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這麽一問,我的臉又紅了。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心裏有點事就泛到臉上來,注定我這輩子幹不成什麽轟轟烈烈的大事兒。
“沒有,”我盡量表現得平靜:“要是見過你,我肯定能記得。”
“我總覺得見過你,可是又想不起來哪裏見過,挺鬧心的。”他很坦誠地說:“也許是我記錯了。”他聳聳肩,轉身出去了。
我一直吊在嗓子眼裏的心總算落進肚子裏,長出了一口氣。
我把咖啡送到他辦公室裏,楚天意一邊看著手裏的文件,一邊對我說:“明天把你的護照帶過來,我要幫你辦幾個簽證,方便出差的時候用。”
我忍不住問他:“我的工作還要出差啊?”
“你是我的助理,我出差你就得出差啊!”他說:“不過,出差不多,大部分時候還是去中國。你可以公費回家看你父母,幸福吧?”
我笑了:“那倒是真挺好的。”
其實我還真想回去看看我媽,她這回冷靜得有點讓我害怕。我沒指望她拿刀上門去砍小三,但是最起碼的哭鬧總該有幾次吧?她哪怕電話裏跟我哭幾下,我也不至於這麽擔心。
每個人心裏痛,總要尋到一個出口才行。
我跟李欣華分手的時候也沒掉眼淚,卻跑出去跟陌生人玩了人生的第一次車震。我做的事情,肯定是不對的,但是做過之後,我覺得心裏好受很多。
林雪原這一刀,把我們這個原本好好的家,給傷得透了。就算傷口能愈合,傷疤卻是一輩子都去不掉的。我隻希望我媽能找到一個適合她的出口,把傷口的膿血擠出來,然後慢慢地養,一定能養好。
我媽這個人,既理性又感性,很容易就會多想。我爸經常說,幸好寶貝女兒的性格沒有隨她,而是隨了他自己的那種大大咧咧。其實,我自己覺得,差不多一半一半吧。我有我糊裏糊塗大大咧咧的地方,但是我也喜歡把心事往心裏藏,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拿出來反複地想。
都說母女連心,我一直等不到我媽做出對這件大事該有的反應,心裏頭惴惴不安的。我在我租的公寓裏沒有安座機,於是買了電話卡每天早一點去公司給我媽打一個電話。
也許我每天都第一個到公司,顯得太過勤勞,無意中惹了某位姐姐。她故意告訴我一個錯誤的信息,我剛好趕時間,於是就沒核對,把材料發錯了地方,還算是挺嚴重的一個錯誤。
James知道了之後,狠狠地說了我一頓。
我看她幸災樂禍地躲在一邊看好戲,心裏明白她就是故意的,而我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拿出來證明。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沒有檢查仔細。於是我就隻能認栽了。跟我關係稍微近一些的兩個同事都說我太軟弱,以後還不得總被人欺負。我想,也許是有那麽一點吧,可我真不太想剛來這裏就大吵大鬧的,多難看啊。
我吃飯的時候找她談了一次,告訴她我不在老板麵前說出事實來,是因為我沒有證據,不是因為我好欺負。這次我不跟她計較,但是下一次我就不客氣了。
下班的時候,楚天意把我叫進他辦公室去,又問了我一遍事情的經過。他說:“怎麽回事?發東西之前,不知道核對一下麽?”
我低著頭,態度良好地承認了是我的失誤,第一次,沒經驗,下一次一定會小心謹慎。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問我:“既然是第一次,你怎麽知道往哪裏發這種文件的?誰告訴你的?”
我想了想說:“不管是誰告訴我的,最後都是因為我沒有自己核對收件人,就發出去了。事情都過去了,算了吧,我不想背後打人家小報告。”
楚天意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冷冰冰地問我:“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你說算了就算了?不肯說出來,是覺得我這個老板不需要知道我自己的公司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還是覺得我沒有能力處理好這個問題?”
我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隻想著我已經跟人家說過算了,再告狀不地道。可被他這麽咄咄逼人的一問,立刻就傻在那裏了。
楚天意走到我麵前來,半坐在他辦公桌上,對我說:“不記得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了?別跟我耍心眼,什麽都好說。”
這一次,我沒敢逞強,說:“是Julia。”
沒幾天後,Julia就犯了個大錯,直接被開掉了。由於這兩件事實在靠得太近,惹得大家都猜測是不是跟我有點關係,讓我很有些緊張。
那天吃過飯,楚天意讓我給他泡杯熱茶送過去,對我說:“以後有什麽事,告訴我。忍氣吞聲的,怕我罩不住你還是怎麽的?”
我沒說話,可心裏立刻就覺得美得不行,警告了自己好幾次才算把這顆躁動不安的心給按下去了。
(未完待續,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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