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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小孩子的時候的事,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了嗎?”我媽在我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一下,無比感慨地說:“你說你當時怎麽想的呢?我都不敢往海裏看,你說跳就跳了?真的,媽媽不理解為什麽你的脾氣是這樣的,到底是隨了誰的性子?弄不住你,我跟你爸爸想過要把你接回家,但是真的,你爸也說弄不住你。”
“有什麽弄不住的?”我閉著眼睛哭:“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弄不住的?!不聽話,就往死裏打呀!”
“好好好,等你生了孩子,我看著你往死打,好吧?”我媽過來給我抹眼淚,難得我沒有推開她,她彎腰抱著我的腦袋說:“媽媽跟你說,你小時候長得可好看了,真的就像個娃娃一樣的。尤其是哭的時候,那眼淚一顆一顆特別的晶瑩,臉看上去就像洗過了一樣幹淨,看了什麽氣都生不出來了。你說,我跟你爸爸好不容易要到了你,什麽時候舍得打過你一下的?”
“那你們弄不住也得弄啊!不然誰弄得住?”我問她:“生了孩子可以不管嗎?”
“江勝藍啊!”我媽捏我的臉,說:“那時候,我們看著江勝藍一口一口地把那碗蔬菜給你勸下去,涼了去熱,再涼了再去熱,就沒有見過這麽耐心的孩子。說起來也挺可怕的,整整兩小時多他攔著廚房不讓任何人進,就跟你一對一地較勁,誰的麵子都不給。可你看看,你不就聽他的麽?”
我不吭氣,我媽摸摸我的腦袋,說:“媽媽爸爸拚命掙錢說是為了孩子好,可三個兒女一個都沒有照顧好,也沒有一個肯聽我們的。人家江勝藍才多大,還沒有了爸爸,可他學習成績一直年級第一不算,保姆阿姨沒來之前,晚上飯菜都是他做的。你喜歡吃什麽,他就給你做什麽。教你作業,給你補課。我們這兩個大他一輩的,真是自愧不如。所以,你一定要對他好一點,不要沒事就跟他強。”
我媽說得興起,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我不想再聽了,就跑去衛生間洗澡刷牙。我記掛著何昶,剛才他那句“行”說得那麽平靜,可我覺得他心裏肯定不舒服。
我給他撥了個電話,響了半天他也沒接。第二天早上,我買了早餐去敲他半天的門,才被樓層服務員告知他已經退房離開了。
之後,何昶再也沒有聯係過我。
我想,我可能是錯過了什麽,但是我並沒有後悔。
到年底的時候,我順利畢業,按照我媽給我最簡單的人生規劃進了那家新加坡公司。其實,我從來就是個非常平庸的人。我沒有太大的野心,覺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什麽不好,工作算得上勤奮,可在個人發展上我崇尚順其自然。
公司那棟樓在我們城市裏最好的海景區,樓與樓之間還有專業公司維護的韓國草坪。雖然冬天被白雪覆蓋了看不見,但是聖誕節前夕公司舉辦了冰雕比賽,那些作品都被保留下來,並且裝上彩燈,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是一道風景。
情人節那天,我在五樓員工休息層的沙發裏一邊啃我的卷餅一邊看風景,吃完準備離開的時候,冷不丁就看見了何昶。
他正和我們公司一個姑娘一起從電梯裏出來,漫不經心地說著話。姑娘在這個季節都是高跟鞋短裙打扮,手裏摟著一束不誇張但是包裝格外精美的玫瑰,加上妝容精致細腰長腿,引得路人都忍不住會多看她幾眼。
老實說,第一眼我差點沒認出何昶來。仔細看看,又覺得他哪裏都沒有變過,可能隻是我沒想到會在公司裏遇見他而已。
何昶看見我,一下子也沒認出來,就愣了一下。隨後,我們相視而笑,微微點了點頭。他腳步沒有停留,替那女孩子推開玻璃門一起走了進來。
他讓那姑娘先去買東西,然後走過來跟我麵對麵,問:“在這兒上班呢?”
“嗯,”我點點頭,說:“上班呢。”
他也跟著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問我:“吃飯沒?”
我給他看我手裏的包裝袋:“剛吃完。”
“你爸媽,他們怎麽樣了?”
“離了,協議的,”我淡淡地說:“那邊,孩子也生了,是個兒子。”
一時之間,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這麽尷尬地站著。
何昶猶豫了一會兒,說:“你們公司條件不錯,放的歌挺好聽的。”
“總共就一盒磁帶,天天都一樣。”我笑著說:“最愛放這首I feel close to you。我覺得,老板想給我們洗腦,讓我們離不開這裏,天天都來。”
Whisper on the wind so softly
Let the bright stars fill our dreams with love
Reach for your hand
And you show me the way
I feel close to you
這一刻,我覺得心裏感覺很微妙,喉嚨口有些阻塞。曾經有那麽一個充滿星光的晚上,我是feel close to何昶的,也許,他也是一樣close to我的。
我忍不住會想,如果把握住那個機會,是不是,我們能一起創造出一個結果來呢?
(未完待續)
我準備出門了,更新估計懸,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