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洛淇吃幹淨他的盤子後,對我說:“你自己在這裏玩會兒,我去轉一圈,打招呼。” 我樂得自由自在,便點了點頭。服務員過來收拾了桌子,我去吧台要了杯橙汁,回到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嘬,無聊地看著四周圍的人。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政治界的聚會,而且還是這麽高級別的領導,要說我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畢竟這裏絕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看著他們聊天也沒什麽意思。我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還是轉在麥洛淇的身上。 盡管燈光昏暗,可他卻是很顯眼。不過是一條黑色西褲和一件淺灰色襯衫,穿在他的身上就是跟別人不太一樣。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這種好看,和長相一點不沾邊,純粹就是氣質和修養。他和我們一起時候的那種壞壞的腔調,在這裏被他完完全全地收了起來,讓我覺得十分陌生。朦朧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五官比平時更立體,有棱有角的,顯得冷峻而嚴肅。 老師教我們說這個世界上人人平等,可現實生活卻把我們分了個三六九等。我在這裏格格不入地呆呆坐著,他在那裏如魚得水地在人群中穿行。我跟他之間差的真不是零星半點的距離。我的同事們見了我的裙子,都十分稀奇地嘖嘖稱讚,而這四周的男男女女都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名牌,沒有人多看我一眼。可不是麽,他的世界裏講究的是品牌是價位是尊貴,可楚楚衣冠之下裹著的是什麽,咱們都懂。 我發現去找他說話的人很多,盡管他表現得非常客氣有禮,可這禮數中帶著點高傲,跟那些湊過去與他交談的人臉上那種獻媚形成一種反差。我忍不住想,他爸爸得是多大的官啊?連我們的省委書記都對他這麽親切和藹的。 麥洛淇自始至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可眉心卻微微蹙起。我能看出來他的笑容並非真心,和今天早上我給他講故事時候那大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放下手裏的杯子,心裏有那麽點酸楚。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他了。隻可惜,我一點兒也不想進入他的世界裏。我父母教我做人的道理,但是從不壓抑我的性格。我很清楚,我不能帶著麵具做人,那樣我會透不過氣來的。而麥洛淇卻早就習慣了那層麵具,真要讓他徹底摘了,他也許還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今夜在這裏看到麥洛淇的世界,我明白了兩件事。 一件就是我喜歡他;第二件就是我們不可能。 他的世界,我既夠不到,也受不了。 我覺得我像水,幹淨透明一口就可以喝下去。而麥洛淇就像是油,朦朧得讓人看不清,滑膩得讓人抓不住。無論命運怎麽攪拌我們,我們也融合不到一起去。如果再不小心遇到熱,那水油飛濺,會傷害到身邊所有的人。 跟他這麽相識一場,我盡管沒有猜到開頭,但是我已經知道了結尾。 他轉悠了一圈之後回來,問我:“悶不悶?” 我搖搖頭:“還好,挺有意思的。好像在看戲似的。” 他問我:“你剛才在發什麽呆?想什麽心事呢?我看你盯著地毯看了好久。” “我在想,我每天從這酒店門口經過,卻從來沒有進來過。”我說:“這一裏一外,真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他拿起我的杯子就喝了一大口,問我:“我怎麽覺得你有點不高興?” “有嗎?”我心裏暗暗驚訝他的敏感:“可能是有點悶了,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麥洛淇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剛來的時候,你挺好奇挺高興的。可現在你渾身不舒服,覺得有點呆不住,你不喜歡這裏。” 我笑得有點假:“你又知道?你以為你是誰?我肚子裏的蛔蟲?” 他沒有笑,隻是一口喝光我杯子裏的橙汁,說:“我們走吧,回去了。” 他拉著我出去,都沒有和任何人打個招呼。我問他:“咱們不吃飯了嗎?” 他沒有說話。 等人給我們取車來的時候,麥洛淇把他的西裝外套套在我身上,袖子太長,他幫我折了幾道邊露出我的手來。夜晚的多倫多總是很涼,他捏了捏我的手指尖,然後把卷起來的袖子又放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還是擱裏邊兒,暖和。” 無端端的,我就覺得眼睛一熱,差點要哭。 高樓底下時不時有風吹過,我光裸的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麥洛淇靠過來擋住風口,伸出手臂鬆鬆地環住我,在我耳邊說:“冬醒,你別太高看我了,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未完待續,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意見討論區: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 |
小麥其實還是很sweet的,有沒有?
小麥的最後一句話意義頗深啊.... 我真的不希望他來招惹冬醒... 可也許這就是生活,經曆過才會明白..
今天還是一更?
我覺得我像水,幹淨透明一口就可以喝下去。而麥洛淇就像是油,朦朧得讓人看不清,滑膩得讓人抓不住。無論命運怎麽攪拌我們,我們也融合不到一起去。如果再不小心遇到熱,那水油飛濺,會傷害到身邊所有的人。 ”
很期待看到小麥下一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