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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忙活完祭祖的各種儀式後,用彩色的紙張貼滿高台。大人小孩齊動手,時不時能聽到歡聲笑語。隨後,大家各自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食物散開,零零落落地席地而坐。
蕭德偉的太太端了一個紙盒過來,裏麵有各種各樣的三明治,放在他們麵前。
蕭德偉隨手拿了一個,打開包裝咬了一口,緩緩地對郝新晴說:“我很喜歡帶家人來祭祖。大半輩子走下來,看到一個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老人變成我們祭掃的土堆,而每隔幾年跟著來的隊伍裏總會多幾個和我同根而生的孩子。看著他們,我覺得心裏踏實,有種不畏懼生死的安心。”
說著,他看了郝新晴一眼,說:“這就是家人給我們最大的安慰,不到某個時候,體會不到。”
“對不起,我不知道有家人是什麽感覺。”郝新晴努力吞下嘴裏的麵包,說:“後來有了爸爸媽媽和姐姐,他們給了我很多非常確定幸福,那就是生活中不再時時覺得恐懼。”
蕭德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聽後遞給郝新晴,說:“周子恒找你。”
“噢,”她接過來放到耳邊,問:“怎麽了?”
周子恒問:“手機怎麽沒有開呢?”
“沒電好久了,”郝新晴這才想起來,說:“昨天也沒顧得上充電。”
“你怎麽樣?”周子恒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問:“還好嗎?”
“挺好的,祭祖,然後吃點東西。”郝新晴說:“你忙你的事,我回酒店再打電話給你。”
掛了電話,她把手機交回給蕭德偉,他接過後突然問她:“你和他,是認真的男女朋友關係?”
郝新晴想了想,點頭道:“應該算是吧。”
蕭德偉的眼睛閃了閃,郝新晴立刻問他:“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本來也不是我應該說的話。”他猶豫了一下,但是很快接著說:“對了,下個月16號是Mandy的二十歲生日,我們家給她準備一個聚會,你願意來嗎?”
“如果工作能安排開,我願意來。”郝新晴並沒有放棄之前的問題,盯著他追問:“你剛才問我和周子恒的關係,究竟是想說什麽?”
蕭德偉默默地吃了兩口三明治,含糊地問:“你不介意我評論你的私事麽?”
“你說吧,”郝新晴平靜地說:“我洗耳恭聽。”
“人都是自私的,換做別人我根本不會有感覺,但是現在你是我家人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蕭德偉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有點過度熱情,畢竟,你和我還處在陌生人階段,你還不習慣把我看成親人。”
他停頓了一下,郝新晴沒有發表任何評論,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你媽媽經曆的那一段日子,我非常清楚,”蕭德偉點到為止地說:“我不想看到你也那樣走一次。當然,我不是說你也會跟她一樣命運。我想說的是,嫁了那樣的家庭過得好的,數不出來幾個。我們家當初也差不多,其實都跟電視演的一樣,一出出的鬧劇。”
郝新晴第一個反應是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蕭德偉說的是實在話。就像周子恒父親的那些太太們,嫁他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但是現實卻是沒有一個是例外。
蕭德偉從褲兜裏拿出錢包,掏出一張老照片,遞給她:“突然想起來我有這個,中間那個是奶奶,你看她脖子裏的玉佩,就是你這塊,對麽?”
郝新晴仔細看了兩眼,照片雖然舊了,卻是難得的大頭照,非常清晰。她摸了摸脖子裏的玉佩,點頭:“真的,同一塊。”
“這是僅剩的值錢的東西,所有的錢都賠光了。”蕭德偉說:“不過,我大哥走的時候有一點財產,是我們幾個兄弟姐妹繼承了,如果你——”
“我不要,”郝新晴立刻打斷他,說:“我不要。”
“好,那先不說這些,”蕭德偉微笑:“以後再說。”
“我的姐姐,去了法國留學,”郝新晴舔了舔嘴唇,說:“她現在過得不錯,一直在勸我過去,趁著年輕再學點東西。”
蕭德偉有些意外,說:“還有這事,你打算去?”
“在考慮中,”郝新晴慢慢地說:“可能這也是為什麽我總想過來早點找個答案,並非有什麽目的,隻是控製不住想知道,至少在離開中國之前知道。其實,我想說的是,關於周子恒,我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他,但是說句實話我從開頭就沒有打算過要攀龍附鳳。”
郝新晴停頓了兩秒,她忽然理解了為什麽有人用掏心掏肺來形容真心話,有些事說出來的時候確實有一種胸口被挖走一塊的感覺,她接著說:“現在依然沒有這個打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