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想帶你去,”離洛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毫無邏輯地說:“可你越來越不像樣了。”
“那我像樣子的時候,你在哪兒呢?”我扁嘴不高興。
離洛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雞翅,問我:“我再去給你買一對,好不好?”
“不吃了!”我雙手交叉抱著胸,問:“晚上你是要帶我去充人氣?”
“你還知道充人氣?”離洛忍不住嗬嗬地笑,問我:“誰教你的?”
我咬咬嘴唇,不敢說。
是那幾個搗蛋鬼中的一個過生日,非要拉著我去,說是要有漂亮妹妹派對才有人氣。到了那裏才知道不是普通飯店,是KTV包房,盡管看著挺金碧輝煌的,可說到底裏麵環境還是有點亂。
離洛看我不說話,還想繼續問,好在韓蕊到了,在後麵怯生生地叫了他一聲:“離大哥。”
趁著他跟韓蕊聊幾句的間隙,我擦了擦嘴,然後上點唇彩。
“嘴上怎麽有顏色,還閃光?”離洛在我起身的時候拉住我問。
“好看嗎?”我側頭看他。
離洛微微皺眉:“不好看。擦了。”
我跟他大眼對小眼地瞪了一會兒,耍了態度用紙巾胡亂抹了兩把嘴然後丟在他麵前,試圖挽回麵子地說:“出了門兒我再塗就是了!”
“敢!”離洛看都不看我,說:“我在藏書館咖啡等你,五點半之前給我回來。”
“哎,好好好,”韓蕊從善如流地說:“一定準時回來。”
把我拽出門外,她才說:“他怎麽跟你爸似的?”
“他以為自己是CED,”我說:“Chief Executive Daddy。”
韓蕊抿著嘴笑,又歎息一聲:“有個大哥哥真是好。”
這點不可否認,確實挺好的。
尤其是我有過一段迷茫的時間,離洛跟我在一條船上,我正在經曆的他也曾經經曆過,但他比我堅強,什麽事情到了他這裏都會被他輕易地化沒了。
“Alison,你記不記得我有個表姐,公司也在Soho那片,”韓蕊問我:“記不記得?”
我問她:“哪一個?不記得。”
“怎麽不記得?”韓蕊著急了,說:“就那天你跟你哥去吃鐵板燒,遇上我跟我表姐!”
“哦哦,”我想起來,問:“幹嘛?”
“上周,她在健身房的遊泳池見著他了,”韓蕊說:“你哥遊泳很厲害的,是不是?”
“是,”我點頭:“國際水平的。”
我掏出手機來劃拉,低聲說:“給你看個好東東。”
“謔!”韓蕊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手機裏的照片,那是我收藏的離洛的遊泳比賽照,華麗麗的八塊腹肌,說:“難怪我姐當場噴血!”
我趕緊收起來,說:“不過那是四年前了,現在他都快28歲,成大叔了。”
“今天,就是我姐派我來掃聽掃聽,你哥有女朋友沒有?”
“沒有。”
“那介紹一下,成麽?”韓蕊很期待地說:“咱倆約好,然後你別告訴他,就當是撞上的,再然後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
我低著頭不說話,韓蕊捅捅我:“喂,你聽到沒有?”
認識離洛的時候,我還很小很小,沒有太多印象,隻記得他話很少。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離洛的媽媽說了點什麽不太好聽的話,之後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摸摸我的頭發,說:“我媽說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
其實,那時候我的中文不是太好,一大半聽不懂。但是,我還是假裝很受傷地往他懷裏擠了一擠。離洛夾著我的腦袋,我能聞到他身上慣有的那股遊泳池的味道。
還有一次,是離洛去我爺爺奶奶家接我,正撞上我小姑姐。她跟我媽最不對付,又唧唧歪歪地說我媽看上有錢人甩了我爸爸。
離洛把我拉出去塞進他車裏,說:“你別聽那些人亂說。”
那時候我還似懂非懂,回家吃飯的時候就大咧咧地問我媽:“你跟Ryan結婚,是不是圖他有錢?”
Ryan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問我:“誰說的?你媽是圖我長得帥。”
我媽也不介意,笑眯眯地說:“是是是,我財色兼收。”
Ryan就這個問題教育了我跟離洛,他說:“兩個人選擇要在一起,就應該要圖對方一點什麽。什麽叫圖?圖就是看重。比如我跟客人做生意,客人圖我有誠信;再比如別人跟我做朋友,也是圖我做人講義氣。如果你媽圖我能給她安穩的生活,那我就圖她心善能幹。我們為什麽要結婚,要在一起?就是想從對方那裏得到自己沒有的那部分,然後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
說著,Ryan還拍拍離洛的肩膀,說:“有魅力的男人,就不會怕女人圖自己什麽。那是一種肯定!如果以後你的女人跟你在一起,什麽都不圖,那隻能說明你做男人太失敗了。”
離洛抿嘴笑,說:“網上不都在說麽,男人要麽很多很多錢,要麽很多很多愛,如果沒錢又沒愛,至少也得嘴甜人帥。”
Ryan就跟著他笑。
我問我媽:“小姑姐不喜歡你,怎麽辦?”
“那又怎麽樣?”我媽捏我的嘴,說:“咱們沒有義務,去活得讓每個人都喜歡。”
我媽每年都會安排時間單獨帶我出去玩,哪怕她再沒有空,也會至少找一個周末帶著我去蒙特利爾的遊樂場坐摩天輪吃冰激淩看我們城市美麗的夜景。
她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Alison你就是個普通的姑娘,但是,你決不是一個平庸的姑娘。媽媽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成為你自己喜歡的模樣。簡單,卻快樂。”
她不知道該怎麽培養我,所以就選擇多一點時間陪著我。
Ryan說,多走一點路,多見識一點人,會提高自己的判斷力,也會提高眼界。
離洛說,比生活更重要的,是生活的方式。
對我來說,快樂的根本是,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韓蕊再次捅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答一句啊!”
“我哥隻喜歡一個女人,”我眨巴眨巴眼睛,指著我自己的鼻子說:“那就是我。”
韓蕊笑噴出來,說:“你神經病吧你!”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來給小桔梗打了個電話,特意放了免提,對韓蕊說:“你聽聽他的中國話是不是說得比我好。”
他在那頭懶洋洋地接起來,刻意拖長聲調:“怎~麽~了?”
那叫一個字正腔圓,根本聽不出來是個日本人說的普通話,韓蕊驚豔地豎起大拇指。
“今天晚上要不要我穿正式一點?”我問他:“我哥說帶我去。”
“我已經給你買了衣服了,”小桔梗慢悠悠地說:“在他那裏,等一下你換上就可以。”
我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帶我去?”
“他說你是我們的幸運星,”小桔梗總是很好脾氣的笑,說:“第一筆生意就是帶你去談下來的,所以他想來想去,還是要帶著你。”
我高興得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我姓什麽了。
小桔梗好死不死又接著說:“他還說了,世界上有兩種人能吸引人。一種是特別漂亮的,還有一種就是你這樣的。”
韓蕊捂著嘴笑,我瞪她一眼,她趕緊悄聲地說:“回頭把小日本帶去盧溝橋,咱們替祖國抽他三千六百個嘴巴!”
我很滿意地點點頭,給小桔梗頂回去:“那也比你強,就跟一把下市的小青菜似的。”
小桔梗嘿嘿地笑,說:“一會兒我來接你們。”
掛了電話,韓蕊拽著我走進一家服裝店,繼續前麵的話題:“我表姐比你哥小三歲,金領,長得也漂亮。。。咱倆誰跟誰,你別跟我鬧了,必須得幫我這個忙!”
“好吧,”我不太樂意地點頭,說:“你挑個時間地點,我負責人物,但不保證結果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