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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情(42)—— 浪漫之後

(2014-10-28 04:18:27) 下一個



我站在那裏,看著他,很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譚思懿看我傻乎乎地站著,走到我麵前來問我:“在想什麽?”

“我在想,現在這個場景,應該用肖邦的哪個曲子來表達最合適。”我問他:“你覺得呢?”

“第二號鋼琴協奏曲,第二章節。”譚思懿說:“最經典的情書,我放了那麽多次給你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小狗圓舞曲》?”

我歪著頭想了又想,說:“不對,應該是《A大調波洛奈茲舞曲》才合適。我記得你說過,那是古代波蘭人慶祝民族勝利的。”

譚思懿笑得眼睛都細了,說:“你覺得我贏了嗎?”

“臭美,是我贏了!凱旋曲是給我奏的。”我踮起腳尖來試圖讓自己高一點,問他:“你怎麽沒走?”

“因為你沒回複我的短信。”譚思懿說:“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你心裏是不是特別難過啊?是不是哭出來了呢?”

我伸出手來,說:“讓我看看機票!”

他扭扭捏捏地不給我看,我瞪大眼睛盯著他,譚思懿沒辦法,隻能說:“好吧好吧,我的機票是下周四的。季芃芃,給我點麵子,能怎麽你啊!”

我扁嘴道:“收到你的短信,我真的哭了,這回你高興了吧?”

譚思懿沒笑,看著我說:“那天見麵後,我想了很多。我突然發現,這是你第一次親口對我說要和我認真談戀愛。第一次,我們玩在一起後沒幾個月,你被我硬趕鴨子上架地去了我家;後來在美國又是我賴著你,連哄帶騙地帶你到處玩。老老實實地說一句,芃芃你從來沒有承諾過我什麽而食言過。”

我沒說話。

他接著說:“一想到這裏,我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棄這麽唯一的一個,你主動地要和我好好談戀愛的機會。可是,我也是真的擔心,你和肖恩隻是吵架,回頭他對你說幾句好話,你就——”他說不下去了,尷尬地停在那裏,看了我兩眼。

這時候,我們的班車來了,同事們紛紛上車,司機葛師傅見我站著不動,按了一下喇叭。我伸手拽了一下譚思懿,拉著他一起上車,說:“走,我們先去市中心,再決定吃什麽。”

我們在車尾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位子坐下,由於周圍都是我的熟人,譚思懿就沒再和我說話。

我看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剛分手那段時間,我是有些憋著一股氣,想看看沒有對方,我和肖恩會過得怎麽樣。我們占據了彼此內心幾乎全部的地方,乍然這麽分了,是否能夠承受那份被掏空的疼痛。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答案也越來越清晰。我們的愛情,在不知不覺中被現實生活侵蝕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我和肖恩都曾經自以為是,以為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慢慢修補那些裂痕,等到我們發現問題嚴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爸媽對我說過,我和肖恩的愛情太純粹太理想卻不實際。就像是屋子裏頭趴在玻璃窗上看外麵的小飛蟲,看著外麵前途無比光明,雄心萬丈要邁步前進,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出路。這道擋在麵前看似不存在的玻璃,就是無情的現實。

譚思懿突然擠了擠我的肩膀,問:“你又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我對他說:“我和肖恩的問題,不是他對我說幾句好話能解決的。從人生目標,到觀念,再到家庭,處處都是問題。”

我歎了口氣,接著說:“其實,我今天中午給你發那條短信時,以為你已經走了。你說過這個號碼就是隨便買來臨時用用的,我沒想過你真會看到。”

譚思懿轉頭來看我,問:“什麽意思?你改變主意了?”

“我沒有改變主意,”我說:“我隻是害怕再次談遠距離的戀愛了,心裏沒底。”

再一次的,我認識到現實的無奈。

盡管譚思懿為了我趕到杭州來,給我一個極大的驚喜和動人的浪漫。 可是這浪漫過後呢?

我橫了橫心,說:“譚思懿,我更怕的,是你對肖恩和我那段過往的介懷。索性不知道,反倒輕鬆。可你是一清二楚的,還別提我們在美國那段尷尬的過去。我想,你那天那麽猶豫,不想再和我有糾纏,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這個吧?”

譚思懿不說話了。

“我說願意好好和你談,完全是出自真心的。”我渾身發軟地靠進椅背裏去,說:“但是我們也必須承認,橫在我們兩個之間的,不僅僅是太平洋。你的理智告訴你,應該拒絕我,可是在感情上,你又舍不得。這種情況,是最尷尬的,無論怎麽選,你都不會開心,你說是不是?”

到了這個份上,我覺得再藏著掖著對誰都沒好處。譚思懿來這麽一趟,挺好的。我們有機會這樣放開了說清楚,他要真滿心遺憾地飛回美國,心裏頭還得惦記著我。

譚思懿繼續他的沉默。

我心裏一陣陣的難過,一陣陣的發酸。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一輩子都越不過去的。

我想起熊文融說過的話,等真的明白了一輩子的含義,就不想再隨隨便便放在嘴上提起了。哪怕就是想一下,都挺痛的。



(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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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門前金草 回複 悄悄話 讀了瓶兒的文這麽久,這篇是不大喜歡,覺的有些小題大作,沒有多大的事兒這麽多的drama。主人公太小家子氣了,一驚一乍的不能瀟灑自我。新到美國短期停留異國他鄉,跟個老朋友聚聚玩玩又怎麽了,犯了什麽大罪了,我要是芃芃會非常坦然,沒有做虧心事,要是真愛,就應該信任給對方空間,雙方各自也應該自信。看到芃芃哭著求肖,兩家雞飛狗跳,這成了不幸起源,糾糾結結,是有些心煩。
雖然如此,還是大愛瓶兒寫作,堅決支持,繼續跟讀。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親愛的們,留言太多了,實在沒辦法一一回複大家,但是我都看了。

我爭取下午再更一章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春水天日' 的評論 : 歡迎新的老朋友!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Marauders' 的評論 : 歡迎新朋友!
Sawmill 回複 悄悄話 這一章很接地氣,把事情說開,然後在今後的歲月像老友一樣的相處,譚應該有機會碰到一個和他一樣愛音樂愛收集老唱片的女孩子.
根據序言,特別擔心芃芃,倒底發生了什麽,使她猶豫著,是否破鏡重圓.
我重頭到現在的最愛依然是肖恩
過路客efbrk 回複 悄悄話 都說當事者迷,旁觀者清。芃芃有機會再次握手前能看到隱患,說明她跟譚在同一層麵上,有情又理智。這也是她們二人的Common ground吧。如果能翻過這一頁,這對是可以看好的。
augustosmanthus 回複 悄悄話 好像瓶子怎麽寫都覺得有道理。這麽一看,還是暫時放下重新開始,或者先專注工作的好。不然包袱太多有隱患。譚真蠻好的,可惜錯過就是錯過了。
augustosmanthus 回複 悄悄話 10?
美美的魚_23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啥也不知' 的評論 : 同意。芃芃顯然比以前成熟理智了很多。這個時候肖和譚都不應該是最好的選擇。為什麽糾結在這兩段舊的感情裏呢?
香草兒 回複 悄悄話 譚愛芃芃,芃芃喜歡也欣賞譚. 芃芃要想再碰到喜歡也欣賞的人並不那麽容易. 所以希望他們倆能在一起. 芃芃對肖恩的愛更多是流於表麵, 兩人各方麵差距太大, 家庭, 成長經曆, 對事情的看法, 等等, 激情過後, 他們的矛盾會越來越多.

期待下麵的故事!
rongrongrong 回複 悄悄話 : )
啥也不知 回複 悄悄話 哎呀,糾結什麽嗎,芃芃不愛譚,以前那麽多機會都沒愛上,現在也不會就愛上,以後愛不愛的上,要看將來兩個人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但目前,兩個人不行。
芃芃愛肖,可不能在一起,兩個人現實麵臨的困擾和阻礙很多,又沒有破腹沉舟的勇氣,都放不下自己的那些心思(不是說不對),怎麽在一起。
有些人,雖然愛,卻不能在一起,是因為理性告訴自己,不可以,做不到。這些人就是心理的一塊疤痕,一直好不了,很久,很久。
有些人,在一起很開心,卻不是愛,年輕的時候無法在一起,也許老了,反而能相敬如賓,成為家人的感覺。
現在,最好的,就是兩個都先不要,認識新的人,挺好。
甜根草 回複 悄悄話 有一個無奈卻現實的說法:當你在兩個人之間無從選擇之時,往往說明這兩個人對你都不合適。

愛情常是脆弱的,當背負了太多的包袱,往往負重難行。

生活也常常是出人意料的,萬千機緣,誰知道命運把你牽向何方。。。
fpxjz 回複 悄悄話 有些人就是芃芃這樣,該理智時不理智,該激情時不激情,猶猶豫豫,經常矛盾,二十多的人思想跟五十的老太似的。其實關鍵就是從小就聽爸媽的,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樣的生活,還以為活得挺自我的,其實不是。譚應該離她而去。唉,最近瓶子的故事,我總是喜歡第一男配角,煩男主和女主角。
happychlo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紅巾' 的評論 : 就是啊,芃芃沒必要這麽糾結,多數人都有過去,自己要翻過去那一頁。

我最喜歡的女孩還是瓶子筆下的賽賽。

芃芃不會再愛肖恩了,doesn't matter he still loves her or not. 假如肖恩生意沒成功,他一定會想芃芃,後悔沒能留住她,但是太晚了。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瓶子,以前喜歡芃的理性,而今她對現實的分析真讓人桑心啊!她給譚一點點信心好不好?現實歸現實,人還有不一樣的應對態度呢。芃是個聰明孩子,咋這麽消極泥?來點兒積極正能量的吧。。。
miniminnie 回複 悄悄話 芃芃做的對。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人的曆史不能生生拔掉。放到現實生活裏,我要是芃芃,寧肯和一個陌生人開始一段新的戀愛,也不願意和譚重續舊情,因為兩個人都對這段故事耿耿於懷;如果大家都是粗線條的人倒也罷了,但事實是芃芃忘不了肖恩,而譚的心思細膩。
另外,我個人覺得,肖恩的形象在瓶子的作品裏是一個突破。終於,男主不再是方澄易,麥洛淇,楚天意們了,而且發生在肖恩身上的故事也很符合人物的性格。謝謝瓶子的努力!
春暖花開2014 回複 悄悄話 現在我是真傷心了,替他們傷心,怎麽那麽難?和哪個都不行?殘酷的現實!
唱歌的企鵝 回複 悄悄話 芃芃成熟了。可是我卻桑心了,為了她和思懿~~~
huangmm 回複 悄悄話 :)
唱歌的企鵝 回複 悄悄話 不對,是老六耶~~~
唱歌的企鵝 回複 悄悄話 老七!
唱歌的企鵝 回複 悄悄話 老氣?
春水天日 回複 悄悄話 千年老潛水員,在文學城上已逛了十幾年,老瓶粉,跟讀瓶子的文章已經很長時間,在不冒泡像是在偷書讀。????為什麽瓶子的時間顯示4點?支持瓶子!愛瓶子!
aaylc0729 回複 悄悄話 杏花樓的沙發!
春水天日 回複 悄悄話 新瓶粉
啥也不知 回複 悄悄話 挺好。兩個都不要 翻開新一頁最好
xiaobaitu88 回複 悄悄話 擠一下
Marauders 回複 悄悄話 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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