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題外話（4）

詩仙李白的家在四川綿陽江油市的青蓮鎮，涪江邊上。在5.12的大地震加上之後連連不斷的餘震，他的家鄉也遭到重創，隴西院是李家的故居——先是被震成危房，5.18 江油6.0級的強餘震，將這座乾隆53年在舊址上重蓋的清代古建築，徹底損毀成一片碎磚斷瓦。5.12在北川縣的唐家山的山崩滑坡，攔腰截斷了涪江造出的堰塞湖也懸到了詩仙家鄉的頭頂上，6.10泄流時混濁的江水距太白祠僅隔著一條路，有驚無險，太白祠總算沒遭洪水的衝擊。地震發生時，寶成鐵路上一輛運載汽油列車脫軌，隧道癱塌不算，還引起隧道內大火，寶成鐵路整整斷了14天，救災路運的大動脈被切斷。好在空路暢通，飛行架次高達平時的幾十倍以上。空路到達成都，綿陽等六個距災區較近的機場後，抵達災區還是要走陸路，而震後殘毀的公路幾乎就是比登天還難。

李白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對他家鄉的描寫實在是太傳神了。一千多年前李白生活的唐代，上青天隻是鳥類的工作。“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蜀天也是難的，路斷，山裏的災區隻有直升飛機方可進入，既是如此，山裏平地鮮有，四川人叫壩，有平地的地方就有村鎮，大災之後在廢墟上平出個能起降直升機的機場雖難，但還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務。山高，直升機隻有穿山穀而行，震後的前兩天有雨，不能飛行。所以我能夠理解官方為什麽三天後才接受國外專業救援隊的幫助，進入震中是用了近兩天自己的人連爬帶走才進去的，而其他較為容易進入的地區軍工機密的又占去了很大一部分，也就是都江堰是外國救援人員能夠在72小時內可進入的災區。

在這之前西方媒體對中國是帶有不少成見和偏見並夾雜著蔑視和敵意，奧運聖火接力的受阻，他們帶著幸災樂禍興奮地報道就是最好的表演。但在中國政府此次救援賑災中表現出來的思想開化和進步，領導果斷和積極，組織得力和高效贏得了他們的尊敬和好評，這不得不使人們對政府充滿敬意。政府從地震第一時刻，就采用了對媒體公開、透明的方式。新聞自由帶給社會的好處在地震之後是顯而易見的。任何地方、任何人群都是有好壞之分的，大難之初，人心所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而震後的重建任重道遠，賑災款和救災物資的的發放，在媒體的監督下，貪官、奸商、豆腐渣建築都有可能得到曝光，這比紀檢和反貪局要有效的多。改革開放30年，貪官們前赴後繼，屢禁不止。很大一個問題就是貪官們認為沒人能發現，知情的也是得利的，大家利益相連，彼此彼此，官官相護。也許地震帶給中國社會近六十年來采用的新聞政策和方式有一個促進作用和質的飛躍。試想如果記者們對大權在握的各級官員的監督和報道和那些娛樂記者報道明星一樣的有效和熱情，反貪這個社會大難題雖不會得到徹底解決，但會起到有效的監督和控製作用，至少可以嚇著膽小害怕的貪官們，不是嗎。

新聞自由，言論自由在1949年後就是有限製。求之，猶如蜀道之難，因宣傳機構是黨的喉舌，在黨和政府的控製之中。但從地震後對政府對媒體的開放透明中，看得到新聞自由並不是如說的像上青天一樣的艱難。“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聰明、膽大、技高的水手，會因勢利導，乘風破浪，架舟遠航。胡溫在2003年執政後，先是曆經ＳＡＲＳ流行的考驗，今年一月南方經曆了低溫冰雨災害，三月藏區的騷亂，四月奧運聖火境外受阻，五月最慘重的大地震。相信在災難中顯現出傑出領導才能的胡溫，也能在今後災區及全國的重建和建設中，開放新聞自由的尺度，利用媒體這個貪官更怕的強大的監督機器，為民眾服務。

　 　

左上：蜀道多是處在陡峭的半山腰上，靠山臨江。平日裏已是極其艱難的道路，震後更是難上加難。

右上：境外媒體在地震災區采訪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