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辦公室裏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助理伸頭進來低聲問我:“老板罵你了?”
“沒事兒,”我衝她笑笑:“他更年期。”
“那就好,”助理指指時鍾,提醒我:“15分鍾以後開會。”
會議室裏的喬潭恢複了正常的工作狀態,處理事件態度果斷條理清晰,和他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方式截然不同。我托著腮幫子看他侃侃而談,依然沒有辦法相信他仍然惦記著那個完全不值得他惦記的人。
會議結束後,我朝他舉手示意:“我要跟你再談幾句。”
喬潭留下來,等其他人出去之後關上了門,轉身抱著胸問我:“想好了?我去讓秘書訂票。”
我反問他:“你知不知道這是釣魚?”
“那又怎麽樣?”喬潭拉開椅子坐下,擱著腿說:“以前你有男朋友,讓你去色誘男人不太好意思。現在,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也最信得過你,”說著,他壞笑一下,說:“而且,我還不用付昂貴的私家偵探費用。”
說起男朋友,我立刻想到維揚,他要知道喬潭找我是這個事情,肯定不能善罷甘休。
喬潭彈了彈褲腿,勸慰道:“不要掙紮了,你心裏比誰都清楚,隻要我開口你一定會陪我。萊邇,這種時候,我不需要你給我講道理,我隻需要你無條件支持我,哪怕你覺得我是在犯賤。”
我點點頭,說:“行,我答應你,就以出差的名義。失敗了你別怪我,成功了你也別到處得瑟。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沒有說,也是跟她有關的。”
喬潭衝我揚了揚下巴,說:“講出來吧。”
“你簽字離婚那天,最後你老婆簽完就提前跑了,招呼都沒有打,你應該記得吧?”我問。
“記得,怎麽了?”
“她被我打了,滿臉都是血,直接去醫院了。”
喬潭直愣愣地看著我。
“不僅僅被我打了,她還被我威脅了。”我深吸一口氣,說:“我不許她再來找你,但是,這次如果你去找她的話,估計她會告訴你的。”
說著,我拿出手機,登陸到我的網上雲盤,調出一個視頻文件,按開了給他看。
喬潭隻看了一眼就倒抽一口涼氣。
視頻裏的我,把當時的喬太太用膝蓋釘在廁所的地板上,她的嘴裏塞著我的一隻高跟鞋。我抓著她的頭發迫使她仰頭,同時用另一隻高跟鞋的鞋跟對著她的臉揮動,惡狠狠地說:“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從今往後你給我消失得幹幹淨淨,要是再回來找他一次,我保證你花多少錢都修複不了你的臉!”
幫忙拍攝視頻的女人在我身後說:“放心,我有的是打手,保證做得她媽都認不出她來。”
我把她嘴裏的高跟鞋拿出來,命令道:“回答我,你是不是聽懂了?”
她困難地吐了兩個字:“懂了。”
我起身來,伸手把她拉了起來,她一邊整理頭發一邊用紙巾擦嘴,哼哼唧唧地說:“不是我要見他,是他稀罕我,你打我還不如管著他別讓他再來找我。”
她的話音未落,我飛快地一拳擊出,正中她的鼻梁。這一次,她慘叫一聲捂住了臉,鮮血從指縫裏往外流。。。
我關了視頻,輕鬆地對喬潭說:“她用你的錢去韓國墊高的鼻子,被我這一拳打沒了。健身教練說我這一個punch,有他的真傳。”
喬潭和她用一模一樣的姿勢捂著半張臉看著手機屏幕,好半天後才問我:“她沒有告你?”
“她不敢告我,”我對他笑笑,說:“拍視頻的是文靖姐,你沒見過她有多厲害,幾句話早把她嚇住了。”
“你下手太狠了。”喬潭看著我,問:“這是替我出氣?”
“打一拳,她隻不過是疼個幾天而已。你呢?疼了幾天?”我毫不猶豫地說:“我不能允許她再回來坑你一次。”
說到這兒,玻璃窗上有人輕輕敲擊了兩下,我扭頭一看,是維揚來了。
喬潭起身和我一起朝外走,打開門後說:“我去訂票,你安排一下手裏的事情。”
我把維揚帶回我的辦公室裏,他大咧咧朝我的座位裏一坐,問:“又要出差?”
“是,”我拆了一包薯餅出來吃,點頭道:“周末,去蒙特卡洛。”
“私事?”維揚雙手抱在腦後,問:“他昨天晚上找你就是這事?”
“沒有啊,”我很淡定地撒謊:“談客戶去。”
維揚笑嘻嘻地說:“不對,這不像是工作。”
“為什麽?”我叼著薯餅問。
“我留意過,所有的計劃安排,會議室門口那塊板上都會寫上,我沒有看到蒙特卡洛,”維揚眼睛閃閃發著精明的光,一條條給我掰:“我粗略看過你們的客戶資源和工作量,目前來說,你們暫時不會接手國外新項目,除非你手下的人一個掰成三個來用。更何況,蒙特卡洛?賭博之國,你們去談什麽生意?”
我微微吃了一驚,沒料到維揚的觀察這麽細致。每次看他來,不過是開個會或者了解一下進度,來去都匆忙。誰知道,他眼睛掃過的地方,都能看清楚並且記得住。確實,我們的工作板已經寫得密密麻麻,這個周末要出門還得硬湊時間,同時給手下的人塞活兒。
“看看,想瞞我,瞞不住吧?”維揚示意我過去,在他麵前坐下,對我說:“聽人說喬潭最近總跑賭場,看起來不是空穴來風,是真有賭癮。你跟著去就去吧,瞞著我幹什麽?總之,你別幹壞事兒,同時呢,把他看緊一點,不能由著他瞎折騰錢。”
我順從地點頭,煞有其事地說:“他就是希望有人能在關鍵的時候攔著他一點,沒別的。”
“行,我知道了。”維揚拉著我的手,說:“我爸媽聽說澤深的事情之後呢,本來準備立刻就回來的。但是,小姨和小姨夫他們一早買了好遊輪的票,打算好了四個人好好玩三周的。我跟他們說,孩子又跑不了,不用趕回來看,讓小姨他們空歡喜一場。但是我又想呢,咱們是不是算算時間,可以挑一個周末,他們的遊輪停靠某個城市的時候,飛過去見一麵?兩個老人家急壞了。”
“噢,你來找我是這事啊,”我很痛快地點頭:“沒問題啊,澤深有護照,而且很多國家的簽證都有弄過,辦起來應該很方便的。”
維揚“嗯”了一聲,翻翻手機裏的日曆,說:“你周一回來?等你回來,就辦這件事。”
我留意到他手機屏保上的照片,下意識地奪過來問:“這是誰啊?”
“今天早上,我學著自拍了一張咱們的合影,”維揚得意地湊過來給我看:“光線、角度都不錯,是不是?”
照片裏的我是個側麵,還在睡著的狀態下,抱著他的一條胳膊。他露了個眼睛,還露了一側的胸口,而我露著肩膀。什麽所謂合影,根本就是床照。
我想順手刪掉,他搶回去不給我刪。
“我不知道你這邊怎麽樣,我那裏已經有人偷偷傳來傳去我們倆有什麽沒什麽的,”維揚收了手機,正色道:“這種事,沒什麽可瞞的,找個機會你過去跟他們認識一下。剛好,我現在已經在這兒了,你要不要跟大家說一聲?Full disclosure.”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