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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彥告訴我,喬潭對他的敵視不僅僅隻是來自溫玲的歸屬,還有一大部分是他們最初創辦的小公司的股權糾紛:“這年頭吧,沒有幾個人還會為了愛恨情仇的糾纏不清,說穿了最終都是為了利益。我今天讓溫玲帶來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那部分,喬潭就能了結了這些舊賬。”
“我不清楚你們過去的事情,”我坦率地說:“所以,我就不介入了,喬潭接受還是不接受,都跟我沒有關係,你也不用告訴他我來過。”
說完,我就打算走。
陸彥伸手攔住我,說:“等一下,還有一件事。”
我站定了看他。
“我沒有騙你,我和溫玲隻有孩子,沒有結婚。”陸彥很認真地說:“我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人,所以我跟她提前約定過,孩子我全權負責,她的生活我也可以負責,但是條件就是不結婚。”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問他。
“我怕你有思想負擔,”陸彥說:“覺得自己介入了什麽婚姻矛盾裏。”
“噢,這個你放心,我完全沒有任何負擔。”我朝他擺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你應該記得我第一句話就問過你是不是結婚了。如果你說結了,我會立刻就走;如果你騙我說沒結,那錯在你不在我。是不是?”
陸彥點頭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對不起,其實我應該對你說句對不起。”我被陸彥的態度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坦誠地說:“我不是什麽聖人,甚至都不是什麽好人。對你釣魚我知道不對,但是喬潭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的胳膊肘總是朝他的方向拐,哪怕是錯的事我也願意為他做,並不是針對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為了一些人付出,也會虧欠了一些人;對得起他,就隻能對不起你;有無私奉獻,也會有強取豪奪。就像我爸爸說的那樣,輸輸贏贏的,隻要時間夠久,到最後大多都能扯平。”
陸彥朝我伸出手握了握,大方地說:“放心,我很看得開。”
回家的路上,我試圖自我反省了一次,最終並沒有成功。
我知道自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從來不是一個胸懷四海的善人。世界這麽大,中國這麽多人,我照顧不過來。我隻能關心照顧我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兒子和維揚,沒有人能排到他們前麵去。
想到維揚,我立刻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飯局之後是不是回我家去。
沒想到,他吃了一半接到一個緊急電話,說是柳州那邊的分公司有點問題,電話裏解決不了,他正在收拾行李準備飛過去。
“事情不小,我可能不能馬上回來,”維揚告訴我:“不過,去挪威之前我一定把它解決了。”
我聽他的意思,暫時我幫不上什麽忙,就讓他不用管我們了。
維揚走了,維琬就出現得比較勤快了,她對我做出誇張的表情說:“他不放心你們,讓我多關心一下。切,他在的時候嫌我們來的太多影響你們過日子,不在的時候恨不得我24小時啥都不幹守著你們,好像以前沒有他的時候你們日子就不過了似的。”
我跟她聊了以後才知道,維揚也幫她和草莓辦好了簽證買了機票,讓維琬也一起去看他們爸媽。
“他不說,但是挺擔心你有壓力,萬一有什麽,讓我幫著緩和緩和。”維琬溫和地看我,不太好意思地問:“說真的,你們沒有談過要結婚的事嗎?”
“談過,”我老實地告訴她:“但是,沒有談太具體的計劃。”
維琬若有所思地看著地板,猶豫了一下,問:“你是不是有顧慮?他年紀不小了,但是從來沒有定下心來跟哪一個人特別長久過。你是不是介意這方麵?”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自嘲道:“其實,我自己都從來沒有打算過要結婚,有什麽好指責他的呢?”
維琬笑了:“你們倆還真是配得好好的。”
很快,就到了該出發的日子了。
維揚還真是算到最後一分鍾才趕到家,再次收拾了一批衣服匆忙跟我們在機場碰頭。因為想好了給他們的父母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沒有提前透露消息。隻是從側麵打聽好了他們下船後的動向,知道他們參加了一個船上組織的地遊團,訂在某一個酒店住兩晚。於是,我們也訂在了同一個地方。
整個過程是挺戲劇的,我們一行人突然出現在他們旅行團用餐的餐桌旁,看到維揚牽著澤深叫爸媽,兩個老人家驚呆了,半天都沒辦法說話。
澤深是沒有太多感覺的,看到兩個慈眉善目的老人,都不需要我們敦促,甜甜地叫:“爺爺奶奶好。”
維揚的媽媽當場就哭了,看得我心裏很不好受,維揚的爸爸也不淡定了,瞪著兩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澤深,感覺快岔氣似的。他們一人一邊抓緊澤深的手腕,光盯著他看不說話,兒子就有點兒害怕,扭頭來看我。
老人家順著孩子的眼神也看向我,我上前一步半跪半蹲下,扶著澤深的肩頭叫:“叔叔阿姨。”
維琬把導遊拉到一邊說了會兒話,略微解釋了一下。維揚把我們帶到他訂好的大桌子那裏安坐,是個角落的位置,相對比較私密和安靜。
“怎麽這麽突然,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維揚的小姨夫笑得紅光滿麵,也來拉住澤深左看右看,說:“哎喲,這孩子真好看,像媽媽。”
維揚的媽媽拆了我的禮物,迫不及待地刷照片,一張張愛不釋手地看,問這是哪裏那是哪裏。裏麵我基本上都放著澤深的單人照,隻有一張我剛生下他的時候照的,是在我手裏抱著。他媽媽看到這張停下不翻了,抬頭望著我,問:“孩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沒有。”我搖頭,笑著道:“您看我,像能吃苦的人嗎?”
“就是因為你!”維揚的媽媽突然指著維揚,不客氣地說:“你要是能好好的沒有亂七八糟的事,人家為什麽帶著孩子躲你那麽遠?啊?為什麽啊?”
維揚一聲不吭,麵無表情也不解釋。
維揚的媽媽看著澤深,和維揚剛知道真相的時候一模一樣,眼神裏充滿著想要得到過去那十年卻深知再也又無法得到的那種悵然若失。這種情緒無處宣泄,罵罵自己的兒子是唯一的出路,於是又跟著指責了幾句維揚的不是。
我沒有想到的是,站在一邊的澤深突然從他爺爺懷裏鑽出來坐到了維揚的腿上,他的胳膊肘也是很明顯地拐向他喜歡的人,對他奶奶說:“奶奶,你不要這樣說我爸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