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的小吃攤位買了兩杯豆腐腦和雞蛋灌餅,回去的時候何昶已經醒了,正趴在床上打電話。薄薄的被單勉強蓋住他臀部的下半部分,乍一看跟拍AV似的。
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順手幫他拉了一拉,說:“遮一下好麽?你這樣,我忍不住很想看,可是看了又有罪惡感。”
何昶掛了電話,轉身過來特意擺一個誘惑的造型,就像那些機場免稅店門口男士香水廣告上的明星那樣,下巴挑一下說:“我給你隨便看,你今天幫我打個小工,怎麽樣?”
我把吸管插進豆腐腦的杯子裏,攪動兩下拌勻,問:“什麽小工?”
“其實我過來不完全為了給你送冰激淩,”何昶抓抓頭,說:“我們的工作室在這裏參加一個攝影比賽同時也是展覽,昨天才知道一個助理家裏出了點事,他趕回去了。所以,我過來搭把手。不需要你幹什麽活兒,主要是主辦方是國外的,來的都是國際友人,我的英文搞不定。”
我點點頭:“幾點比賽?”
“下午三點可以開始布置,布置完了就沒有我們什麽事了。”何昶想了想,又說:“我也是第一次參加,或許還有點什麽手續之類的。”
我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覺得應該不是一件麻煩的事。對著他的美色,我三口兩口吃完了雞蛋灌餅,一邊吸豆腐腦一邊對他說:“我先過去醫院,你慢慢吃吧,回頭打電話給我。”
何昶叫住我:“把房卡給我一張,我車後麵拉了點器材,在你這裏存一下。”
“在寫字台上,”我告訴他:“你自己拿吧。”
到了醫院,江勝藍已經起床了。有了拐杖之後,他基本上不需要我幫他什麽忙。就是他吃飯比較挑剔,尤其喜歡吃蛋糕。我在醫院門口的一家高檔餅屋給他買了新鮮蛋糕和小盒裝的橙汁。
趁著他吃東西的時間,我去水房搓毛巾然後找個有太陽的地方掛著暴曬。江勝藍默不作聲等我忙完後才幽幽地說:“毛巾不要了,櫃子裏有很多新的。”
“用了一次你就不要了?”我看著他,問:“不覺得自己太過分?”
“你覺得掛在太陽裏曬曬就殺菌了?”他撇嘴道:“這裏是醫院,連空氣都是不幹淨的。”
我無語,這時候手機突然“叮”一聲,進來一條彩信。我擦擦手剛準備拿,江勝藍已經先於我拿了手機瞄了一眼,皺著眉頭問:“什麽意思?”
他把手機轉向我,我也愣了一愣。上麵是一張何昶的照片,在我酒店的洗手間對著鏡子拍的。看起來他剛洗過澡,身上的水都沒有徹底擦幹,有好幾串在他皮膚上滾落。雖然要害部位他用毛巾擋著,可是還不如不擋,越看越色情。
何昶還緊跟著發了一條信息:“獎勵你的。”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越抹越黑的,越想澄清越容易攪渾。我淡淡地說:“沒什麽,他喜歡開玩笑,自己在家閑著無聊吧。”
江勝藍把手機朝我摔過來,冷冰冰地問我:“你的化妝包在他家?”
我這才發現鏡子下方的角落裏,有著我最喜歡的化妝小包。我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說:“跟你沒關係。”
“不好意思,”江勝藍看著我說:“你再說一遍?”
“不然你想怎麽樣?”我問他:“像上次那樣跑到我大學去演一出戲?你別忘了,何昶是何伯伯的兒子,不是那些不認識我家裏人的陌生同學。”
江勝藍一言不發,拿起旁邊的拐杖,一步一步艱難地挪了出去。
我猶豫了一下,立刻追上他,攔住他的去路說:“我推你出去走走。”
江勝藍把背靠在牆上,顯得疲憊無力。我轉身去拿了折疊起來的新輪椅,展開了推到他身後。他小心地坐下,把拐杖交還給我。小護士經過,對我們說:“別去太久了,一會兒醫生就來查房。”
我微笑著答應,推著江勝藍在樓下的小花園裏繞圈。我們找了個蔭涼的地方停下,江勝藍路邊的小花壇,指著肩胛骨下方對我說:“背上咬了個蚊子包,你有指甲,幫我撓一下。”
我伸手在他背上抓,問:“這裏?”
“伸進去撓。”江勝藍說。
那種異常熟悉的恐懼和緊張一下子把我籠罩住,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江勝藍感覺到了,回頭瞟了我一眼。
我慢慢地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接觸到他皮膚的那刻,江勝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能摸到清清楚楚的一粒一粒。我找到那個腫起的小包,用指甲使力撓了幾下,有點用力過頭,他“嘶”地喊了一聲。
我減小力度再抓了兩下,便抽了手出來。江勝藍回頭看著我笑:“看來,你已經不怕碰到我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不是我哥。”我輕輕地說:“我希望我根本不認識你。”
“別說這種傻話,”江勝藍麵無表情地說:“我永遠都是你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