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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1)
九號公路由北向南,有一段一直往下走,視線就會突然被一座山截斷。那座山不高,擋在人的眼前,車開在那條路上,好象就要無路可走了,可是公路側身一轉,就從山邊繞過去了。冬天裏,山顯得有些荒涼,其他的季節卻姿態萬千。雨後,有時山頂和山腰會有白霧繚繞,讓人禁不住想,山裏麵到底有沒有住著神仙?
這個小鎮,唯一讓我聯想到我過去生活的地方,就隻有這座山。過去的生活,其實不如忘掉,回望徒增傷感卻是沒有意義的,不管過去有多美好,更何況過去可能也有很多的不盡人意。我以前住過上過學的地方,也有這樣一座山,山腳下有一條大馬路直通市區,火車站就修建在山腳下。學校離火車站隻有兩三站的路,放假的時候,大馬路上都是步行去火車站回家的大學生。大家說說笑笑出門遊樂一樣,沒有一點趕車的焦急。
火車慢慢吐出白氣,咣鐺咣鐺離開月台。站台上的人影越來越小,山也越來越遠。然後映入眼簾的是寫著大幅標語廣告的城市短牆,停在站內鐵軌上廢置的舊機車,信號燈也越來越遠,列車速度越來越快,最終進入遼闊的原野。
火車從容不迫地奔馳在大地上,讓人有充裕的時間觀看一片一片從未有機會駐足的土地山野和荒林。火車站將一個城市和另一個城市連接在一起,也將不同的人連接在一起。
這些天我又想起那個遙遠的火車站,是因為收到了一封信。大學時的閨中好友發郵件說,太累了太難了,她的哥哥肺癌晚期。她的父親也在這個年齡死於肺癌,一切都象是宿命的安排。我和我的好友平時各忙各的,一年通不了幾次信。但是,每年一到春節,她就郵寄四川香腸給我父母,一個字也不多寫。我們之間不論多久不通信,下一封信裏寥寥幾句話,也都明白對方的狀態。隻是,“也曾年少的我們啊, 如今各自在天涯”。
有時侯我想,人生不過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別離,對於那些跨越不了的距離,比如生與死,青春與蒼老,過去與現在,或許不必要為此而難過,讓我們靜悄悄地把那些美好的事情記錄下來,讓它們生起並寂滅於我們內心的寂靜之處吧。
也問候你!有打電話,而且以後沒事的時候也應該多打,雖然大家都忙。
所謂長大,就是能夠冷靜地接受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吧。
生死之隔,天下最無奈的隔離。蘇軾一首詞,全部道盡: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不過,我還是願意做鴕鳥,假裝不知道
聚散無常,即使看得破,痛起來也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