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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來吧，”栗小遊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擊道：“再怎麽樣也比你的那個女演員好點兒，你要能讓媽媽和薑叔叔同意她進門，算你有本事，我就服了你！”
栗九州瞪她一眼，下意識地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手指摩挲了兩下屏幕，沒吭氣。
栗小遊出去找宋飛，他沒有走遠，就坐在急診門口寬敞又幹淨的台階上，望著大街。聽到她的腳步聲他也沒動。等她坐到他身邊的時候，宋飛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頭。
看到宋飛主動伸手摟她，栗小遊抿著嘴偷偷笑，順從地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宋飛的下巴在她腦袋上蹭了蹭，輕聲說：“已經不記得上次這麽抱你是什麽時候了。”
栗小遊低低地“嗯”了一聲，很安靜妥帖地攬住他的腰。
驚悚之後，這樣的平靜安寧顯得格外難得，宋飛覺得很珍惜。
栗小遊拽拽他的胳膊，問：“我今天來你高不高興？”
“嗯。”宋飛淡淡地回答。
“我也高興。”栗小遊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快活，說：“我哥剛才說，你愛我愛得要命。”
“還好。”宋飛用腦袋磕她一下，問：“你什麽時候準備告訴我實話？”
“什麽實話？”
“你打了孩子的事情。”
“我沒有懷孕。”栗小遊壓扁了嗓子，扭扭捏捏地說：“也是，也是他想出來騙你的。但、但是，我之前在廚房想跟你坦白，是你說給你時間，先不要談話。而且，是你先騙我的！”
宋飛沉默了好一會兒，實話說，已經沒有什麽消息能讓他再驚跳了。他胳膊用力摟了她一下，說：“我總是擔心不能給你幸福。就像哪首歌裏唱過的那樣，再怎麽喜歡怎麽愛，關鍵時候也得藏起來，目送你去一個我給不了你的天堂。總而言之，我一直以來都對自己沒有信心。”
“為什麽會沒有信心？”栗小遊問：“你真的不覺得你那時候就有了事業，有了前途嗎？”
“來路不正，總是我的心結。”宋飛坦誠地說：“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可是那江山說到底還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得來的。就像我的那份工作後來的晉升，就是用色相皮囊換來的，誰都知道怎麽回事。至於後來我再怎麽樣努力，也蓋不去那個讓我難堪的起點。”
“那，現在呢？你有信心了嗎？”
“現在，沒有也得有。”宋飛很肯定地說：“剛才那種感受，我絕對不想再體會一遍了。”
“那我問你是不是跟徐鴻結婚了，你怎麽不否認？”栗小遊撇嘴道：“剛才在裏麵，她突然跟我談了幾句話，她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肯定知道吧？是怎麽想的？山裏頭年輕的看得順眼的女生就她一個，你就一點沒有想法嗎？”
“我是正常人，想法肯定是有過的。”宋飛握了栗小遊的一隻手，放在手心裏，緩緩地說：“徐鴻吧，雖然不比你大多少，但是家庭的各種情況讓她成熟很早。我確實知道她喜歡我，也能肯定她會對我很好。她的頭腦冷靜，從來不急不亂，永遠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也安分守己，理智穩妥。有她在身邊，也許會有點無趣，但是一定足夠穩定。曾經有過那麽一段時間，就是我很希望找到的類型。”
“但是？”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宋飛想了想，說：“重點不是在距離，還是在人心。不然，就不會有咫尺天涯這種說法了。”
“其實，她心裏也是很清楚的。有時候，看太清楚明白了也不好，會免不了計較利害得失。”栗小遊看了宋飛一眼，說：“要換了我，肯定不會想太多，先撲了你再說。她沒有這個勇氣，要真有，今天是另一個局麵了。”
宋飛沒有否認，確實如此。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都會做這樣的決定，在一個感覺合適的時刻，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相守。至於是不是一個錯誤，其實很難說。如果沒有人來打擾，慢慢的就相守出一份真感情了，結局未必一定會不好。
“我媽媽和薑叔叔正在過來的路上，我想應該告訴你一聲。”栗小遊往他身上靠了靠。
宋飛點點頭，該見的總是要見的，他們來他這裏反倒是好事。自己的土地自己的莊稼，在這裏他不會羞於見任何人。這種感覺，有點像斯嘉麗的爸爸買下塔拉莊園時候的驕傲和自豪。
於是，他說：“好，我熱烈歡迎。”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