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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昶不找我,我也不找他,我們兩個徹底僵持不下了。
其實我偷偷摸摸撥過他的電話,沒想到每一次那頭的語音提示都是機主已關機,我隻能就這麽暫時擱下了。等再想到他的時候,摸出電話看著他的號碼有點按不下去的感覺。這麽久了何昶沒有絲毫消息,也許他真的打算就此不聯係我了,隻當我們沒有認識過,跟上一次他轉身離開幾乎如出一轍。
有緣分的,自然就能在一起;沒有緣分的,怎麽遷就都不行。
我和紅梅一起去選照片,曾宏州拐彎抹角地說:“他很忙,最近又去了泰國。”
我一張張的照片翻看,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說:“跟我沒有關係。”
曾宏州看了紅梅一眼,對她說:“他說過會趕回來參加你的婚禮。”
我立刻扭頭去看紅梅,她也看著我,趕緊說:“我不知道他來不來,位置是肯定給他留著的,何伯伯並沒有給我們準信。”
我問曾宏州:“他的手機號碼是不是換了?”
他愣了兩秒,表情有一點尷尬,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突然撞上一堵牆,再也走不過去了,然後就徹底沒有了方向。
這是一種非常茫然的感覺,茫然到我想不起來何昶究竟長什麽樣子。腦海裏閃過很多很多我們在一起的鏡頭,牽手逛街,吃飯看戲,相擁而眠,他的臉都變得模糊不清。好像那些都沒有發生過,我隻是獨自看了一部走心的電視劇而已。
曾宏州和紅梅都很明白,我已經不在狀態,黑色的皮筋被我崩斷了好幾根。他們沒有為難我,商量著把照片選好,細節敲定,隨後告別。
回到家之後,我開始收拾何昶的東西。他從來沒有提過要拿走,我估摸著他是不想要了。鍾點工阿姨幫著我往垃圾袋裏塞,欲言又止地問:“這些都丟掉?這拖鞋還是新的。”
“阿姨,”我淡淡地說:“你不嫌棄的話,挑走你想要的,剩下的丟掉。”
阿姨挑了一會兒,猶豫著說:“這些我都要,但是先放書房不要扔,可以嗎?今天拿不動,下次來再拿。”
我點點頭。
我曾經以為很快就可以見到何昶,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我們終究會找到一條出路。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覺得說不出來的恐慌。我們冷戰這些日子,我積累了太多太多對他的思念。我想好好跟他吵一架,或者打一架,好好抒發我胸口鬱結的情緒。如今這些思念再也沒有了寄托,再也沒有了發泄的出口,讓我不知所措。
我迫切地想跟他說一句話,於是我翻開他的舊號碼,發了一條非常直白的短信,隻有三個字:我愛你。
也許是知道它不會被接收,給了我很多勇氣還有安全感,繼續編輯下一條:說真的,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
還沒有等我打完,屏幕上顯示:消息送達。
我一下子驚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對著手機發愣。難道這麽快這個號碼就有了新的用戶?
我趕緊刪除寫了一半的話,改成:對不起,發錯人了。
等了好一會兒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我才放下心來。
江勝藍和紅梅的婚禮如期舉行,何昶也如約而至。
我是停車場裏見到他的,他開車帶著他爸,兩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材幾乎一般高大。本來我已經進禮堂了,但是忘了東西在車上又跑出來取。
何昶站得很遠看著我,我也站著看他。我們倆之間差不多隔著整個停車場的距離。終於,他抬腿邁步朝我走過來,我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差點崴了腳踝。
於是我飛快地脫下高跟鞋抓在手裏,撒腿就跑了。
新娘更衣室裏,化妝師在做最後的定妝修飾,其他的幾個伴娘們嘻嘻哈哈地一邊打鬧一邊換衣服。我拿了我的裙子,加入她們中間手忙腳亂地穿。
紅梅從鏡子裏看我,問:“勝藍呢?”
“在他那邊的更衣室啊,還能在哪裏?”我的手別在身後拉裙子的拉鏈,努力對她笑。
“藍晨,去幫我看看,就看一下。”紅梅說:“要有什麽需要解決的事,你提前解決。”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麽,當著其他幾個姑娘的麵,她不方便說太清楚。我拉開門走出去,果然,何昶等在走廊那一側,靠著牆看服務員往桌上擺我們帶過來的煙和酒。
我慢慢地走過去,他聽到腳步聲轉頭來看,眼神絲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我,我也盡量表現自然地看著他。
也許是我們倆之間的氣氛有些緊張,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服務生都會多看我幾眼,眼光好奇又琢磨。
何昶皺了皺眉頭,踏出一步來抓了我的手腕往側麵的一個死角帶,低聲說:“衣服不穿好你就走出來?”
我突然醒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臨時準備的胸貼和文胸都沒有收拾服帖,鬆垮地堆在胸口處,顯得特別大而且不對稱。也許是我換衣服的時候心不在焉,扣錯了一個搭扣。
我遮了一下胸口,臉紅道:“快點替我擋一下。”
何昶左右看了看剛好沒人,飛快地把我轉過去,拉開我的裙子收緊文胸的搭扣,再一氣嗬成地拉起拉鏈把我轉過來麵對他,說:“好了。”
突然發生的這個插曲,徹底打亂了我們原本打算好擺出來給對方看的姿態。這時候麵對麵,一下子調節不過來,相互對視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下意識地說:“謝謝啊。”
“不用。”何昶抬手拉了一下我下午做的卷發,鬆開手頭發彈回來,觸碰了一下我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癢。
“嗯,我還有事,”我提了提裙子,說:“先過去。”
何昶沒有攔著我,等我快走到男更衣室門口的時候他才追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問:“那條短信,是真的發錯了?”
我震動了一下,說:“什麽短信?”
“你說呢?”何昶反問我:“你發的什麽你自己不知道?”
“不記得了,”我倔強地說:“也許是慧慧拿我的手機玩,小孩子,亂按亂發。”
何昶嘴角一抽,朝我貼近半步,笑嘻嘻地說:“你好意思拿孩子撒謊?”
我推開他:“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他歪著頭問我。
也許,男女有別,他真的就可以讓一切都平靜地過去,而我卻不行。
“我還有事。”我看著他說。
他耍賴道:“又不是你結婚,你忙什麽?去幹嘛?”
“鬆開我,”我說:“我要找江勝藍。”
何昶盯了我一眼,臉色頓時就不好看起來,鬆開手說:“那就不打擾你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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