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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然後開車去上班。
到了辦公室趁著時間還早,我給Hayley打了一個電話,請她打聽一下Becca前夫的情況。她在這裏的DA辦公室裏工作多年了,有很多方便的關係。
不一會兒,她就發給我一封郵件。Paul被假釋,就是因為他在監獄裏表現好,而且是非常的好,出來之後也是一樣。對他的看法,幾乎是一邊倒的好評,如果放在國內,Paul肯定能評上假釋標兵。按我的經驗來看,如果他的目的是爭取Ally的撫養權,那他真是很有計劃和步驟的。
想起Becca無助的臉,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在這行裏幹久了就會發現,普通公民其實並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擁有什麽樣的權力或者義務,而Ex-Con卻非常熟悉對自身有利的每一條規則,並且懂得請有經驗的律師把這些規則利用到極致。
由於Becca沒有正式委托我做她的律師,我也沒向她要聯係方式。於是,我打了一個電話給Matt,把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下,請他務必提醒Becca,不要再做出任何衝動之舉,不然她就是在給Paul遞子彈還幫他上膛。
“好,我會轉達。”Matt有些無奈地說:“Ally和Cody玩得不錯,我不希望Becca丟掉撫養權。不然,Cody又少了一個朋友,就更孤單了。”
“如果她能負擔得起私家偵探,應該花點時間跟著Paul,”我一邊給自己倒咖啡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說:“能找到哪怕丁點兒他違法亂紀的證據,Becca就不必再擔心了。不過,聽你昨天說的,估計她經濟上不允許。”
“是的,”Matt告訴我:“她有自己的一家小店,好像還做著一個網店,以前曾經請我幫她看過稅務方麵的東西,但是我記不清了。反正,她手上現金流不太寬裕。”
我忽然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我能不能請你做我的會計師?”
“什麽?”Matt似乎有些吃驚。
“你能夠找出別人隱藏起來的秘密,那自然是做稅方麵的專家啦!”我回到辦公室裏放下咖啡杯,壓低聲音道:“我有一些特殊需求,自己做不了,所以想要你專業的幫助。”
“什麽樣的特殊需求?”Matt有些警惕地問我。
“你放心,不是犯法的事情。”我告訴他:“我是想給中國的一個家庭一點援助,又不想被人查出錢是我給的。盡管有人來深挖源頭究竟是誰的可能性並不太大,但我還是希望能萬無一失。”
“對方知道你在援助他們,會怎麽樣?”Matt好奇地問:“會拒絕你的幫助?”
“不是怕對方知道,”我立刻說:“接收方一直是知道的,我是怕我家裏人知道。他們。。。不會喜歡我這麽做。”
這時候,我的助理敲敲門,伸頭進來看我一眼,用目光詢問我什麽時候能接待客人。我趕緊對Matt說:“我有客人來了,回頭,我找一個時間再跟你詳細地說。”
掛了電話我覺得胸口一鬆,Matt一定可以幫我找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過去的這些年,Wyndham替我做轉錢的工作,他從來不肯告訴我具體是怎麽操作的,隻是說絕對不會僅僅隨便用一個陌生名字劃錢過去就完了。
Wyndham問過我好幾次,為什麽要這樣隱藏自己的“慈善之舉”,他懷疑我對他們家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或者有什麽更深的糾葛矛盾,以致於我這麽緊張不想讓任何人發現。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告訴他。一方麵,我覺得我的舉動可能沒有人會理解,其實包括我自己都無法完全理解;另一方麵,當時我很在意Wyndham對我的看法,不希望他認為我是精神病人。
這件事的根本緣由,我隻跟Hayley分享過。她聽完後,聳聳肩對我說了一句話:“Do what you gotta do.”
“你不認為我是瘋了?”我問她。
“你能跟我那個老爸上床,”她哈哈大笑著給我的酒杯斟滿酒,說:“我早就知道你是瘋的。”
說得我也忍不住笑出來。
還記得那一天我回到家和Hayley一起吃披薩看電影,正打打殺殺到最高潮部分,我突然對她說:“I slept with your dad.”
Hayley扭頭看了看我,問:“Zoe,你知道你不是他第一個,也絕不會是他的最後一個,對吧?”
我慢慢地點點頭,問:“你生我氣嗎?”
“不會。”Hayley直白地說:“要怪也不會怪你。”
當時,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仿佛在這瞬間,她變成了我的親姐姐。無論我做了什麽,都是可以被接納被體諒的。哪怕她不理解,哪怕她不認同,但是她能看到我的需要並且絲毫不指責。所以,我對Hayley從無隱瞞,所有的一切我都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Girl,”也許是看出了我內心的波濤洶湧,Hayley伸出胳膊攬住我的肩膀,說:“Do what you gotta do.”
我送走了約談的客人後,趁著下一個預約時間未到,我把進公司後新拍攝的照片找了出來。那是在攝影棚裏拍的,我被要求穿著正式的西裝西褲,紫羅蘭的襯衣袖口露出些許邊緣,長發落在肩頭,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
我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和七年前法學院剛畢業的照片完全不同了。我成熟了很多,改變了很多,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有幾分像Wyndham。不了解我過去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我曾經在最荒僻的村落裏長大。
我把照片發給了任寧。郵箱裏已經有了一封他的郵件,附件帶著照片。他騎著農村裏很常見的摩托車,對著鏡頭笑。
我不由自主地想,這個孩子長大了,如今都是個大男人了。每次想到他,想到他的家庭,都會牽扯到到我心裏最痛的地方,紮紮紮,痛得很痛快的感覺。我抓著桌子邊緣深吸了一口氣,按著胸口緩緩地呼出。
手機突然響起鈴聲,來電顯示又是Wyndham的電話,我遲疑了兩秒鍾,按下了拒聽。隨後,我立刻給Matt再打了一個電話,他的聲音明顯帶著詫異和驚喜,說:“今天一上午就兩次?”
“我還是不確定我能做你的女朋友。”我直截了當地說。
“O---kay,”Matt頓了頓,說:“But?”
“But,”我對他說:“你今天晚上能來我家嗎?”
“當然。”Matt笑出來,逗我說:“按你這個頻率的話。。。我也不確定我能做你的男朋友,我們扯平了。”
我哈哈地笑,道:“你中午多吃點兒好的。”
有那麽一瞬間,我腦海裏閃過一絲愧疚,似乎這樣“利用”Matt不太合適,可轉念一想其實他和我一樣排斥婚姻,我們倆其實配得剛剛好。實話實說Matt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也許正是因為這點,我心裏沒什麽負擔感覺格外輕鬆。
此時此刻,我需要他,不能再讓Wyndham入侵我的腦袋。
(未完待續)
等他穩定下來一些,我就能補上缺的章節,謝謝大家耐心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