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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航拉著我的手站定了麵對佩華，歪著頭打量了她一會兒，問：“今天邵傑沒有約你嗎？”
“跟你沒關係。”佩華用不太善意的語氣回答他，隨後問我們倆：“你們不怕我去告狀？霏霏，你媽知道你跟他這兒嗎？”
我遲疑了一下，阿航已經笑著替我回答：“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阿姨還真知道我們倆在這兒。而且，還是她點頭同意了的。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看唄？如果想告狀，時機真是特別好，因為我爸爸也在靳霏家呢！”
佩華立刻朝我看過來，我鄭重地點點頭：“我們是下樓給他爸爸買煙的，他和我媽媽在聊天。”
佩華忍不住衝著阿航比了個表示讚揚的大拇指，嗬嗬笑了兩聲，說：“你實在太厲害了！”說著，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我，說：“靳霏，你哪兒是他的對手啊？你真的不怕嗎？”
實話說，我沒有理解佩華姐所謂的怕，具體是在怕什麽，所以我沒有回答。
這時候，她丟下了手裏的煙頭，從牛仔褲屁股後的口袋裏拿出煙盒又取了一根，動作熟練地點上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我問道。
佩華沒有回答我，反而看了一眼阿航，抽了一支遞過來問：“來一根嗎？”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阿航竟然伸手接了過來，還接了她遞來的打火機點燃了，輕輕地吸了一口，轉頭對我說：“難道你不知道她抽煙嗎？她跟邵傑出來約會的時候，已經抽了啊。”
這個信息讓我很驚訝，但轉念一想也驗證了我之前的感受。佩華姐跟我熟悉但並不跟我交心，我想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抽煙隻是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我曾經見過阿航跟鹿青還有其他幾個不認識的男生抽煙，隻不過轉學過來之後，他基本上就沒有再碰過香煙。這會兒他和佩華都點著煙，仿佛朋友在聊天，我站在一邊感覺格格不入。看到我盯著他看，阿航略帶歉意地說：“就抽兩口，我保證。”
“說說看，”阿航問佩華：“是不是邵傑跟你鬧掰了？”
“你不是都知道麽？”佩華冷笑一聲：“有什麽可問的。”
阿航想了想，問：“難不成你真喜歡上他了？”
“嘁，他想得美。”佩華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阿航猶豫了一會兒，不確定地說：“以我對表哥的了解，他是真的很喜歡你的，除非。。。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男朋友？說真的，我最近一直在努力補課，好久沒有跟他們幾個出去玩了，還真不知道你們倆怎麽了。回頭，我去問問他。”
佩華姐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有些防備又似乎不方便讓我知道。但是阿航緊緊地拉著我的手，她吐出一個煙圈後，說：“難道不是你跟他說的？”
“我什麽都沒有跟他說過，”阿航確定地說：“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倆的對話聽得我稀裏糊塗的，問也無從問起的那種徹底的糊塗。阿航把煙舉到我眼前讓我看，然後說：“我保證過的，就兩口。”說著，他抬腳在鞋底按熄了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做完這些，他就拉著我走了，連再見都沒有跟佩華說。
我們倆在小超市裏買了兩瓶果粒橙，兩包煙，一個打火機還有一包口香糖。當我們再次經過小花園的時候，阿航鬆開我的手，說：“你等一下，我給她買了一包煙，我去給她。”說著，他快步跑了進去，我能看見他做了一個拋東西的動作，一句話沒有說就跑回來了。
“你剛才跟佩華姐姐說的話，我都沒有聽懂。”我忍不住問他：“到底在說什麽事？”
阿航不吭氣，拉著我的手徑直往家走，我使勁拽住他，停下腳步問：“你到底說不說？”
“我不想說。”
“為什麽？”
“因為說了，搞不好你跟我生氣。”
“你又做了什麽讓佩華姐難堪的事？”我想起他收唱片租金的事情來。
“靳霏，我要你給我保證，你不生氣。”
“我保證。”我的好奇心超過了一切，立刻就做了保證。
阿航還是猶豫了一會兒，一邊牽著我繼續往前走，一邊說：“你還記得剛開始佩華帶著你跟我們一起玩，後來她就不帶你了，記得嗎？”
“記得。”我聳肩到：“本來我也不想去。”
“她不帶你來，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阿航語氣涼涼的，對我說：“她偷偷對我說，她喜歡的不是邵傑，是我。”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阿航緩緩地點頭，道：“是真的。可能因為知道鹿青喜歡比他大的女生，她覺得我跟他那麽好，說不定，在這方麵也一樣。她跟邵傑出來，其實是想借機會跟我混熟，唱片的事情，她早就知道是我的，不是邵傑的。”
“那，你真不覺得佩華姐姐漂亮嗎？”在我的認知裏，每個人都說她漂亮，男生們都或多或少暗戀她。
“也就那樣吧，實話說，那幾個倒追鹿青的女生，都挺漂亮的。”阿航有些無所謂地說：“隻不過，我覺得她有點太精明了。怎麽說呢，用我爸爸的話來說，年紀輕輕就心裏的東西太多。”
“叔叔見過佩華？”我吃了一驚。
“有一次，接送過我們幾個。”阿航加了一句：“也就一次。”
“所以，告訴邵傑了，說她其實喜歡你？”我問。
“沒有。”阿航說：“我隻是開始收唱片的租金。我記得對你說過，我根本不喜歡她，憑什麽拿我的東西去討好她？”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現在我有些理解剛才佩華姐問我的那句話，‘你不怕嗎’，我覺得，你們都。。。太過成熟了點，跟我們的年齡不符。我。。。跟不上你們。。。”
“靳霏，你保證過不生氣的。”
“我真不是生氣。”我坦誠地說：“我隻是覺得，明明差不多年紀，可你和佩華，就像比我大十歲似的。”
“初一初二，我一直在外麵混著，你一直在埋頭學習。”阿航態度特別誠懇，低聲道：“另外，我爸爸在生意場裏滾了這麽多年，他沒有念過什麽書，平時能教我的，都是一些人際關係的東西。”
說著，阿航哈哈笑起來，接著道：“我爸說的，希望我不要危害社會，這句話並不是開玩笑的。不然，你以為他幹嘛這麽感激你和阿姨？”
我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佩華姐問過，為什麽你會看上我。我也不知道啊，你為什麽啊？”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樓下，物業裝的聲控感應燈不太靈敏了，聽到腳步聲並沒有亮起來。我正準備跺腳讓它感應，阿航拉了我一把，靠在樓梯下的角落裏摟住了我，低聲道：“喜歡，就是喜歡，你別問了，我也講不出來為什麽。”
阿航再次吻我的時候，我抬起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與此同時，我想起了陪雁黎針灸時候借了她的英語筆記本看，無意中看到空白處有一行小字，寫著：
不負遇見，不談虧欠。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