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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天氣涼

(2008-10-27 07:36:57) 下一個

最近耕地”不夠勤快,被看出來了。某天收到朋友郵件說,你最近筆耕不太勤快呀。恰好我那天寫了幾行字,趕緊回信說,耕了耕了,剛犁完地,你快去看吧。昨天中文學校見到一個朋友,又被問到同樣的問題。我才不得不承認,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坦白說,最近有點分心。

博客寫了一年,翻過去看,感覺老在重複自己。而且,我最初的“耕地”精神太認真。其實,博客因為要時時更新,它的本質就是網絡日記,如果你不願意把雞毛蒜皮的小事往上寫,就會讓人感覺很“正經”。不過,生活裏已經有太多的正經事讓人沉重了,所以,我現在意識到,博客可能還是寫得不那麽正經一點比較好。

另外,最近因為去其他網站看熱鬧,也有點分心。這跟愛情差不多,愛的人一多,用情就一定不專一。

天氣涼了,點點小事都容易讓人心生感觸,還是悲觀的感觸。那天下班,車開到一個十字路口,突然覺得眼前一亮,好象視野開闊了很多。看看天,並不是陽光明媚,相反,蒼白的一片,有點半陰。然後我發現,是路邊的樹葉快落盡了。原來,樹葉裝飾天空,樹葉落盡,使道路變得開闊荒蕪。

上個星期二一大早,剛進辦公室,我的一個好朋友就打電話給我。最近忙,有些日子沒跟她聯係了,我正高興接到她的電話。她劈頭就說,我要走了。我楞了一下,心裏想天已經大亮,你不會還沒睡醒吧。然後她告訴我,她們家要換工作搬到加州。掛電話前,她說你今天晚上要睡不著覺了吧?我很硬氣地說,睡得著!經過這十幾年的磨練,這點事我還是經受得住的。

但是,有些疼痛不是一下子就能感覺到的。手指被利刃割傷的那一刻,你隻看得到血,並不會覺得特別痛。等你把傷口壓緊,將血止住,那個痛才會一點一點跳動著回來。我這幾天,就在回想認識她八年來一點一滴的種種小事。八年來,我看著她由一個孩子的母親變成兩個孩子的母親,由一個甜蜜快樂的小婦人變成一個潑辣能幹的主婦,我們彼此生活中的煩惱,都在對方眼裏,有時一起發牢騷,有時互相打氣。

我覺得自己其實變得比以前脆弱。隨著年齡閱曆的增加,能看透一些事並不代表更能承受一些事。人變得脆弱,就是衰老的征兆之一。那我,無疑已經開始衰老。因為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留戀舊的東西。

朋友離開,我甚至會想念她們家裏的那隻老貓。那隻老花貓,我並不十分喜歡,每次她出門度假,我就去幫她喂貓。但是那隻貓脾氣古怪,非常不友好。我進門前,他聽到我的腳步就等在門前,他的樣子讓我感到他很孤獨。我就憐惜地對他說,咪咪,我來看你來了。可是,緊接著他就用一係列的惡行澆滅了我的一腔柔情。他先在我腿邊繞來繞去,翹著尾巴,時不時趁我不備用前爪撓我一下,或者幹脆想絆我一個大跟鬥。

我小心翼翼躲閃著他,心裏盤算下次要不要穿雙長筒靴子來,免得被他咬一口。然後,我走之前還得再跟他玩一會兒捉迷藏。他總是先擋在門前,象個土匪一樣,好象我不留下點買路財就別想從他手下走出他把守的大門。我把他騙進廚房,想趕快溜走,可是他動作比我還快,我還沒回到門前,他就又躥了回來,守著大門,示威地抬頭盯著我。我有時懷疑他簡直就是一隻小老虎。我不敢輕易出大門,倒不是怕他會吃掉我,而是怕他從門縫裏鑽出去,我捉不回來他。他是我朋友的大兒子,比她家的兩個孩子資曆還老,我要是把他給弄丟了,就是一輩子麵壁思過,也不能彌補我朋友的損失。

現在,老貓也要走了,我也會想念他。星期六一天下小雨,我在廚房裏做飯,做出額外的份量,像小動物儲備過冬的糧食一樣,好讓我下一周特別忙碌的那幾天有半成品吃。間歇的時候,我打開電腦聽音樂,窗外濕漉漉的,我的情緒也飽漲著水汽,好象每首歌每支無意聽到的曲子,都讓我有哭泣的衝動。最後索性什麽都不聽。

在那種天氣裏,守在廚房做飯,倒是給人很踏實的感覺。繚繚的熱氣,散發食物的香味,給人一種物質的歸屬感,那大概就是家的味道和感覺吧!

我想起星期五下午下班時看到的一幕情景。在一個紅綠燈前,車子停下來等著綠燈,天色半明半暗,風掃蕩著街邊的落葉,那些落葉飛旋著飛旋著在空中不肯落下。一個女孩子沿著街邊飛快地往前跑,心急如焚好象外衣都來不及穿,隻穿了一件帶細條紋的黑色短袖。我順著她奔跑的方向往前看,一個年青的男人,臉上掛著笑容,穿著一件褐色夾克,手插在衣袋裏,微微貓著腰,好象在抗拒著冷風,也在急匆匆迎向奔跑著的女孩。然後,時間突然停頓,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隻剩下落葉在他們身邊旋轉旋轉不停地旋轉。

綠燈亮了,我忍不住在後望鏡裏悄悄張望,隻看見女孩子的手臂仍然環在那個人的腰上,街邊很安靜,好象有無數的落葉環繞著他們,午後稀薄的日光點點灑在他們身上,時光仿佛靜止。車一點一點前行,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

多麽喜歡看到這樣的情景,聽到相愛的人們在一起說,親愛的,我們永遠永遠不要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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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yanoyano 回複 悄悄話 有同感.許是年紀大了,越來越不能忍收分離.女兒最好的同學一家搬回韓國,每次經過她們原來住處,我都會悵悵的,似乎比小家夥念舊多了.
很喜歡你的文字.寫小說一定精彩.
呆霸王 回複 悄悄話 溫馨感人的街景,秋風裏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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