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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當勞裏有人吵架。
我剛往嘴裏塞進一個雞翅,被背後那一聲女人的驚叫給嚇得又吐了出來。
我低頭一看,雞翅掉桌上,不能再吃了,心裏立刻拱起一團火!
在這麽高檔的場所,高雅的地方,孩子們都寫作業呢,怎麽能發生這樣沒素質的事情?
“Ta Gueule!”我忍不住用法語罵了一句。(他媽給我閉嘴!)
離洛抬頭皺眉看了看我,說:“難道是我沒教過你,什麽是做人的基本禮貌?”
我翻了個白眼:“Chiant me fait chier!”再用英語說了一遍:“That pissed me off!”
離洛“啪”地把手裏的書丟在桌上,說:“你找打呢?!”
我壓了壓心頭的火,最近我確實比較叛逆,尤其是在離洛麵前。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比他不溫不火的樣子帥多了。
我挑起眉毛看他:“你打唄。”
離洛不理我。
我側耳聽後麵那幾個女的打口水戰,她們說話帶著某地的方言和口音,語速又快,我沒有完全聽懂。於是,我問他:“她們吵什麽?”
“情感糾紛,”離洛順手拿起書來看,淡淡地說。
我聽了一會兒,又問:“那個男的倆太太嗎?”
“三個,”離洛頭都沒抬,說:“他夫人,他夫人已經承認了的小情兒,聯合著攻擊那個暫時還沒有被承認的小情兒。”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離洛飛快地從桌上拿過去,按下接聽鍵:“喂?誰啊?。。。噢,你等一下。”
我拿過來放到耳邊,是我在這裏的好朋友,韓蕊。
“哎,我在麥當勞聽相聲呢!”我瞥了離洛一眼,說:“十麵埋伏三家奶。”
韓蕊說想約我逛街。
“那你滾過來唄!”我說:“我不能滾過去,因為我哥在這兒。。。還能哪個方向啊,你就照著老方向滾就行了!。。。我哥不咬人,就幾年前得過一次狂犬病,但是控製住了。”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離洛抬頭,皺著眉頭掃了我一眼,涼涼地說:“還是你小時候好,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我,什麽都聽我的。這才多久沒顧得上管你,就成這樣了?瞧瞧你都交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誰告訴你的?”我問他:“韓蕊是我給她輔導口語的,中級口譯過了,馬上考高級口譯。人家鋼琴十級,名校好學生!”
“你說話這個京腔是跟她學的?學了個四不像。”離洛問我。
“不是,”我搖頭,說:“是她介紹的幾個北京孩子,都是她高中同學,去年來的時候你又不理我,經常跟著他們一起去後海轉悠。他們特別能貧,說我是英法聯軍,必須接受愛國主義再教育,然後讓我深入敵人後方潛伏。”
離洛半笑不笑地哼了一聲:“幼稚。”
這時候,旁邊一對金發碧眼的鬼子突然問我:“Parlez-vous français?”(你說法語?)
“Oui!”我點點頭,跟他們聊了幾句。
他們很激動的樣子,說我的法語有很地道的法國南部口音。
可不是麽?我很小的時候就進了多倫多的雙語學校,法語老師就是法國南部一個非常精美的烏澤小鎮那裏移民過來的。起初,他瞧不起加拿大法語,說我們是鄉巴佬法語,他要教我們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於是我們全班都變成了法國南部口音。
再後來,跟著我媽去法國住了一年,回到加拿大後,Ryan給我請了個法語老師每個周末單練口語。法語課結束後緊跟著中文課。到今天,我不知道究竟哪一種語言才是我的母語。隻要我想,我可以把中英法都說得地道流利。
離洛大了我十歲,是我後爸Ryan的兒子。
他跟我一樣,父母離異後都又再婚。我有時候會覺得傷感,可他不當回事。說小時候見他爸很少,父母離婚後反倒多了,他爸媽也都比在一起的時候開心。
他的很多想法都有些偏激,可他卻說:“我有我的想法,幹嘛非要去學人家,又不是盜版大片光碟,還張張打開都一樣?”
我覺得他很酷!
我從小喜歡跟著他,他幹嘛我就幹嘛,他成績好我也跟著成績好。
他最喜歡遊泳,幾乎是國家級水平的,因為有國際牌的教練單獨給他教課。我要跟著學,可我媽請不起國際級別的教練,就厚著臉皮讓Ryan去命令離洛教我,時不時從他那裏蹭幾堂遊泳技巧課。
離洛大學學的是建築,畢業後工作得好好的,突然發神經從美國考去了日本念碩士學位。之後對大家說他要跟一個日本同學桔梗店老板的兒子小桔梗一起去北京創業,開自己設計公司裝修建造大房子。
造吧造吧,反正他老媽有的是錢。
離洛來北京了,我也想來看看。
我爸說我很快就要申請大學,給我定了成績上的硬性指標,還說,如果能達標他便不反對我假期去北京,但是能不能去還得看我媽決定。
我想了一下,把我媽跳過了,直接找Ryan說了這件事。根據我多年的經驗,Ryan同意的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Ryan想了想,說:“你想我幫你,可以。這個暑假領著你弟弟回去,住我爸媽那裏讓他們看著,然後讓離洛安排你的活動。我知道他很忙,未必能總看住你,所以你要想以後的暑假都能去北京,就自己管好自己。如若有一隻腳趾頭踏出線外,那就是一張直飛多倫多的單程機票,北京再也不歡迎你了,明白麽?”
離洛跟他爺爺奶奶過來接我們,安頓之後我要跟他去上班,他嫌我麻煩。有一次實在不得已,帶著我去見了他的客戶,結果我被人家老板相中了,聘請回去給女兒做口語教練。
離洛生意談下來了興奮過頭,差點把我免費送給人家。
北京城就是機會多,老板女兒再把我推薦給她的同學,同學的同學。買五堂英語課我白送一法文課,口音任挑。一個暑假下來我賺出大學一年的學費不算,還交到不少朋友,中文的進步就更別說了。
把我媽高興得,許諾了我帶我去澳大利亞深度遊。
我爸經常說她從來不帶我幹正經事,隻知道帶著我玩。我媽說,那是玩嗎?那叫做開眼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就要帶她走遍全世界你管得著麽?
離洛敲敲桌麵,對我說:“逛完街,晚上你要陪我們去見一個重要客人。”
“小桔梗也去?”我問他。
“嗯,”離洛挺認真地說:“他還會帶個翻譯。”
“幹嘛呀,”我問他:“他自己的中文都夠去德雲社說相聲了,還需要翻譯?”
“你給我老實點兒,”離洛一臉的嚴肅,說:“今天的客人,不是普通人,是能買下北京中軸線上地皮的人。人家是衝著咱們教授的名頭,才讓我們去談的。”
離洛和小桔梗的公司開得不上不下,他媽媽有錢,可是到了北京有錢也說不上話。到不久前他們的老教授從日本過來在北京一名校做了講座後,才一下給他們炒熱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小桔梗是在芝加哥,離洛帶他參觀建築,他一進門先驚歎不已,然後突然趴地上,恨不得一寸寸摳摸地板上每一道縫,一絲一毫都不放過,搞得美國人都跟看神經病似的。
不過,憑著小桔梗的這種認真精神,他們做了幾個項目之後積攢不少口碑,現在想約他們的設計且得排隊等。
我瞪他:“這麽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本來不想帶你去,”離洛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毫無邏輯地說:“可你越來越不像樣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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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有心事,擔心著米卡,還是請你放鬆些吧……米卡最近怎樣了?
寫作就成為我放鬆神經,轉移注意力的一個很好的解壓方式。對我來說很好,對喜歡看我的文的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咱們且當它是雙贏。
隻不過,畢竟是有很多心事,寫得好不好看就不要太計較了哈!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