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著眼睛盯了他好一會兒,淡淡地問:“你想好了?”
何昶扯了一點被子把自己遮嚴實一些,順手也幫我緊了緊,說:“嗯。”
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亂。默默地整理了思路之後,我猛然掀開被子,一個翻身分腿跨坐到他的胯部,居高臨下按著他,再問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還有什麽可想的?”他輕輕摸著我的大腿,說:“你要沒想好,那就再好好想清楚了再說。”
實話說,我不相信何昶內心像他表現的那樣平靜。不然,他就不會一整天不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也不會琢磨大半夜恨不得抽掉大半包煙。其實,也很好理解。有我七姨跟他爸爸這層關係,我和何昶之間的事就不可能像他跟外麵那些女孩子那麽簡單。
我願意跟他結婚生孩子,這份心思裏可能更多的是想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來安慰我父母。何昶願意跟我生孩子,也許是為了孝順他爸爸。就像他說過的那樣,曾經折騰得太過了,如今他爸好不容易找到我七姨,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情沒擺平而弄得他爸夾在中間為難。
“大小姐,”何昶看我半天沒動靜,忍不住抬起屁股頂我一下,說:“你能不坐這個位置麽?我受不了了。。。你想什麽呢?”
我笑著翻身下來躺到他身邊,喃喃地說道:“我在想,你這麽花心,將來肯定會出去沾花惹草,然後把我惹毛了,捅你一刀,然後家裏又是雞飛狗跳,然後你爸——”
“啊喲,行了行了,半夜說這些多嚇人啊!”何昶皺著眉頭不高興,過了一會兒問我:“你是怎麽拿刀的?”
我比劃了一下給他看,他不屑地說:“笨!這是砍,不是捅。”
我徹底無語。
第二天早上我請了兩小時的假,何昶帶著我去市裏的醫院,他說有朋友在裏麵上班,如果有需要可以幫點小忙。
醫院裏毫無懸念的人滿為患,我們交了病曆卡後老老實實在外麵坐著,等護士叫名字。我好奇地打量四周的人,有一對一對來的,也有女人自己單獨來的。坐在我斜對麵的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是一個人,因為她穿著有點暴露,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說起來,她倒也不算很張揚的暴露,隻是身材算不上清瘦窈窕,比較豐滿。她的襯衫領子開得,能看見裏頭寶藍色文胸的蕾絲花邊,感覺蠻挑逗人的。她注意到我在打量她,似乎不在意,隻是經常掃一眼何昶,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推推何昶的胳膊,低聲說:“對麵的女人總是在看你,你認識麽?”
何昶不著痕跡地看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閑著無聊,就逗他道:“她胸很大,你喜歡不喜歡?”
“胸大和苗條,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何昶涼涼地說:“我還是喜歡苗條的。”
我扒著他的胳膊還想說話,他警告我道:“這裏這麽多人,可都不是聾子啊!”
“江藍晨!”
聽到護士叫我的名字,我趕緊拎了包起身。對麵的女孩子突然猛地抬頭,死死地盯住我看,她的眼神如此熱切,幾乎嚇了我一跳。
在我發愣的那刻,何昶拉了我一把,說:“你看,人家都聽見了!”
說著,他把我送到診室門口,接過我的包讓我進去。
醫生先詢問情況,然後做一個簡單的例行檢查。我在布簾後麵的檢查床上等待的時候,看到那個女孩子也被叫進來了。沒多久,她也被安排過來了,居然就在我旁邊的那張床上躺下。
檢查我的是個年輕小醫生,動作溫和緩慢,挺體諒的態度。她那邊就是個年紀大些的醫生,手上生硬一些,我能聽到她小聲地哼了幾下。然後她的醫生就不高興了,說:“你能不能不要動?這樣我怎麽檢查?”
“我上次就跟你說了,你的宮頸糜爛很嚴重。。。你跟男朋友說啊,他得用避孕套的。。。哎,你這樣下去不行的。。。看看都成什麽樣子了?!”
我的小醫生很快完成了檢查,對我說:“去驗血驗尿,你要不要做個B超?”
“做。”我點頭,來都來了,索性就做。
喝飽了水去B超室的時候,何昶的朋友到了,於是他被允許陪著我一起看結果。
其實他看也看不懂,屏幕上黑乎乎的一片,誰知道是什麽。醫生滑動了半天,也說:“看不到東西,可能太早了,你們過個一周十天再來。”
何昶的朋友又陪著一起去化驗室轉了一圈,把我的單子取出來了。他還很紳士地折起來沒看,直接就塞給何昶。
我們兩個頭靠頭研究了一會兒,數據都看不懂,但是一個大大的印章蓋著“陰性”還是看得懂的。我說:“沒懷孕。”
何昶把單子遞給我,說:“你進去給醫生看一下。”
很快,醫生也證實了這一點。
我回來把話傳達,何昶的表情幾乎沒有什麽變化,輕輕地“噢”了一聲,看不出來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大口氣。
我們兩個牽著手慢慢朝外走,我告訴他:“我問醫生了,她說半途再戴避孕套是不安全的行為,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何昶點點頭,說:“知道了。”
這場小烏龍事件就此告終,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我和何昶卻像是經曆了一場事故,讓我們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想了很多很多。
這些思考,多少是影響我們甚至改變我們的。
何昶變得安靜了一些,不像之前那麽黏糊地動不動就打電話短信,火熱之極的狀態。他隻要在這邊工作,還是每天都過來,接了我下班,一起做頓很簡單的飯,興致來了還會整一點小酒或者飲料。總之,沒有以前那麽高調,逐漸變得踏實平淡起來。
自己做的菜,再簡單也會有點成就感。何況,慢慢做的多了,也有了幾道比較拿的出手的菜。何昶拿著手機拍來拍去,選張好的放到微博,順手把我的標簽貼上。我的同事看到了,會問:“你男朋友做的?他很愛你哦!”
我撇嘴:“這就算愛我了?”
同事給我幾個白眼。
我不好辯駁,其實,何昶從來沒有說過他愛我,我也沒有說過我愛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