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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11)—— 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2025-02-09 16:35:21) 下一個

 

雁黎這一哭,阿航的臉色就更不好了。我媽看他氣得不輕,使勁把他拽進了我的小房間裏,關上了門。

“這到底是咋了?”铖铖一臉的茫然。

我飛快地大概說了一遍,铖铖卸下書包,翻出自己的作業本,找到了那道題。我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解題方法跟阿航的一模一樣。他可能是沒有完全聽明白我匆忙的敘述,還拿起阿航的本子看了一會兒,狐疑著說:“沒錯啊,我也是這麽做的,哪兒有問題?”

我趕緊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把雁黎的作業本給他看,再低聲解釋了一遍。這回他反應過來了,拉了凳子坐到雁黎身邊,認真地對她說:“你別哭了,你聽我跟你說幾句話。”

這時候,我媽從我房間裏出來,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過去,隨後對我說:“這孩子倔起來了脾氣可真不小,你好好勸一下。都是同班同學,別為了小事傷了和氣。”

說著,我媽大聲道:“我今天特意準備了水果,要給你們煮水果羹的。你們先學習,我去煮。”

等我媽去了廚房開始忙碌,我才打開房門進去,看到阿航窩在我的小沙發裏,垂著腦袋。

“怎麽,真生氣了?”我走過去在他腳邊坐下,靠著沙發腿仰頭看他:“這道題挺難的,我還沒有做出來呢!你這麽快就找到辦法解出正確答案,應該高興才對。”

“本來是高興的啊!”阿航委屈地瞥我一眼:“就怪她多事!”

“你跟雁黎同桌也有一陣子了,她的個性你是知道的。”我安慰他道:“她不是說你做得不對,隻不過,她想把更好的方法告訴你。”

“她是想逼我聽她的,”阿航說:“這道題目不是隻有一種方法能做的。憑什麽我非得按她的思路走?”

我點點頭,道:“你說得對,铖铖的解法跟你的一樣。你們的方法能做,雁黎的也能做。她的辦法有點死腦筋,但是不太容易出錯,這點你應該承認。。。”

“你就是誰都不想得罪。”阿航氣哼哼地加了一句:“說錯了,你是誰都不敢得罪,膽子小,就怕跟人有矛盾,怕吵架。”

“我是覺得你們倆的方法都沒錯啊!”我不滿地說:“有什麽必要吵架?”

“我沒說她的方法不對,”阿航嚴肅地說:“但她搶我本子去擦,是不對的。你應該幫我,可你現在還是在幫她解釋。”

我歎口氣,耐心地說:“我是說她並不是惡意。。。”

“你別說了!”阿航打斷我:“靳霏,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沉默下來。

阿航也沉默了一陣之後,才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今天換成你跟她吵起來,我一定會幫你不會幫她。。。你看,阿姨還至少說了一句是她不對,你連這句話都沒說。”

“但。。。但是。。。”我試圖解釋,可阿航立刻阻止了我:“我不要但是。”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全新的感受湧上我的心頭,也許是因為在我房間裏給了我足夠的安全感,我衝他扁扁嘴,換個姿勢盤起腿挪過去靠近他一些,很自然地把下巴擱到了他的膝蓋上。

阿航的眼睛一亮,俯身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他瞟了一眼門口,我進來的時候沒有關上,是虛掩著的。他飛快地低聲道:“靳霏,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那你能不能不跟雁黎吵了?”我問。

“不吵了,”阿航說:“我當她小祖宗供著她,行不?”

我被他逗樂了,對著他笑起來。

阿航再次確認了一下門口沒有動靜,很快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以為他是要親一下臉頰,想配合地側過頭去,可他卻把我的臉固定住,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口,頓了頓,又啄了一口。

他的嘴唇很幹燥,肉乎乎的暖暖的。我有片刻的失神,反應過來後立刻跳了起來。阿航一手捉住我的手腕,另一手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沒等我說話,就自己率先打開門大跨步走了出去。我緊跟在他後麵,隻見他徑直走到桌邊,對雁黎說:“班長,對不起了。”

我看到铖铖跟雁黎挨得很近,兩個人坐得幾乎肩並肩。看到我們倆出來,他把椅子挪回原來的位置。雁黎已經不哭了,神色平靜地回答道:“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我有點小題大做了。”

阿航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

铖铖從書包了裏拿出一小疊打印的A4紙,一張張分發給我們,說:“我爸爸在單位裏幫我打印了一套精華試題,咱們一起做一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們四個人湊在一起,把整套都做完並且討論了。中間媽媽端來水果羹,逼著我們休息了一會兒。

結束的時候,阿航和铖铖先收拾好了東西跟我媽媽道別,隨後铖铖特別自然地對雁黎說:“我下去取自行車,一會兒在門口等你?”

雁黎點點頭,我媽讚許地附和:“對,相互送一下,天黑了。”

我悄悄拽住雁黎,問:“之前你們倆在外麵,他跟你說啥了?”

“他說,男生的思路跟女生不一樣,所以解題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樣,要相互理解。”雁黎推了推眼鏡,反問我:“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老實地說:“我隻知道,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阿航的思路肯定都跟我的不一樣。”

“靳霏,”雁黎忽然有些猶豫,想了想,問我:“我媽媽給我找了一個針灸耳朵治療近視的地方,每周三次每次25分鍾,你會願意陪我去嗎?”

“在哪兒?遠嗎?”

“不遠,學校走過去20分鍾左右。”雁黎說:“就在小燕麵家對麵。”

“行啊,那沒問題。”我問她:“治好了是不是可以不用戴眼鏡了?”

“希望吧,你知道的,我近視很深,完全治好不太可能。隻不過,我不想戴這麽厚重的鏡片了。你看——”雁黎摘下眼鏡,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沒有了精神,顯得很無力很空洞,她接著道:“我顴骨這兒壓變形了,不、不太好看。”

“嗯,鏡片太重了,換了就好了。”這是雁黎第一次對我提起關於自己外貌的話題,我挽住她的胳膊,道:“你戴眼鏡還是挺好看,顯得很有書卷氣。”

“謝謝。”雁黎靦腆地對我笑笑,告別道:“那我走了,明天見。”

我鬆開她的胳膊:“明天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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