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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黃橘綠(28)—— Unbreakable Bond

(2014-03-27 08:49:29) 下一個


我死死地盯著他,他也死死地盯著我。

他的視線,一直在我的臉和我的肚子上來回。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朝我走過來。

我立刻伸手阻止他:“你別過來!”

他腳步沒停,走到我跟前就把我按倒在床上,用嘴唇堵住我的嘴。我反應過來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疼得放開了我,伸手一摸,居然有好多血。

“我說了,讓你別過來!”

“北北,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他退開兩步。

“方澄易,沒有什麽可以解釋的。你換了我的藥,故意讓我懷孕,是不是事實?”

“是的。”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我都不能接受。”我很平靜地對他說:“我告訴過你,不是說一句我愛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那樣愛,不是真的愛。是借著愛的名義來控製我。”

“到了現在我才發現,雖然晚了點,但是也比一輩子蒙在鼓裏好。我對你已經一讓再讓,可總有一個底線不是? You totally cross the line!我知道,你可以想到無窮無盡的辦法來威脅我屈服。你可以讓江南考不上普林斯頓,你可以讓江南畢不了業。如果你要這麽做,我沒辦法。就像你說的,我就是不如你有錢,我就是不如你有本事,我就是不如你關係網大,我服氣你。所以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江南已經長大了,該他承受的事情,他必須學會承受。”

“你被你的父母控製成習慣了,所以你也學會這一套手段。沒錯,你卑鄙下流的手段,的確比你母親強。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非常佩服!你以為我膽小,你以為我懦弱,你以為你可以輕輕鬆鬆地把我捏在手裏。我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再威脅到我。方澄易,從今往後,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情緒特別地激動。突然間見到他,我心裏的那些委屈和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完全控製不住。

方澄易慘白著一張臉,隻是看著我。半天後,他才說:“孩子是我們兩個的。”

我立刻接上:“我知道,有可能的話,我當然希望留下孩子,可如果你要,我願意給你。因為我沒有錢跟你打官司,就算有錢打,我也知道我贏不了你。隻不過,我生的孩子,你父母肯定看不上不說,還是個私生子,對你的競選,得有多大的負麵作用啊?我想,隻要我跟你媽媽好好商量,她一定會全力支持我帶走孩子,從此跟你再無瓜葛。”

方澄易居然沒有反駁我,他似乎站不住了,直接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我等了好久,他都沒有說話,我探過頭去看看,他的肩膀在不斷地抖動。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樣傷心地哭過。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悲慟卻讓我的心猶如刀絞。我知道我的話說得太重,太傷人,太絕情了。

這些日子來,我好吃好住好睡的,胖了不少。可方澄易卻瘦了很多,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都有些詫異,他的臉削下去了一大塊。

我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他麵前跪坐下來,伸手去摸他的臉,果然是一手的濕。我順手拿了茶幾上的紙巾,抽了幾張塞給他。他扭著頭不肯接,我便強迫抬起他的臉,給他擦眼淚。擦著擦著,我也哭了起來。

方澄易把我抱進了懷裏,臉貼在我的臉上,終於哭出聲來。

“北北,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斷斷續續地說:“你真的懷孕之後,我才發現,我錯了。這幾個月,我就沒怎麽睡好過,一直在想你。”

“你要知道,我長這麽大,其實從來都沒有戀愛過。小時候家裏不讓,後來跟Vivian是家裏安排的。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並不會戀愛。我隻想著要你,不管怎麽樣也要你,所以我隻能把我能想到的辦法用在你身上。北北,我後悔了的,真的,我後悔了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明白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我能聽出他聲音裏的顫抖來,讓我非常心疼。我們兩個,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又都把事情變得太複雜。我跟他在戀愛上都沒經驗,純憑著一股子勁頭把事情搞得一團糟,最後完全不可收拾。此時此刻,我們就像兩個遊泳的初學者,手拉手在大風大浪裏掙紮,遊得方法對不對,方向對不對都已經顧不上了,隻知道千萬別鬆手,無論如何也別鬆手。

我發泄完了情緒,胸口的悶痛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內心深處,我也不是真的那麽恨他,尤其是看到他這麽痛苦不堪的樣子,我怎麽也恨不起來了。我轉身躺進他的懷裏,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肚子上貼著。沒多一會兒,寶寶就耐不住性子,踹了他的手一下。

方澄易嚇得差點跳起來:“OMG, Is that…”

“The baby, yes.”我笑了:“He or she just want to say Hi to daddy.”

方澄易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抖動起來,我能理解這種感覺。我知道他肯定又哭了,於是我閉上眼睛,讓他慢慢平複下來。也許每個人的成長都需要付出代價,可我們兩個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

“蔣忻呢?”我轉開話題。

“在我房間呢。”方澄易說:“我是昨天到的,剛才我們換了房卡。”

“你怎麽把妖精騙得跟著你轉的?”我抬頭看他:“居然絲毫口風都沒有透露給我。”

“你不接電話,我隻能找他了。”方澄易低聲說:“把我給急死了。北北,你罵得很對,I am f*cked up, really f*cked up。”

我看著他,無奈地說:“Me too, because I love you.”沒有辦法,我沒有任何辦法,我就是這麽愛他。我們兩個f*cked up的傻子,純憑主觀意願在戀愛的路上橫衝直撞,最後把自己的生活徹底地f*cked up了,倒也算是合情合理,意料之中。

方澄易的眼圈紅了,眼睛裏又開始淚光點點,我問他:“你又要哭了?”

他咬了咬牙,說:“Oh, shut up!”

然後他一低頭就吻住我。舌尖迫不及待地探進來,尋到我的,然後糾纏起來。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我,久違的感覺一下子蔓延到我的全身。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手指靈活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

方澄易把我抱起來,放到大床中央,飛快地脫掉了我的衣服。他低頭看著我鼓鼓的肚子,輕輕地親了幾下,然後對我笑了笑。我看著他想,他再可恨可憎,他也是我肚子裏寶寶的親爹,這關係多親啊!這種Unbreakable bond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吧?就衝他是親爹這一條,我就不能夠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他的雙手握住了我因為懷孕而豐滿許多的胸部,不一樣的觸感刺激到了他,他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眼神充滿著情欲。他把我的身體側過去,然後緊貼著我的背躺下,稍稍抬起我的腿,一挺身就進來了。

我早已欲望高漲,此刻得到滿足,幸福得直哼哼。方澄易的手一直在我胸口遊走,他絲毫沒有留情,下手挺重的。

“蔣忻告訴我,你多次想強奸他,有沒有這事?”方澄易在我耳邊問。

我閉著眼睛,享受他給我帶來的快感,模模糊糊地回答他說:“誰說的,隻有若幹次,而且還是未遂,未遂!蔣忻這個叛徒,真是不要臉!”

方澄易扣住我的腰,開始發力,同時一口咬住我的肩頭,把我疼得哇哇叫。他問我:“他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下次不許再跟任何人提這種事,蔣忻也不行。聽到了沒有?”

我趕緊點頭:“我又不是說真的。”

“開玩笑也不行,這種玩笑是能開的麽?我聽了差點氣昏過去。”

我扭頭去看他:“吃醋了?行了,我給你道歉,好吧?”

他不說話,隻是從我身體裏退了出來。我轉身去看他:“你幹嘛!我還沒用完你呢!”

方澄易忍不住笑了,仰麵朝天躺下,說:“自己上來,自己用。”

我這裏正欲火焚身的,哪裏管得了這麽多,毫不客氣地就翻身坐到他身上了。他被我壓得哼了一聲,我有點不好意思,說:“我胖了好多。”

方澄易的手在我肚子上輕輕地摸,又滑上我的胸口揉搓,最後才扶著我的腰幫我活動,說:“我喜歡,你現在越來越好看了。”

我咧開嘴笑,說:“我媽也這麽說,還說也許是個女兒。”

方澄易停下手,問我:“我也希望是女兒,明天,我們在這裏找個私立醫院做個B超查一下吧?”

我立刻同意了,我沒有什麽喜好,男女都可以。隻不過早點知道,買東西的時候可以不用總買中性的顏色。

也許是我的動作太慢,或者太不熟練,方澄易有些不耐煩了,起身來把我按倒,重新掌握了主動權。我最愛他的這種強硬,在心理上和身體上都給我極大的滿足。他也知道我的所有喜好,很快就讓我迷失在他的懷裏。

最後關頭,方澄易突然對我說:“北北,叫我一聲。”

我抬眼看了看他,說:“Benson。”

“不是這個。”他喘息得很厲害,極力在控製自己。

我一咬牙,把我的腿圈在他腰上,讓自己完全跟他相貼,極致的歡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我全身顫抖不已。而我的反應也把方澄易的忍耐帶到了盡頭,他撲下來抱住我的頭,在我耳邊如同小獸般地喊了出來。

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叫了他一聲:“老公。”

他抱著我的肩膀,又哭了。



(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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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需要說點兒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根你同一類人。不勇敢,怕失敗,承受不了未知數,所以即便對自己的現狀不滿,卻也不想去改變就是不能寫,隻能靠讀你的文字了,哈. 你對人性刨析很透徹。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海島冰輪' 的評論 : 對,這種矛盾和統一的過程,就是磨合的過程。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想要同心,哪裏這麽容易。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楓荷正茂' 的評論 : 可能是因為,我一直覺得,人活著,是需要一點精神的。
自己身上缺少內心深處又渴望的東西,就希望筆下的人物能有。
說到底,其實每個姑娘心裏都住著單純,是我們與生俱來的,隻不過現實中,單純被其他的東西遮住了,很難看見。
錢是好啊,誰不想要。可如果一切隻看錢,人生多無趣,給我們帶來內心世界安寧的東西,錢買不到。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路過2013' 的評論 : 能承受幾次,取決於哪個人。有人失敗一次就夠了,有人很多次後依舊充滿信心。這個是沒有對錯的,不是說能承受得多就是好,就是對,就是能幹。
隻不過,不同的人因為想法和心態的不同,最後走出來的結果就不同。不是每個人都勇敢,我就不勇敢,怕失敗,承受不了未知數,所以即便對自己的現狀不滿,卻也不想去改變。
海島冰輪 回複 悄悄話 啊哈 好痛快的一章。好了,夫妻同心,下麵看怎麽搞定政治家公公婆婆了。

想起西遊記裏,多處的回目都是唐僧和孫悟空,要麽是孫猴和八戒,師徒不合有二心而生劫難。或是悟空本人心猿未皈依(真假美猴王)。等到合心同義,就離大雷音寺不遠了。

生活裏很多的矛盾都是這樣的。不是因為不關愛,而是各自的習慣思維,做事方式導致對方的不滿,怨恨和誤會。我們都在學習。
楓荷正茂 回複 悄悄話 瓶兒,你的主人公都有點執拗,從許龍城,林醫生到鬱曉東都是單細胞生物。謝謝你為我們塑造這麽多優秀的國哥哥。
你的女主人公都單純善良。其實這樣的女孩就會吸引到優秀的男孩。
相親市場上用物質的天平來稱愛情,愛情怎麽可以按金來論?
路過2013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一個人的一生能承受幾次重創到底的愛情呢?而且,在現實中碰壁後,難免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有意義。什麽是愛情,自己追求的愛情是否太理想主義?我所的出來的結論是,過於drama的感情,看起來很帶勁,經曆起來很要命。而我太脆弱,經不起死去活來的折騰。
snowdollca 回複 悄悄話 終於找到關鍵問題,希望兩個人可以自此磨合,也替對方著想。
愛是自私的,但愛一個人不能自私,否則就真的成了束縛了。
沒覺得尺度大,隻是真情流露而已,人之常情。

盼著明天。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楓荷正茂' 的評論 : 嗬嗬,在自己家貼,就可以尺度大一點。要去大壇貼的話,我怕被人說影響不好,那裏的讀者相對比較保守一點。
楓荷正茂 回複 悄悄話 瓶兒,你寫的真是引人入勝呀。感情有時候就是讓人不由自主呀。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陌上待花開' 的評論 : 對啊,所以我才一直說,如果要經曆磨難,情願早不要晚。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greentealeaf' 的評論 : 多謝多謝,又收到一個珍貴的“第一次”,很激動。。。
陌上待花開 回複 悄悄話 米卡麻麻碼字辛苦了!
年輕真好,就算把生活f*cked up還是有機會重來!迫不及待等下文!
greentealeaf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年初,我還想我要戒文學城。這一不小心看了MIKA媽媽的文章,不但戒不了,還天天追著看。周末還把MIKA媽媽過去的好文看了個痛快。今天注冊登記,一定要捧個場,謝謝你每天辛勤碼字。喜歡你塑造的故事人物,佩服你對故事情節脈絡得掌握。還有那麽一點點上海的小資情調,。。。。喜歡。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huchantian' 的評論 : 故事都是來源於生活的,離開現實中的原型,故事就寫不起來了。
不過呢,他們也不是那麽完美,而且每個人的想法也會不一樣。你覺得是勇敢,別人覺得是自私。
與此同時,我也要負一點責任,我在寫的過程中把你們的思路往某個方向引,讓你們光顧著想某個方麵而忽略了其他的方麵。
所以說,寫作有時候還真是個技術活兒,常常覺得不滿意,推倒重新來的,修來修去的,不容易。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路過2013' 的評論 : 愛,真的需要勇氣的。不是每一次義無反顧都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所以通常義無反顧的人都不會去想結果,隻看現在。
結果怎麽樣,是要自己承受,別人也代替不了。
於是,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後退一步,求個安穩可靠。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huchantian' 的評論 : 大多數人都是正常人,隻有思想太簡單或者太複雜的人才會做出比較另類的事情來。
chuchantian 回複 悄悄話 忍不住再說兩句,米卡麻麻筆下的國男都這麽出色,充滿陽剛之氣:既有愛的能力,又有行動力,尤其是如此一往情深,心甘情願,徹底顛覆了現實的觀感和印象。 希望這生花妙筆有來自於現實的模版。。。
happychloe 回複 悄悄話 終於兩個人愛在一起了!年輕時的愛就是義無反顧,不顧後果的,尤其是男人的初戀。荷爾蒙的力量的確是無窮的。我們都曾經年輕過,即使遍體鱗傷,那也是自己生活的必經的一個成長過程。
更新真快!
chuchantia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路過2013' 的評論 : Same here, 但是現在回頭看,真沒什麽好後悔的,畢竟年輕過才知道有那樣高的engergy level; 經曆過了,才對人生有了種種感悟。。。還是方澄易與北北最合適,因為他們in the same page of life. 當然,沒有絕對的天長地久,但此刻的真心擁有,就值得祝福。
花星 回複 悄悄話 看的很感動,喜歡這樣的愛情。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知道你辛苦。看見米卡半夜三更心疼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多勤懇。保重自己,支持你。
路過2013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huchantian' 的評論 : 遙想當年曾經比這更奮不顧身,不過結果卻是遍體鱗傷。所以說荷爾蒙的力量是無窮的。
chuchantian 回複 悄悄話 太純粹了: 真愛就是在荷爾蒙的作用下返璞歸真,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可惜這種人越來越少,大多數人活得萎縮庸俗。米卡麻麻寫得才思泉湧,我們看客看的熱血沸騰,讚!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紅巾' 的評論 : 熱烈歡迎你回來,這些天我非常地勤快,跟蜜蜂一樣的忙碌著。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把這些天養肥的一起過了一遍. 愈來愈喜歡方澄易,敢愛,也有能力愛。愛情很多時候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多少愛情夭折不就是因為沒有方的執著和勇氣嗎?這樣的人才能成就事情。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沙發! 看著真痛快。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