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9)
2012 (40)
2013 (69)
2014 (457)
2015 (275)
2016 (137)
2017 (122)
“別這麽說,跟你有什麽關係?”蕭德偉立刻舉手阻止她道:“那一年天氣特別不好,但是我們家老頭子偷稅漏稅被人查,他為了去賄賂稅務局的人,才冒險接了別人不敢接的活,還一次出兩條船。”
說著,他再次仔細打量郝新晴,若有所思地說:“我女兒比你小六歲,等一下你們可以見見。”
“等一下?”郝新晴有些意外:“今天?”
“難道你不跟我回去嗎?”蕭德偉看著她,問:“開過來這裏的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家裏有地方給你住,另外,明天帶你去山上祭祖。”
郝新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愣了半晌後才喃喃自語:“這麽快?我。。。沒有思想準備。”
周子恒也很意外,插嘴道:“這確實太快了一點,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都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見她,願意做一個鑒定什麽的。”
“你知道我的脾氣,想好要做的事情就馬上安排了,”蕭德偉認真地說:“在警署門口我摸了她的耳朵,對於身份已經沒有懷疑,所以就一路開車一路安排接下來的事情了。對於這個丟失的孩子,我們家,至少我大哥過去一直惦記著的。當然,時間長了找到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可是心裏多少有一點無法抹滅的想頭。連我都有。”
他轉頭看看郝新晴,說:“你不要以為他們沒有結婚,所以你對我大哥不重要。你脖子裏的玉佩,聽說是中國漢代的東西,價值不可估量,當年很多人眼饞著的。奶奶按住了不讓去拍賣,鄭重其事地給大哥,其實就是給你的。不然的話,不會戴到你脖子上。”
頓了一頓,他問:“郝新晴,你為什麽會姓郝?你應該叫蕭伊桐,專門請大師測過字給你取的。還有,我很難相信玉佩竟然沒有被人拿掉。”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另外,不僅僅有玉佩,還有一本日記本一樣的東西,”郝新晴說:“你確定是我外婆丟了我嗎?為什麽連著我媽的日記本一起丟呢?撿走我的人呢?為什麽沒有拿走我身上值錢的東西?為什麽沒有扔掉日記本?”
“所以我才說,道聽途說的消息未必100%準確,”蕭德偉也在思考,搖頭道:“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Aimee帶著你回去中國,究竟是回去做什麽的。”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陣,蕭德偉才拍了一下沙發扶手,聳肩道:“算了,我們想破頭也未必能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說到底,重要的人和重要的東西都在,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蕭、伊、桐,”郝新晴一字字地念了一遍,輕笑一聲:“根本不像我的名字。”
“伊桐,是馬來西亞一種野枇杷的別稱,生命力很強,”蕭德偉笑著說:“他們肯定是希望你平安長大。”
“噢,這麽說來,這個名字還是很稱我的!”郝新晴放鬆地笑了,說:“本來還覺得聽起來太軟了。”
蕭德偉摸出手機來瞧了一眼,又下意識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問她:“你還有什麽問題嗎?家裏人催了,或者,還有問題可以回家再慢慢說。”
郝新晴愣了一愣,飛快地和周子恒對視一眼,低頭說:“要不,今天我就不過去了。”
“明天一早我送她過去,”周子恒說:“給她一點時間。”
“也好,”蕭德偉起身,表示理解:“我脾氣急,應該要注意。明天吧,明天來也好。”說著,他走到郝新晴麵前,再次摸了摸她的左耳,隨後在她臉上拍了拍,說:“你如果想鑒定,我沒有意見,隨時告訴我都可以。”
郝新晴點點頭。
送走蕭德偉之後,周子恒與郝新晴麵對麵站著,他的手還按在門上沒有收回來,郝新晴低聲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腦子裏很亂。”
周子恒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說:“這幾天,也夠你受的。”
王力依舊站在陽台和客廳之間的隔斷那裏,似乎從頭至尾都沒有動過位置,臉上的表情不可琢磨。
周子恒看了看他,淡淡地說:“我找服務生給你開個房間。”
“我自己會搞定,”他淡淡地回答:“不用麻煩你。”
郝新晴慢慢地走過去,慢慢地麵對他,抬頭說:“師傅,我跟你一起走吧。”
王力低頭看她,一言不發。
周子恒望著他們,陽台外正掛著一輪明月,陪襯著他們倆的對視,平添幾分詩情畫意。
王力和郝新晴一樣,都是一身最簡單甚至有幾分樸素的搭配。周子恒不由得想起他爸爸說過的話:內心過得越嚴謹的人,打扮越樸素。他覺得,王力的外表和他的內心有很多反差,而且在某些人麵前他的行為和他的內心有更大的反差。
他看到王力張開手臂抱住了郝新晴,結實而妥帖。
周子恒突然想起海明威的那段話:
風平浪靜的大海,每個人都是領航員。
但是,隻有陽光而無陰影,隻有歡樂而無痛苦,那就不是人生。
以最幸福的人的生活為例,它是一團纏在一起的麻線。
在人生的清醒的時刻,在哀痛和傷心的陰影之下,人們離真實的自我最接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