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朧朧看了短信有些意外,高琳應該還有兩周才到預產期,她提前生了。
簷滴打了個電話給鄧超問了問情況,轉頭對麥朧朧說:“他沒說清楚,還沒生完呢,剛進去。咱們去看看吧,我聽他說話語無倫次的那叫一個慌亂。”
麥朧朧跟著他一起過去,在醫院的等候區裏找到了鄧超。
“你怎麽不進去陪她啊?”麥朧朧問他:“坐在這裏幹什麽!”
“她讓我出來的,說看見我就煩。”鄧超的表情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像是凝重有像是恐慌,他不停地用手揉額頭,說:“昨天晚上喝多了,回去後她一直沒給我好臉看。”
麥朧朧瞪了他一眼,鄧超想了想解釋說:“這不是快到日子了麽,幾個關係好的朋友給我慶祝慶祝,我又不知道她今天就會生。”
他們三個一起在等待室裏等了有那麽兩三個小時,鄧超顯得坐立不安的,站了一會兒坐下,坐不了兩分鍾就又站起來走動,隔一陣子再跑進去看看。
簷滴忍不住說他:“你就在裏頭陪著吧,她就是說幾句氣話而已。”
“她說想吃罐裝的黃桃,大塊的那種。”鄧超周身去摸他的錢包,準備出去買。
簷滴起身來說:“行了行了,我們去吧,順便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麥朧朧跟著簷滴坐電梯下樓,簷滴好笑地說:“他要改變身份做爸爸了,正害怕發愁呢!害怕沒用,發愁也沒用,該來的總得要來。我估摸著,他自己還沒有完全整明白當人家的爹究竟是什麽感覺。”
“鄧超這段時間表現挺好的,”麥朧朧說:“我看高琳對他的態度比剛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他們一邊聊一邊往外走,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簷滴順勢攬了麥朧朧的肩膀,半摟半抱的姿態。麥朧朧遠遠看到有人頻頻回頭看著自己的方向,可她偷懶沒戴眼鏡看不清楚那人的臉。過了一會兒,那人索性靠著根柱子站定了,看著他們越走越近。
簷滴很快也發現了,捏了捏麥朧朧的肩膀,問她:“你認識他麽?”
麥朧朧認清了那人的臉,腳步頓了一頓,才繼續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說:“鄒銳。”
“麥朧朧,”鄒銳微微一笑,瞥了簷滴一眼,幹幹地說:“這麽巧。”
簷滴鬆開摟著麥朧朧肩頭的手,稍稍讓開了一些。麥朧朧牽了簷滴的手,說:“我們的朋友在這裏生孩子,過來看看她。”
“噢,”鄒銳點點頭,說:“我也是陪朋友過來做個檢查。怎麽樣,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麥朧朧說:“我聽我爸說起你出國的事情,說你不停地在換城市住,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
“我是在美東,”鄒銳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低聲說:“說來話長。”
“鄒銳!”突然有個女孩子遠遠地喊了一聲,匆匆跑過來,責怪地說:“不是說在門口嗎?”
“剛好遇到個熟人,”鄒銳拉了她一把,介紹說:“這是麥朧朧,我爸爸老同學的女兒。這是——”
“江小卉,我是他女朋友。”女孩子很大方地跟麥朧朧握了握手,看了看簷滴問:“這位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是。”麥朧朧把簷滴拉過來介紹給他們,相互拉了拉手。
鄒銳問她:“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小半年了,”麥朧朧說:“去年年底開始的。”
“我上個月月初才回去了一次,”鄒銳淡淡地問:“你媽告訴我,你說要考試暫時不考慮談戀愛,想一個人過一段時間再說。你怎麽不跟阿姨說實話?”
麥朧朧被他這麽直白的問題問得臉色一紅,咬了咬嘴唇,說:“跟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沒有關係,”鄒銳皺眉看了她一眼,說:“隻不過以前沒見過你撒謊。”
這話就說得很不客氣了,鄒銳看都沒看簷滴,幾乎就是當他不存在的那種態度。麥朧朧能明顯感覺到簷滴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握著她的手也微微緊了緊。
江小卉突然開口道:“過幾個月我們在這裏結婚,你們也來參加吧?”
鄒銳喊了一聲:“江小卉,你搞什麽搞?!”
麥朧朧愣了一愣,本能地問她:“你跟鄒銳結婚?”
“還能跟誰?”江小卉半笑半不笑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要結婚他還沒有告訴家裏呢,現在你們扯平了,他沒資格說你。”
麥朧朧拿眼去看鄒銳,他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男人跟女人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麥朧朧撇撇嘴,他身邊不就站著個女人麽?江小卉不一樣是人家父母的寶貝閨女?鄒銳說話永遠都是這樣,根本不顧慮旁人的感受。
果然,江小卉“嘁”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了。
麥朧朧尷尬地站著,鄒銳也一動不動,半天後才張嘴:“我還沒想好,你別出去亂說。”
“不是我的事。”麥朧朧低頭說了一句。
“那就好,”鄒銳再次看了看她和簷滴,說:“好久沒見你了,今天見到你我挺高興的。”說完,他就跟他們揮手道別了。
麥朧朧默默地牽著簷滴的手走去取車,剛坐進車裏,簷滴突然俯身過來,按住她就咬。麥朧朧嚇了一跳,使勁推他:“你幹嘛呢?!”
簷滴捏了她的嘴,迫使她的嘴唇撅起來,他含住了用力吸了兩口,說:“我這心裏怎麽這麽不自在呢?不喜歡你拿那種眼神看他,也不喜歡他拿那種眼神看你!”
“你吃什麽醋啊,”麥朧朧捧住他的臉,忍不住笑:“我跟他又沒什麽。”
“別跟我裝這二五八萬的!”簷滴不依不饒地追問:“這人到底誰啊?”
“沒誰,就是我爸老同學的孩子,”麥朧朧在他臉上一點點親到耳邊,說:“然後因為他們的關係特別好,所以小時候給我們訂過娃娃親。”
簷滴皺緊了眉頭,推開她一點,問:“你再給我說一遍?”
“不是真的,就是說了好玩的那種,”麥朧朧趕緊解釋道:“就是家裏大人經常走動,然後時不時拿出來開開我們的玩笑。因為這個,他很不待見我,嫌我討厭。到了高中的時候大家都懂事了才好些,我的數學都是他幫我補習的,也比以前談得攏。他的成績非常好,可惜高考考砸了語文,沒有能上本科,隻讀了一個專科。從那以後,他就不再跟我聯係了。”
麥朧朧頓了頓,挺傷感地說:“這一晃好多年了,沒想到在這裏遇上。”
“你喜歡過他麽?”簷滴問她,說:“別唬弄我,要說實話,我可沒瞞過你什麽。”
“有過一點吧,”麥朧朧想了想,說:“不過,人家沒看上我。”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簷滴伸手摸摸麥朧朧的頭,說:“你別看他張嘴什麽都說,其實這樣的人才喜歡把事情放心裏。”
麥朧朧問他:“什麽意思?”
“舉個例子,”簷滴說:“假如有天咱倆分手了,我會就當你從來沒有出現過,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再提起你一個字。”
簷滴低頭下來吻她,含糊不清地說:“對於某些男人的來說,那些深愛過的,懷念過的,統統都不能再說,說出來,就假大空了,不值錢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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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西雅圖兩頭跑,睡覺時間都沒有,要等我回去多倫多再更新了。
人物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