啊,你看我對你好吧?不過我對你好你也得對我好,你得答應我,下次得陪我把它買了。”

 

“行,沒問題。”我立刻不假思索地把空頭支票開了出去。反正已經不打算跟你處了,要我把天安門買下來我都敢答應。

 

A女被我的空頭支票弄得高高興興,很善解人意地對我說道:“那我們早點回去吧,另外啊,你以後最好少熬夜,到這個年紀了,也得注意點身體。”

 

“呃,是,我們搞IT的,都是這個毛病。”

 

“以後咱倆結婚了,我可得看著你,一定要讓你改了這個毛病,我可不想讓你未老先衰了。”A女又溫柔地補了一句。

 

唉,這女人,有時還真讓人有點感動。

 

於是開車送她回家。路上車多,走著走著,一輛紅色的奔馳女式跑車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A女連忙提醒我看:“守傑,你看那車多漂亮啊,裏邊開車的,肯定是個大美女。”

 

“哦?是嗎,你怎麽肯定啊,沒準是個老太太呢。”我看了一眼那車,是挺漂亮的。

 

“絕對是個大美女,不信咱們打賭。”A女異常肯定地對我說。

 

聽她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了看看車主究竟是騾子是馬的願望,於是對那輛車緊追不舍。經過幾次走走停停,居然在一個等紅燈的時候,跟那輛跑車平行了。我和A女都往右邊側頭一看,哇,一點沒錯,果真是個超級大美女,也就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花容月色,又帶著股子野性,跟邦德女郎似的魅力四射。那美女似乎也注意到我們在看她,頭往我們這裏側了一下,隨即又轉向前方,下巴高高揚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怎麽樣,我的眼力不錯吧?”A女得意地衝我笑了笑:“能開這種車的,不是大戶千金,就是富家二奶,怎麽的都是美女。”

 

“是,是。”我附和著說,然後又忍不住朝美女看了一眼:“你的眼力可真好”。

 

“唉,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啊……”A女感歎道:“誒,守傑,跟你說吧,我也挺想買輛跑車的,我覺得我要是能開上跑車,感覺一點不會比她差。”

 

“那是……”我附和了一句,心裏想:還是差了一點吧,人家可比你年輕十來歲呢。

 

“誒,守傑,我想好了。”A女見我認同她的話,馬上趁熱打鐵:“我早就想好了,咱們結婚後,我和皮皮就搬到左家莊那房子裏住。不過,你得聯係給皮皮轉學啊,你們家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的學校?”

 

“這……我還沒考慮到。”我回答道,心想,靠,想得美吧,搬我家住?我才不想引狼入室呢。

 

“你看你,一點責任心都沒有。”A女抱怨起我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事先考慮好,現在轉學也不那麽容易,擇校的話得花十好幾萬呢,還不一定交得進去。你不提前準備,那我們搬過去皮皮上學怎麽辦哪。”

 

“呃……是。”我已經準備把你踹了,就不跟你辯解什麽了,乖乖認錯就是。

 

“誒,守傑。我們搬過去以後,原來那房子我打算賣了,你看行不行?”A女說出了自己對未來的打算:“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賣了。我那房子雖然舊了點,但現在房價老漲啊,我上中介打聽了行情,賣個六七十萬也不成問題。我想好了,賣房子的錢,我就買一輛跑車,也不要太高級,二三十萬的就成。剩下的錢,就給皮皮存著,讓他將來出國留學用。守傑,你說,行不行啊?”

 

什麽?二三十萬的車?你想買二三十萬的車?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心裏一陣冷笑:靠,你白日做夢吧,我也隻不過開個十萬的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都準備跟你拜拜了,你還準備賣房?賣了房,你和你那寶貝兒子,怕是得住前門樓子了……

 

A女到了她家樓下,正準備等她下車後打道回府,她突然問:“守傑,你今晚真的要回去加班嗎?”

 

“是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回答道。

 

“我想讓你今晚陪我。”

 

“不行,我得加班。”雖然我說加班是騙她的,但話已經出口,覆水難收了,隻好裝B裝到底了。

 

“好吧,那你明天來不來?”她接著問。

 

“嗯,這個星期有點忙,周末吧,周末我過來。”我又開出一張空頭支票。

 

“嗯,我等你,下次讓你舒服得想飛起來。”

 

她探身輕吻了我一下,然後下車,站在門口的路燈下麵看我離去。我朝她揮了揮手,一邊說再見一邊想,這個地方,從此與我再無關聯,我永遠不會再到這裏來了。

 

不知為什麽,有點舍不得。那些以往溫馨的記憶,頑固地在我腦海裏閃現,以至於我有種把車子停下來,跟她相擁上樓的衝動。但,隨即狠了狠心,告訴自己:這是一個美麗的陷阱,不狠心點的話,我一定會困死在這裏;必須下決心離開,永不回頭再看。

 

但我還是忍不住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她,她依然站在路燈下,目送我離去。

 

生活就是這樣,不斷的丟失與得到,再丟失再得到。工作也好錢也好,感情也好人也好,成功和失敗,希望與失望,肯定與否定,相逢與別離交替出現。隻要你活著,就總是來來去去,生生不息。

 

那次分別以後我再沒主動跟A女聯係過一次,一直想的是怎麽擺脫她?我跟老板主動打報告,要求派我去外地出差。正好有個上海的項目,本來是安排別人去的,但因為駐勤時間長達兩個多月,而且上海花費比較高,補貼又不高,那人也不是很願意去,所以我一說老板就答應了。走時我都沒跟她說。

 

坐在北京到上海的班機上,為了打發時間,我聽起了MP3。聽著聽著,一首電視劇《像霧像雨又像風》的主題曲《讓夢冬眠》傳入耳中。以前聽到這首歌時沒有太多感觸,隻是覺得它的旋律比較優美就下載了,那歌詞是什麽我還沒怎麽在意。但是,這一次聽到這首歌,卻忽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http://7x.1ting2.com/music/206q/14822.wma

 

天不再是昨天

那緣也不像前緣

雙眼藏兩句誓言

還未說就已改變

線一人握一半

永遠消失在夢中的夜晚

一回頭熟悉的容顏再看不見

今生的愛走遠

來世的痛提前

風和雨說再見

心被霧深陷

今生的愛走遠

讓來世痛提前

誰丟失了時間

讓夢冬眠……

 

這首歌讓我不禁想起我和A女之間的短暫交往。A女這個女人,盡管現在的她非常貪婪,可十年前的她應該不是這樣,我想那時她也是個單純的女孩,為了愛情可以拋棄一切。要是那時我遇到她就好了,同樣單純的我依舊會像對前妻一樣,一心一意對她好。而且,我不像她前夫那麽無能,肯定會給她一個小康以上的條件。沒準,有勤勞體貼的她在我後麵做支撐,我還能混得更加成功,給她更富足的生活。而她,沒有經曆過貧窮的壓抑、物欲的誘惑和前夫背叛的刺激,也許不會變得這麽貪婪瘋狂。而且,假如我們那時相逢,也沒有皮皮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尷尬因素。那樣的話,也許我們會比較幸福,她也許是個既賢惠能幹又懂風情的好妻子,一個性感尤物。唉,所謂恨不相逢未嫁時,應該就是指我們這種情況……

 

隻是可惜,再幻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曆史是不能假設的。冷酷的現實就是,A女是個不可救藥的物欲女,她跟患了強迫症一樣極度迷戀物質享受,不惜代價,不計後果,最終生生毀滅了自己。她的悲劇在於,她貪得無厭的物欲讓條件一般的男人無法承受;而那些可以承受的起有錢人,又看不上她日漸衰老的容顏和遠離青春的年齡。也許趁著她還有幾分姿色玩她兩年還可以,再老就不行了。所以,A女今後的生活注定是一場悲劇。不是別人害了她,而是她的貪婪和心理扭曲害了自己。

 

而她的毀滅,我的退卻,也讓我感到心疼。我被她感動過,知道她曾經是一位純潔善良的女孩,也知道她受過很多苦,曾由衷地為她感到憐惜。是啊,我多想再做一次救世主拯救她,可我做不到。她陷得太深,而我的耐心太少,我的能力也不足。幸虧為了跟她結束我躲到上海去了,到了個新地方,也算換換環境,多少起到了散心的作用。否則,如果留在北京不走,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她的眼淚,還有她充滿期待的目光……

 

今生的愛走遠,讓來世痛提前,誰丟失了時間,讓夢冬眠……想到這裏,我不禁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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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天山腳下 回複 悄悄話 說實話,寫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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