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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開著電台,空氣裏流動著稍顯動感的音樂,不鬆不快的節奏剛剛好遮蓋住尷尬的氣氛。
宋飛眯了眯眼,對於栗小遊長久的沉默有些意外。他的餘光瞟到她把細長的手指擱在出氣口上吹,手指上依然纏著膠布,黑色的,反襯出她皮膚的瑩白。
宋飛問:“你冷啊?”
栗小遊很客氣,說:“還行。”
“裏麵有手套,”宋飛用下巴示意她麵前的手套箱,說:“拿出來戴。”
栗小遊沒有拿,慢吞吞把手翻了麵,手背靠著出風口繼續吹。
“怎麽不說話?”宋飛沒忍住,再次打破沉默,問:“問你話,怎麽半天沒反應?”
栗小遊收回手,調低了椅背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淡淡地說:“我自願上了你的車,那自然就是同意你所有的安排,你覺得好就行。”
宋飛吃驚得挑起了眉毛,但隻是一瞬,便收回了驚訝的眼神,微微皺眉卻又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她:“小姑娘,膽子還真大啊!”
“你說了的,”栗小遊聽出他語調裏的一絲不讚同,也不反駁解釋,笑眯眯地說:“你不是壞人。”
宋飛幹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蒙蒙細雨的夜晚,路上的車子並不多,拐上另一條高速的匝道後,車就更少了。宋飛打開高燈,一下子照亮前方一大片,細雨飛舞著往車燈上撲,眼花繚亂的感覺。
栗小遊掃了一眼飛馳而過的指示牌,心下便知宋飛並沒有朝著悅榕莊開,而是選擇了出城。她摘了帽子,除去了綁著馬尾的皮筋,說:“累了,我睡一會兒。”
宋飛了然地一笑,“嗯”了一聲。
他想,是不是太久沒接觸小女生,已經落了伍。這年頭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變成她這樣膽子大也放得開的模樣。本來是想嚇唬她一下,悅榕莊的大老板跟她媽媽交情匪淺,他特意說要去那裏是想看她如何應對。沒想到,她根本不在乎,最後被驚到的人,卻是他自己。
其實也挺好,宋飛突然就來了一股興致,說走就走。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下了高速。也許是感受到車速的變化,栗小遊張開眼睛看了看,問:“快到了?”
“回答我一個問題,”宋飛目不斜視,問:“通常,你跟陌生男人都是這麽玩的?”
“不是。”栗小遊淡淡地回答。
“為什麽你不怕我?”宋飛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發質一點兒不細軟,一根根發絲清晰順滑,他情不自禁地捏了一縷輕輕拉扯。
栗小遊順著他手指的力氣靠了過來,表情非常認真地反問:“應該怕麽?”
宋飛輕笑一聲:“不好說。”
“你想聽真話,是不是?”栗小遊坐直身體,扭頭看向窗外,緩緩道:“其實,我在悅榕莊頂層的露天酒吧見過你幾次,算是觀察過你吧。我知道,你很危險;我知道,我招惹不起你。但是,這裏有個聲音,”她抬手指指腦袋,接著說:“催促我,讓我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試一次,就一次。這個感覺,很強烈,我抗爭不過它。既然爭不過,不如就順著它了。”
宋飛打了一把方向盤,在路肩上停下車並且打開頂燈,抓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眼神在她臉上逡巡一番。栗小遊表情依舊平靜如水,默默地回視他,像是聽到了他心裏的疑問,帶著一點點殷切的味道,輕輕地說:“我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禁果麽,越是想咬一口。”
宋飛一抬眼,恰好看到車窗映出他自己的臉,在一片黑暗中這麽一盞小燈照著他,顯得臉色蒼白而眼睛深陷在眼窩裏,真的像那天酒吧裏隔壁桌上幾個女人形容的那樣,是個吸血王子。
他的皮囊使他輕易獲得獵物,肆意把玩在手上。
對於女人,一切都是明確的,有步驟的,千篇一律的,他知道該怎麽把玩。
窗外,有著厚重的夜色,雨霧使得路燈都晦暗不明。
車燈的高光粗暴地撕開了夜幕,卻又照不出什麽東西來,隻是一片茫茫然。
他低頭再次對上栗小遊的眼睛,她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仿佛是剛才那一覺睡醒了精神了,眼波也流動起來了,在黑暗中顯得積極而活躍。
宋飛被她感染得眼角也帶著笑意,盡管是陌生,卻也使他生出一種期待。
狹小的車廂裏,有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在醞釀,不知道最終會釀成什麽。
他拍拍她的臉,溫和地說:“我忘了你說餓了,先給你找點吃的,再說別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