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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作為一個曾經的長跑健將,Hall成為你的‘教練’,”Zach再次打斷我的思緒,問我:“然後,你們的關係如何發展?”
“讓我想想,”我望著天花板,一根根扳手指:“Dribble ankle, dribble calf, and then, dribble knee。嗯,從ankle發展到knee。”
Hall還是喜歡用老方法,某天不知道從哪裏掏了一隻秒表出來,領著我去旁邊學校的操場練速度。
Hall也喜歡tough love style,常常一邊掐表一邊衝著我大喊大叫:
“懶婆娘!你特麽能不能提一提膝蓋?難道它們都爛了麽?!”
“肩膀放鬆!放鬆!”
“臉部表情放鬆!力氣用在你該死的膝蓋上!”
綠茵場紅跑道,曾經是帶給他巨大榮耀和光環的地方。看得出來,Hall不完全是為了教我兩招,我不過是一個讓他回到這裏的理由,回到回憶裏尋找自己。
而我則期望著,過去的黑暗歲月隻是一場休眠,我能帶他來到夢醒的邊緣。
Zach直起身體,冷冷地問我:“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配合調查?”
“什麽調查?”我反問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找我來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有人死了,警察需要調查。”
“你說過他是overdose死的,還有什麽需要調查?難道說,還有別的問題?自殺?他殺?謀殺?”我認真地盯著他看,反問道:“我是嫌疑人嗎?”
Zach麵色不予,沉默著。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police officer,你也不是homicide detective,”我倔強地挺直背脊,說:“我隻知道,你在欺負我不懂美國law enforcement的體係和規則。”
“你為什麽這麽說?”Zach朝桌子中間挪動一下,雙手手指交錯擱在膝蓋上。
“因為我了解一些overdose的情況,它們通常是由Deputy medical investigator處理的,警察去還是不去現場,是根據當時他們的工作忙還是不忙。如果檢測後沒有疑點,就不會有調查,家屬就可以安排後事了。”我嚴肅地說:“你懂的比我多,應該更明白一個癮君子的overdose導致死亡,從來都不是美國警察的high priority,對吧?可是,今天下午Hall出事,吃過晚飯你就找到我了,這個效率挺讓人吃驚的。”
“好吧,”Zach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說:“Hall的死因沒有疑點。但是,他已經保持幹淨有18個月了。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他再次栽下去。另外,他留有一份遺囑,跟你有點關係。他的公寓裏,有很多東西都是你的,對嗎?”
如果不是我,也許Hall一年前就死了。
我在廁所旁邊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捂著毯子渾身寒戰,高熱,咳嗽並且不停地說胸口痛。我立刻把他運到醫院,診斷是醉酒後整夜淋雨,嚴重受寒,誘發了急性大葉性肺炎。再晚一點,結果可能就很可怕了。
搶救過來後,他在醫院裏觀察了好幾天。反正是一窮二白,我知道他才不擔心費用的問題。隻是,身體經過這麽一場折騰,出去以後再住公園我怕他受不來。正在我糾結是不是應該在我家附近找一個便宜旅館給他修養一陣的時候,聽到Hall突然問護士:“這個病房是不是包括身體的清潔護理?”
“對對對,”我一聽這個,立刻趕緊附和:“修毛,修指甲,深層清潔消毒!”
“嘿!你們倆!”老護士繃著臉說:“這裏是醫院,不是pet grooming salon!”
Hall啞著破鑼嗓子哈哈地笑,對我說:“米蘇,她罵我是流浪狗!”
由於Hall堅決不讓我們剪他的頭發,隻能作罷。折騰幹淨其他部位之後,我正式擺出姿態來找他談出院以後的事情。
Hall對我說:“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帶去麻煩的,我回公寓去住。”
我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流浪漢怎麽會有公寓?有公寓他為什麽還要睡在外麵?
Hall編了一個聽起來很合理的故事來搪塞我,反正我並不了解美國政府到底有些什麽政策和福利提供給他們這樣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了。現在想想,應該是跟他給警察提供線索有很大關係。
所謂的公寓,是很老很老的四層樓,隻有一個房間沒有客廳,四壁斑駁,百葉窗都破了,卷不上去使得房間格外昏暗,淋浴房又小又髒。我覺得,從某個角度看,還不如伯倫湖公園的廁所隔壁。於是,我跟瑞梁說舊窗簾和舊家具捐給慈善機構,其實是搬到Hall這裏來了。
Hall看著我用鑽頭打膨脹螺絲裝窗簾杆,驚恐地把被子拉到脖子,說道:“你對我這麽好,不會是想睡我吧?”
“可不是麽?”我吹了吹鑽頭上的粉塵,說:“I can’t wait!”
“你別擔心,”Hall忽然又說:“我的身體早就被毒侵蝕了,大部分器官都不正常工作。”
我特意裝了雙層杆子,一層紗一層簾。午後的陽光透過剛裝上的羽紗,朦朧了屋子裏的景象,看起來不那麽簡陋。
我和Hall一高一低一站一躺,相互對望了一會兒。每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雙方對彼此都有一份說不清楚的期待。
但是這份期待,既無法確認,也無法回應。
(未完待續)
真心認為這個係列可以拍成一部電影。 瓶子有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拍了我一定去看!
不是親身經曆,純屬虛構。
effortless humor --->
“Hall看著我用鑽頭打膨脹螺絲裝窗簾杆,驚恐地把被子拉到脖子,說道:“你對我這麽好,不會是想睡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