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春燕歸來(13)
(2013-12-26 09:29:51)
下一個
處理完傷口,護士拿了一大包藥和紗布給何賽,關照:“現在這麽走回去,避免不了再出血,到家再清理一遍,用那塊大的紗布裹緊些。每天換兩次藥,可能會發燒,所以醫生開了消炎退燒的藥,也在裏麵。能不動就盡量別亂動了,知道嗎?”
兩人趕緊唯唯諾諾了一番,何賽扶著程顥慢慢走了出去。由於吃過了止痛片,程顥精神還好,甚至有心情跟鬱曉東開玩笑。
攙到車上,他隻能臉向後,再把副駕駛位子倒下去趴著,程顥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安排,因為他正好可以跟何賽麵對麵,幾乎就是趴在她腿上。何賽一下一下地摸他的腦袋,跟摸小狗一樣的,手指觸到他脖子後邊的皮膚,他還低低地哼哼幾聲。
何賽見鬱曉東一口氣開回學校,忍不住問他:“你要把他放在學校裏?”
鬱曉東看了眼後視鏡:“他的房子就在學校後麵的小高層。”
何賽拍拍程顥的頭:“你搬家了?我怎麽都不知道。”
程顥嗯了一聲:“搬過來沒多久,不搬過來,我怎麽看著你?”說著把何賽的手拉過去,咬了一口她的手指:“誰跟你似的,這麽沒心沒肺,跑了就不管我了。”
鬱曉東再次看了眼後視鏡,何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笑意盎然,帶著一點點害羞,顯得滿麵春色。他把視線移過去看看一邊的韻舒,她正看著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受了傷的程顥比平時的程顥更難纏,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恨得何賽牙癢癢。可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傷口,又狠不下心來打他,隻能被他指使得團團轉。
等他終於吃了藥睡下,何賽又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半夜發燒也沒有人知道。於是她悄悄地去洗個澡,自己的衣服上沾了他的血,隻能洗了,另外找了件他的襯衫穿上,底下隨便套了條他的耐克運動短褲,不倫不類的但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半夜裏被他哼哼醒,果然開始發燒,何賽趕緊按醫囑喂了退燒的藥,用被子給他蒙起來捂汗。折騰了半天何賽也累壞了,便掀了他的被子蜷在他邊上睡了。
何賽一覺睡到天色大亮,猛然醒來的時候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睜大眼睛看著房頂上陌生的水晶吊燈,一顆顆水晶珠子垂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五顏六色的亮。
“醒了?”程顥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何賽轉過頭去看看他,程顥的眼神清亮,臉也不紅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涼涼的。何賽問他:“覺得怎麽樣?還疼嗎?”
“疼得很厲害,”程顥老實地說:“我自己去上了個廁所,然後就開始疼。幫我看看,是不是裂開了。”
何賽跳起來,檢查了一下傷口,果然又出血了。何賽趕緊去取東西來給他清理傷口,嘴裏埋怨:“怎麽也不叫我一聲呢,萬一摔一下,可怎麽好?!”
程顥的臉埋在枕頭裏,也不搭理她,過了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說:“賽賽,跟我吧,好不好?”
何賽低著頭弄手上的事情,沒有說話。老實說,她不是不肯,是不敢。也許程顥確實是一匹千裏良駒,可何賽自知自己是駕馭不了他的。沒有金剛鑽,還真不好攬瓷器活兒,沒地給自己找罪受。
程顥等了半天也沒聽見聲音,扭頭過來看看她,見她一臉的嚴肅,臉色頓時黯淡了幾分,歎了口氣。
“你說吧,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程顥頓了頓,澀澀地加了句:“還是,你壓根就不喜歡我?”
何賽被他說得糾結萬分,心裏麵一直在想著自己該怎麽說?該怎麽說呢?!程顥已經不耐煩了,回手揪了她的衣服一把就給拽到自己這邊來了。他長手一伸,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往床裏麵讓了讓,就把她給拖上了床。他不顧腿上的傷口,就用傷了的這側腿壓住了她的膝蓋。
何賽試圖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卻被他拉住半邊的衣領一扯,襯衫扣子都拉脫了兩顆。程顥生怕拉不住她,索性把半邊身體都壓在她身上,威脅道:“你掙紮我看看?了不起,線崩開了重新去縫上!”
何賽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頓時不敢再動,手在他肩頭上推也不是摟也不是。程顥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埋怨:“就一個普通的妞,可誰讓我就這麽喜歡呢?!”
何賽習慣性地半眯起眼來威脅他,以往她一這樣,程顥就會說:“行行行,算你狠,算你狠。”可今天她忘了自己身處劣勢,程顥壓根不怕她造反,狠狠地就親上她的嘴唇。
他先咬了她一口,何賽沒想到他真敢下力咬,疼得哼了一聲。程顥輕輕舔了舔他剛咬出來的牙印,然後嘴唇一下子滑到她耳邊,說:“賽賽,乖,說你喜歡我。”
何賽的臉噌地紅到耳根,程顥在她耳邊嘰嘰咕咕地呱噪:“趕緊的,說你喜歡我。”
何賽一發狠,雙手把他的脖子圈緊了一拉,然後把自己的嘴唇貼上了他的。這下程顥再也顧不上喜歡不喜歡的事情了,捧了何賽的臉輾轉地吻她。何賽那一秒的主動進攻,導致了她現在徹底的淪陷,隻知道自己由於缺氧而頭昏腦脹的神誌不清。
停下來喘氣的當口,程顥才注意到,何賽穿著他的襯衫本來就太大,扣子還被扯掉兩顆,於是領口大開著,露出大片的肌膚,上麵還有他撕扯時留下的幾道紅印。程顥倒抽了一口涼氣,無法控製地就順著她的脖子開始往下吻,同時一隻手從襯衫下擺裏探了進去。
何賽感覺到自己的一側胸部被一隻大手蓋住,頓時驚恐萬分,條件反射般地猛一蹬腿,身子躥了上去,頭一下子撞在床頭板上,咚地一聲悶響。程顥被她一頂,從她身上翻了下去,仰麵倒在床的另一邊,自己壓在自己的傷口上了。他頓時慘叫起來,趕緊用力把自己又翻回來趴在床上。
本來弄到一半的傷口就還沒上藥和蓋紗布,這下一折騰,又是血流不止,頓時被子上床單上到處都是,慘不忍睹。何賽跳下來站在床邊,看著他的傷口還在興高采烈地往外流血,立刻撲出去拿來消毒紗布給按上,按得急了,程顥又是一陣喊痛。
就在兩個人慌亂著急的當口,何賽聽到有人打開了門進來,試探性地喊:“顥顥?”
何賽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程顥。程顥頓了一下,說:“是我媽。”
兩人手忙腳亂得收拾戰場,可時間來不及了,程顥的媽媽推門進來,看到裏麵的場景立刻尖叫了起來。何賽看到床上地下,衣服上紗布上甚至她手上都是血跡斑斑,任憑是誰都受不了這個視覺衝擊。
程顥的媽媽冷靜下來後,問:“要不要上醫院?”
程顥連忙說不用,就是有點小撕裂,一會兒就好。
程顥的媽媽看了看狼狽的何賽,居然笑了,和氣地問:“你是何賽吧?”
何賽點點頭:“阿姨好。”
“呃,你繼續給他止血,我出去在客廳坐一會兒,”他媽媽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沒吃早飯吧?我帶過來一點吃的,你弄好了出來先吃。”他媽媽退出去,還細心地帶上門。
何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程顥:“你不知道你媽要來?”
程顥說:“知道,你沒醒的時候她來了個電話,雞屁股告訴她我受傷了,她就說過來看看。”
“你知道,還那麽跟我鬧?”何賽氣結地看他。
程顥撇撇嘴:“誰讓你勾引我的,親我,知道我受傷了還那麽親我,你讓我怎麽忍得住啊!”
何賽被他氣得想笑,可又奈何不了他,隻能拿了止血藥粉撒上他的傷口,然後用紗布蓋住。
等何賽扭扭捏捏地出去,程顥的媽媽已經把早餐擺上了桌子,看到她出來就招手叫她來坐,似乎完全沒看見她一身怪異的打扮。
“賽賽來,我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你自己選。”
“謝謝阿姨。”
何賽一邊喝粥,一邊問她:“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叫何賽?”
“程顥說的,”他媽媽笑眯眯地:“他手機的開鎖屏幕不就是你麽?你頭發比照片上的長,其他都一樣。”
“阿姨你別擔心,醫生說了,他的傷口雖然難看些,但是不深,沒傷到筋骨。”
“我才不擔心!他從小就皮糙肉厚,不知傷過多少次了。”程顥的媽媽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徹底讓何賽折服:“他說他是為了你傷的,那是心甘情願,估計他這會兒正偷偷樂呢。”
程顥媽媽的一番話把何賽給逗樂了,她能看出程顥繼承了他媽媽的一部分性格,天生的樂天派。程顥的媽媽興致高昂地對她說:“我跟他爸明天去希臘旅行,聽到他受傷,我還擔心明天去不了了呢!現在看到你在,我就放心了,你幫我看著他一點,他脾氣倔強,但是他肯聽你的。”
何賽暗想,一大清早的,就被這母子兩給賣了。本來都還沒答應跟他好,現在可好,人家母親大咧咧就把兒子托付給她了。
程顥的媽媽走後,何賽進去把程顥拎出來吃早飯,飯桌上就看見他衝著她傻笑,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