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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飛扶著她的大腿，在她肩頭嗅了一下，問：“怎麽這麽香？”
“很好聞吧？”栗小遊說：“剛做完一個肌肉放鬆按摩，這裏用的精油都是歐舒丹的，喜歡嗎？”
“嗯，喜歡。”宋飛在她脖子裏親了親，手掌蓋住她裸露的膝蓋，說：“你怎麽又穿短褲？我跟你說過好幾回了，女孩子膝蓋要保護好，不然以後生了孩子會關節疼。”
栗小遊雙手捧住他的臉，歪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說：“表情好像不太對啊。。。你怎麽了？工作上遇到不順心了？”
“我要辭職了。”宋飛言簡意賅地說：“準備和我老板通個氣，安排一下。”
栗小遊愣住了，整個人僵在那兒，半天才明白過來，問：“你找到新工作了麽？是換一個公司？”
“不是換一個公司，”宋飛下意識地想給她搓熱腿，其實在這麽溫度適宜的環境下，她的腿並不涼，他搓搓便停手了，說：“我是要離開這裏的一切，不再做現在這樣的工作了。我要做的事情，是和過去完全不同的，也算是一種冒險吧。”
栗小遊低著頭不吭氣，忽然就仰起臉，掛著個笑容，問：“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你陪我？我可舍不得，”宋飛笑著摸摸她的小臉，說：“那裏沒有紅絲絨休閑下午茶，沒有水療養生館，”他指指窗外，接著說：“那裏也沒有星空下的晚餐。”
栗小遊皺眉道：“你是覺得我不能吃苦？”
“不是，我知道你很能吃苦。”宋飛搖搖頭，喟然一歎，道：“在炙熱的愛情也會有平淡的那一天，激情也會有平息的時候，能夠走到相濡以沫隻有適合的生活。而我很清楚，那不是適合你的生活，也不適合你這樣充滿陽光充滿熱情充滿朝氣總是一路向前衝衝衝的個性。與其走到最後不可收拾，還不如留一個美好的回憶。我們在一起這幾個月，我很快樂，我相信你也一樣，是不是？”
“為什麽這麽突然？”栗小遊直視他的眼睛，問：“是薑叔叔跟你說了什麽嗎？”
“提了一點，”宋飛沒有打算瞞著她，很坦誠地說：“其實他要說的，我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對你說過。我心裏有一片陰影，也許一輩子都散不去。也許你會說我是懦弱，不夠勇敢，我想你是對的，我確實不夠勇敢，所以我選擇離開。”
栗小遊圈住他的脖子，說：“你有陰影，我有陽光啊！你懦弱，我勇敢。沒有什麽適合不適合的生活，隻有我願意和不願意的生活。”
“你現在當然是這樣的想法，”宋飛鬆鬆地摟住她的腰，耐心地說：“可我始終認為，愛情也好婚姻也好，雙方對等非常重要，而我們倆從開頭就不對等。你睜開眼睛看看這裏，看看你的生活，不管你媽媽如何盡力不去驕縱你，不管你如何感覺自己是個普通女孩，可仍然改變不了你真正的本質。”
栗小遊一挺身，問：“什麽本質？”
“我沒說你壞話，你著啥急？”宋飛安撫地摸摸她的後背，說：“要擱在古代，你就是一戶家底殷實人家的大小姐。我是實事求是，不誇你也不貶你。你這輩子都不需要為食宿奔忙，你可以心無雜念地追求夢想，這個就是事實。”
“所以，你就認定我沒辦法跟你過另一種生活。”栗小遊淡淡地說：“因為我是個大小姐。”
“我從來沒有隱瞞過你我要離開這件事，我也明明白白問過你，如果明知道沒有結果，明知道我不是對的那個人，還是願意一天天等最後分開的日子，你說願意。”宋飛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忽然就摟緊了栗小遊，用側臉蹭她的耳朵，說：“你說過的。”
栗小遊下意識地點點頭：“我確實說過的，說過的。”
“你不明白，我是想要你好，”宋飛一下下地拍她的後背，說：“你以後會明白的。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回不去的過去，想想，感覺很遺憾很痛苦。但是，等明白了之後，都是可以接受現實，平衡好心態的。你要相信我，我放開手，才是真的對你好。”
門口傳來剝啄的敲門聲，隨後就進來兩個服務生。看到宋飛和栗小遊摟在一起，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過來擺吃食。
“沒關係，進來吧，”宋飛對他們說：“謝謝。”
栗小遊翻身下來坐到沙發上，撥了撥頭發，說：“先吃飯吧，我餓了。”
她不等服務生布置完桌子，就已經拿起筷子扒了一碟子肉菜，塞了鼓鼓囊囊一嘴巴。
宋飛看著她吃飯，不知怎麽的覺得這個場景特別揪心，他忍不住勸：“你慢點兒不行麽？”
“你再陪我兩星期吧，”栗小遊低著頭吃，含糊不清地說：“然後你就走吧，我不攔你，我也不跟你去了。”
宋飛看著她的側臉，在精心設計的燈光下，她臉上的陰影就像是漫畫書裏的人物一般分明。睫毛顫動，嘴唇鮮亮，實實在在稱得上秀色可餐，越看越好看，他舍不得錯開眼。
“我昨天跟同學去廟裏抽了個簽，”栗小遊喝了口水，拿起書包翻出一張黃巴巴的紙來，說：“本來是特意給你抽的，說是中上簽。”
宋飛接過來看，寫著：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栗小遊抿嘴笑了一下，接著說：“現在想想，這根本就是給我的嘛！”
宋飛丟給她一個疑惑不解的眼神，她端著碗，低聲道：“這首詩其實是這麽說的：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