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9)
2012 (40)
2013 (69)
2014 (457)
2015 (275)
2016 (137)
2017 (122)
2024 (2)
郝新晴是被侍應生們進來送餐擺桌子的聲響驚醒的。
陽台門已經打開,湧入的新鮮空氣裏夾裹著潮濕的溫暖。她稍稍撐起身體張望,周子恒看見了,朝她走過來。
他看到郝新晴的表情有些發懵,將醒未醒的迷茫,眉頭蹙起,好像在思索著什麽非常緊要的大事,便問她:“還在做夢?”
“不是,”她睜大了眼睛,說:“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周子恒問:“什麽事?”
她說:“昨天的金湯鮑魚還剩下一隻,你沒有扔掉吧?”
“還惦記著這個?”周子恒哈哈大笑,說:“半夜我餓了,就找人替我隨便熱了一下,吃了。”
“那我就放心了,”郝新晴鬆了一口氣,說:“聞到外麵的香味,想起鮑魚我心裏一抽抽。”
“呐,現在你醒了,我給你匯報一下情況。”周子恒一本正經地說:“昨天晚上好幾個人打電話給你,都是我接的。第一個是王力,聽說你睡著了就掛了;第二個是趙老板的女兒,讓我告訴你,那塊和田玉籽料已經按照你的想法雕刻完畢了,找個時間你去看一看;第三個是謝景行,他跟趙老板合作的不錯,這一回歪打正著或許真的有機會發一筆。”
郝新晴皺眉道:“他發展得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
“是沒關係,”周子恒微笑著說:“他在趙老板那裏先看了那塊籽料的成品,說喜歡得不得了。當初他就舍不得那塊料,現在更徹底迷上了,是想找你買它,價錢可以放開了談。”
“不賣,”郝新晴緊張地說:“你關照趙老板他們,可千萬不能讓他這個沒底線的人做手腳啊,我絕對不會賣的。”
“那當然,趙老板他們吃這碗飯,守信重要過賺錢。不過,你設計的究竟是什麽?”周子恒好奇地說:“趙老板他們都不肯告訴我,說一定要讓你看過滿意了才行。老實說,那塊石頭看起來真的不怎麽樣,雖然主體不錯,但是那塊黑皮終究是個疤一樣的存在。”
“以後你會知道了,”郝新晴不好意思地說:“現在講出來就沒意思了。”
“好吧,我可以等,”周子恒想了想,接著說:“還有就是蕭德偉,說想接你去山上祭祖,但是不強求。如果你願意,打個電話給他,他過來接你。”
郝新晴沉默了一下,周子恒伸手拉她起來,說:“你先洗漱吧,慢慢想,不著急。”
她軟軟地趴進他的懷裏,臉頰貼著他的胳膊。他應該是洗過澡了,還有殘留的沐浴露的香氣。氣味悄悄地蔓延,濕潤溫暖,讓她再次覺得發困。她在他胸口伸了一個懶腰,眯著眼睛說:“聞到你皮膚的味道,我又想睡覺了。。。”
“這說明跟我在一起,你有安全感。不然,你前兩天怎麽都不睡覺呢,是不是?”周子恒的手從她後背滑到她的臀部,捏了一下,說:“快點,我叫了早餐,再拖就涼了。”
郝新晴順從地朝浴室走去,到了門口又轉頭看他,問:“我最近做的決定,幾乎都是錯的。我心裏已經有些怕了,不敢再做什麽決定。你說,我應該跟他去祭祖嗎?”
“你想聽我的意見?”周子恒誠懇地說:“我倒是希望你跟著自己地感覺走,如果想去就去看看,如果覺得哪裏不對勁,那就以後再說。當然,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如果你堅持問我,我的意見是跟他去。聽得出來,他很希望你去,而且還通知了家裏人。”
郝新晴點點頭,表示讚同。轉眼看到茶幾上厚厚一疊文件,說:“你忙的話,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
“確實很忙,會開了一半被打斷了跑過來的,”周子恒很坦率地說:“要不你讓王力陪著你去吧。雖然我不是很願意,但是總比你一個人見他們一家人來得好一些。”
“不用了,”郝新晴手撐著門框琢磨了一下,鼓起腮說:“他這段時間有些奇怪,我總感覺他好像離我越來越遠似的。我也說不好究竟怎麽回事。”
周子恒微微點頭,“嗯”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
郝新晴依然站著不動,一隻腳尖踮起著,輕輕地擰轉,兩個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周子恒看著她,說:“說吧,又在想什麽?”
“我怕說了你對我有想法,但是,我又很衝動想告訴你。”郝新晴不確定地說:“不不知道說出來以後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投資肯定有風險,這你必須承擔的。”周子恒說:“你自己決定。”
“我昨天聽到我爸媽他們都過世了,心裏沒有覺得太難過或者太可惜。”郝新晴表情嚴肅,咬著嘴唇說:“其實,死不是個問題,生才是。麵對各種各樣的事,有各種各樣的需求,欲望,掙紮。所以,他們已經不需要麵對我,而我卻必須麵對他們。我這樣想,是不是冷血?”
“我沒有這樣想過,不過,你這麽一說,也有幾分道理。”周子恒溫和地說:“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出現什麽樣的想法,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就是你現在的心境。而且,我喜歡你對我坦誠。比起你以前的躲躲閃閃,現在這樣讓我更開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