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看月亮 (二):熱鬧的平民生活

我家住的地方雖然屬於首都城內,因為離黨中央政治局所在地比較遠,去年的奧運會光芒沒有照到這旮拉,今年的六十年大慶也沒有帶來明顯的變化(所以,我的朋友們中在討論,什麽時候把中央政治局搬過來).不過小區進出門口多了幾位大爺大媽,戴著紅袖章,因為近視,我沒看清那是什麽名目,第一次見到他們不知為什麽感到有點緊張.

我家這地方據說是外地打工人員集中居住區,以前的鄰居都搬到高尚的地方去了,將舊房子出租給外地人(說老實話,我家住的樓蓋了不滿九年,隻是看上去,外牆上電線牽的象蜘蛛網,內外牆麵上又有一些不知是否有安全問題的裂縫,樓道的窗戶不僅沒了玻璃,連窗框也不知去向,因而整個樓看起來象一個長滿皺紋,又沒有牙的老人).出的門去,人行道上的地磚高高低低,坑坑窪窪,有些地方壓根兒就是光土,晴天一層灰,雨天一地泥.還到處要小心踏上狗屎.這地方雖然外觀差一些,生活卻是非常便宜和方便.一出門就是理發店,花我十元人民幣,就理了一個幾億人裏找不到重樣的個性頭.花三元人民幣,釘了一對鞋跟.不到一元可以買一斤一拍就碎的黃瓜,一炒就出水的韭菜,還有一元錢買兩三斤漂亮的白菜.不僅如此,連水和空氣也一定比別的地方便宜.我每天燒開水泡檸檬,見燒開的水裏不僅有水,水上還有一層油狀物,泡了檸檬,喝到的不光是檸檬味,還有奶油味;這水的另一種功能是能當發膠用,洗完頭後,想梳什麽發型都可以,絕對一絲不亂;再嗅那空氣,有街邊包子鋪的包子香;炸雞,炸肉的油香;燒烤攤飄來的烤肉香;還有下水道不通的沼氣味;露天菜市場邊角料發酵的味.在這麽營養豐富的空氣和水的滋養下,在家的日子我隻吃了水果,饅頭和蔬菜,省了很多飯錢.

其實我家這地兒,大範圍的環境還不錯,開車十來分鍾可以去一個鄉裏的公園,有大片的白楊樹,春天一定有遍地的蒲公英,秋天的野菊花開的金燦燦的.還有成群的麻雀和喜雀,蝴蝶和青蜓.我每天去那裏跑步,做俯臥撐,看菊紅色的落日.公園中央還有一個大大的人工池塘,水的顏色不祥,卻有秋天的荷葉挺立其中,塘邊排開喜愛垂釣的老人.

鬧也好,臭也好,跑在家鄉的土地上,看家鄉的人們在熱鬧又悠閑的生活,感到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