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a
寧靜淡泊，人生如茶
Chrissie站在樓上的窗口，看著Arene在熱車擦玻璃。她反複琢磨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他剛才說的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記得當年在學校裏，幾乎一大半認識他的女生都或多或少都曾經喜歡過他。Arene有著北歐人的高大身材，從小受到父親影響愛踢足球，也喜歡一點點籃球，後來回來黃刀鎮後又跟著祖父和原住民村裏的一些有經驗的獵人學習，愛上了追蹤捕獵。他還曾經參加過Canadian Championship of dog sledding Derby 50英裏狗拉雪橇團體賽，當然，那是因為比賽規則要求隊伍裏必須有一名Amateur and age under 19。
總而言之，Arene是個很酷的男生。Chrissie覺得他身上有很多很多讓她著迷的地方，也同樣會讓其他女生著迷。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怎麽可能沒有人想嫁他。
Nova常常私下裏對她說一些聽來的八卦，大家都說Arene的生父也是這樣的性格也許還更爆一些。他的媽媽可能看他長得太像父親，下意識地把自己對前夫的負麵情緒傾倒在他身上，更別提後來的繼父，更是對他看不順眼，兩個人懟起來後經常會揍他。幸好，Arene的祖父母對他格外寵愛，大約是知道他在家不受待見想彌補，於是他提什麽要求都願意滿足，也常常帶著他生活。在這種環境下，Arene的性格有些喜怒無常，動不動會惱起來，無比倔強，大部分人都覺得他很不好相處。
Nova對她說，Arene這個孩子其實挺內向和死心眼，安全感又不足，需要對他溫和包容。她還說，年輕人談戀愛就應該是這樣的，等年紀大了就不可能有這麽純粹的感情了。
對於什麽是安全感不足，Chrissie第一次有明確的體會，是暑假裏跟Randall一起做school project的時候。Arene全程都跟他們一起泡在圖書館裏看著，讓Randall覺得很不自在。其實，Chrissie保持跟Randall搭檔，是因為他們倆一直都是同學，配合得很協調很默契，分工明確又相互靠得住，彼此都不想再重新跟別人組合，僅此而已。
Chrissie看到Arene麵前攤著一本書，一手撐著腦袋直愣愣地看他們討論，半天也不動筆寫字。她便偷偷地把椅子挪過去貼近他，在桌子下麵用左手抓了他的左手，捏住了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摩挲他的手背，他才定心下來寫了幾頁的作業。
夏季的黃刀鎮日照時間很長，圖書館出來後天色還亮，Arene便提出帶她去練車。Chrissie膽子小，Nova也覺得她可以稍稍晚兩年再考駕照，但是Arene經常把皮卡給她練手，他坐在旁邊教。尤其是去狗場的路，來往車流很少，道路平坦，很適合學車。
Chrissie一路開，臉上笑眯眯的，不知怎麽就惹毛他了，Arene繃著臉不說話，她看了他兩眼，問：“去狗場轉轉唄？你說呢？”
他愛答不理的，Chrissie伸手去推他膝蓋，問：“到底去不去？”
“前麵那個小路，拐進去。”Arene突然指著右側的一個小岔路說。
“這裏？”Chrissie趕緊減速慢慢過去，問：“這裏是哪兒？好像不通的。”
“你進去。”Arene催促她，Chrissie便打燈，拐了進去。
這隻是一個深一些的pullover區域，不通往任何地方，她停下車拉上手閘，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我又哪兒開得不好了？”
Arene突然伸手勾住她的後頸，使勁把她拉過去，Chrissie嚇了一跳，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他的嘴唇已經貼上了她的，舌頭輕巧地滑入她嘴裏糾纏住她的吮吸。Chrissie很快就軟下來，摟著他的脖子調整一下角度，方便他更深入。
自從上次小木屋裏的初次親吻後，Chrissie就愛上了這種感覺。她喜歡跟Arene這麽親近，喜歡跟他纏綿，有時候他們可以摟著親很久，完全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Arene朝副駕座椅上躺倒，順勢把Chrissie拉到身上，他的雙手同時掀開她的T恤順著她的腰摸到後背上，不太熟練地解開了她的內衣。Chrissie一下子就僵住了，鬆開他的脖子低頭看著他。他的嘴唇被她吸得濕漉漉的，微微張開喘息，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看。
他以前還沒有這麽做過，Chrissie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趴在他胸口不知所措。Arene也不說話，就這麽跟她對視著，右手一點兒一點兒地挪到前麵握住了她的胸。他輕輕地揉了兩下，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Chrissie的身體有些不可察覺地顫抖起來，也閉上眼睛學著適應這種全新的感受。
過了好一會兒，Arene再次調整了姿勢，單手解開了牛仔褲的皮帶同時拉開了拉鏈。Chrissie一下子跳起來，問他：“你要幹嘛？”
“勒得我好難受。”Arene壞笑著瞥她一眼，問：“要不要給你看看？”
“我不要看。”Chrissie滿臉通紅，手忙腳亂爬起來拉衣服。
“你沒見過，幹嘛不要看？”Arene抓著她不肯鬆手，握住她的手腕就把她的手朝下麵塞，說：“不僅要看，還要摸，全方位了解一下。”
Chrissie尖叫起來，恨不得要踹他，Arene鬆了手倒在座位上哈哈大笑。等他笑夠了，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鍾，認真地對她說：“今天就算了，我得早點回家幫忙幹活。Chrissie，我先跟你說清楚，你早晚是要看也要摸的，跑不了。”
Chrissie扭開頭，忍不住罵他：“不要臉。”
“我怎麽不要臉了？你不摸誰摸呢？”Arene把她摟到腿上，雙手伸入她T恤裏扣好了內衣的扣子，然後再次吻了她一會兒，看著她說：“下一次一定要的，Okay？”
Chrissie看到Arene從皮卡裏抬頭看她，猛然驚醒過來，立刻轉身離開窗口。她一邊慢慢把箱子裏的衣服掛進衣櫃，一邊等待電腦啟動然後連上這裏的無線網絡。
盡管是在假期裏，她仍然習慣性及時清理公司的郵件，哪怕不需要回複也至少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從目前的情況預計，Nova周二的治療後休養一周左右可以逐步恢複相對正常的生活，那麽，她可以不必用完所有的假日，暫時回到Vancouver繼續工作，等待她的下一個治療周期再回來。如果有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那就不好說了，這個問題她目前不想考慮太多。
Chrissie收拾完行李後，回去餐廳廚房裏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Nova，問：“你怎麽樣？我給你送一點兒吃的來？”
Nova說：“不用，這裏吃得還行，暫時不需要。不過，你一會兒給我送點東西來，我列個單子發短信給你。”
Chrissie等到了她的短信，照著上麵寫的一樣樣取出來。主要是一些打發時間的書和iPad，還有一個大靠枕和幾件衣服。她送去醫院裏，陪著Nova聊天到了晚餐時間護士過來提醒各家的訪客按時離開她才走。
盡管這幾個小時聊的話題比過去幾年都多，但是她和Nova總是有著一定的距離，多年下來她們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內突然變得親近。
Chrissie回到餐廳幫忙，順便跟經理和員工們相互熟悉熟悉。同時，她接到好幾個老同學打來的電話，聽Randall或者Gene說了她回家的事，問她什麽時候方便，他們來餐廳跟她聚一聚。其實，Chrissie知道，這些都是看在Nova的份上，當年這些經常在餐廳裏混飯吃甚至家裏沒人就跑過來寫作業的孩子們，如今都惦念著Nova曾經給他們的溫暖。
最近一周天氣都晴朗，根據預報顯示太陽黑子極度活躍，Aurora Borealis的指數飆升，吸引了大批遊客過來獵光，餐廳的生意也就格外好，連帶外賣也很多。Arene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今天太忙了，我帶了極光團，可能要三點多才能回來。提前跟你說一聲，怕嚇到你。”
果然，淩晨三點多的時候Chrissie聽見皮卡的聲音，爬起來出去看了看。Arene輕手輕腳地進來，正準備進房間的時候她叫他一聲，問：“你要不要喝一點熱湯？”
他站在客廳裏，意外地看著她，問：“你沒睡？”
“我聽見你的車，起來了。”Chrissie說：“晚上餐廳煮了雞湯，我在慢燉鍋裏捂著，你喝一點再睡吧？”
Arene點點頭，脫了外套去廚房裏拿了一個碗，盛了一碗熱湯。Chrissie跟著他一起坐在小餐桌邊，他輕聲問道：“Nova還好？”
“挺好的。”Chrissie頓了頓，說：“下午我去陪了一會兒，她告訴了我好多這兩三年來你照顧她的點滴，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你。我不知道，你一直在。。。”
“沒什麽，”Arene拿著勺子慢慢地喝，無所謂地說：“都是小事情。”
“那也是應該謝的。”Chrissie看著他的手，她特別喜歡看他握東西的樣子，總是鬆鬆的毫不用力，勺子就這麽倚靠在他的虎口。她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之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好，對不起。”
“Chrissie，”Arene猶豫了一下，問她：“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和Nova關係變得這麽疏遠？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你們很親密很依賴。難道真的就是因為她和你爸爸離婚？我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
“我知道她跟其他男人有、有。。。”Chrissie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道：“很多人都知道。”
“Chrissie，我說句實話，Nova在這兒有很多人喜歡，這個是事實，確實我們每個人都知道。”Arene皺眉看著她，說：“你爸爸一年裏有9個月都不在家，有些時候，會有人不懷好意故意。。。”
“我親耳聽到的。”Chrissie打斷他。
“Come on Chris，”Arene靠進椅背裏，搖頭道：“Some people just spread garbage around.”
“你不明白，我親耳聽到她自己說的，”Chrissie的聲音放得更低一些，說：“我聽見她給別人打電話，說得很清楚。”
“給誰？”
“我不知道是誰。”
“她說什麽了？”
“我不想說，反正，她承認了。”
Arene仍然先本能地替Nova辯護道：“你爸爸的情況你很清楚，他們倆早就已經。。。婚姻其實早已經不存在了。”
“It doesn’t matter！”Chrissie抬高了聲調，說：“她可以離婚，我並不是要求她不離婚。我爸是有問題的，他確實不好，但是那不是她沒離婚就在外麵跟別人。。。的借口。”Chrissie看到Arene還想繼續跟她爭辯，搶在他開口之前飛快地說：“That was just wrong！I would never do something like that to y——”
“To who？”Arene的眼神一閃，問：“To me？”
Chrissie扭開頭去沒有回答，好一會兒後才說：“我爸爸他，到離婚的時候還是非常喜歡她的。不，重新說一遍，還是非常愛她的。她讓他徹底傷心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難過。他當天晚上就走了，走的時候什麽都不要，連我也不想要。我爸賭錢是不對，但是他心裏對我們是很好的，一直都很好。。。”
Arene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輕輕地撫摸她的手背。Chrissie感覺到他指腹的皮膚粗糙又有種別樣的柔軟。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是他牢牢握著沒有鬆開，她咬咬牙說：“所以，我後來很難再像以前那樣跟她親近。我以為，你應該更理解我爸，你也經曆了一樣的背叛。”
他說：“那不一樣。”
Chrissie帶著疑問的眼神看他：“有什麽不一樣？”
Arene麵無表情冷冷地說：“I wanted her gone.”
他的視線跟她的膠著了兩秒，Arene緊接著問她：“就僅僅是因為你聽到Nova電話裏承認了她和其他人有親密關係，你就這麽認定全是她的錯，一直在責怪她？”
Chrissie抬頭跟他對視，Arene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低聲道：“我感覺得到，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Chrissie，tell me，到底還有什麽沒有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Chrissie抽出手來，起身朝樓上走，說：“你早點睡吧。”
她回到房間裏重新躺下，聽到Arene在廚房裏收拾了碗筷，然後他回了房間輕輕地關上門。Chrissie望著天花板，禁不住想了多年前的那一天，Arene非要讓她溜課跟他去小木屋附近狩獵。
“我有課。”Chrissie對冬季狩獵不感興趣，搖頭道：“而且那麽冷，不去。”
“有人親眼看見野狼在Dattah ice road上狂奔，我要去看看。你就說你肚子疼，要回家躺著。”Arene不依不饒地勸她：“現在不冷，Ice road冰層不夠厚，還不能對大車開放呢，所以幾乎沒什麽人，它們才敢在路上朝那邊跑。我們開snowmobile去。”
Chrissie勸他：“明天就周六了，再去不行嗎？”
“不行，我就想要今天。”Arene很堅持，最後她也就答應了。
結果，冰層確實不夠厚實，在一片靠近荒野的冰麵上，也許剛被人打了很多洞捕魚，或者被什麽壓過，整片碎裂。Arene的snowmobile載著他們倆，想臨時繞道沒有繞好差一點翻了車，Chrissie也沒有坐穩，從車上飛出去，直接摔進了冰湖裏。
（未完待續）
謝謝跟讀，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