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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總長白副總長複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新四軍軍長葉挺副軍長項英齊代電

(2010-01-18 06:54:18) 下一個


何總長白副總長複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新四軍軍長葉挺副軍長項英齊代電

民國二十九年十二月八日

    特急 第十八集團軍辦事處葉參謀長劍英,即轉朱總司令玉階、彭副總司令德懷、葉軍長希夷、項副軍長英均鑒:

    密,佳電誦悉,已轉呈委座,另有命今由劉次長囑葉參謀長傳達飭遵。惟應欽、祟禧深覺兄等來電所陳各節,大都以對外宣傳之詞令,作延緩奉行之口實,似此呈複命令,未免太乏真誠!

    夫堅持抗戰,爭取勝利,必須有徹底統一之軍令,使各部隊分工合作,共同一致,而後防戰攻守,乃能悉中機宜。必須有嚴格整齊之軍政,使各部隊質量配備,皆遵規定,而後抗戰防禦乃能集中有效。同時地方行政係統,不容擅加割裂。袍澤同心殺敵,不容陰謀兼並。是皆克敵致果不易之原則,亦即全國各軍所應必守之紀律。

    兄等身為軍人,自必深明此義。今披閱來電,按之事實,則兄等對統帥命令,仍以推諉延宕為得計,迄無確切遵從之表示;而凡所指陳,更以避實就虛為掩護,絕無平心靜氣之反省。此實應欽、祟禧之所大惑,且對兄等不勝其痛惜,而願再竭精誠,以相告語者也。來電不雲乎?該軍所有部隊“莫不以遵照國策,服從命令,堅持抗戰,為唯一之任務”。

    倘事實洵如所言,是乃統帥之所殷切期勉,舉國之所共同仰望。然而兄等部隊之實際行動,果何如者?

    第十八集團軍,自抗戰之始,即列入第二戰區之戰鬥序列,新四軍自成立之初,即列入第三戰區戰鬥序列,圴各有指定之作戰目標與作戰地境。乃對此命令規定之範圍,迄未始終遵守,以求達成任務。始則自由侵入冀、察,繼則自由分兵魯省,終則陰移新四軍,渡江而北,明派擾魯部隊,伺隙而南,桴鼓相應,夾擊蘇北。似此擅離規定之戰區,夾擊蘇北之友軍,究係遵何命令?而且所到之處,凡屬友軍,莫不視同仇敵,遍施襲擊,苟非意存兼並,寧至一無例外。此種任意相殘之戰爭,又係遵何命令?

    其尤可痛者:各該省區,原有各軍,受命抗敵,對於兄等部隊之突來攻襲,事前既略無猜疑防範之心,臨時複力避衝突為誌。因之常受不意之夾擊,竟由忍讓而被創。及至事後又須恪遵中央嚴禁鬩牆之旨,未敢稍存報複之心,祇有紛向中央呼號哀訴,僉謂:苦鬥前方,不敗於當麵凶悍之敵寇,而將亡於並肩作戰之袍澤。應欽、祟禧每覽前方此類報告,既不勝一一上聞,複無詞可以相慰,往往攬電踟躕,谘嗟累日。而兄等部隊侵襲之計已售,割據之勢坐成。來電所謂齟齬事件,所謂摩擦糾紛,胥屬於由此而生。禍端誰啟,責有攸歸,通國皆已共見。蓋無論蘇北或魯南各區域,實與新四軍及十八集團軍所指定作戰之地區,固風馬牛不相及也。如果貴軍能服從命令,不作此規外行動,則摩擦何由而起,糾紛更無由而生,此固不待智者而明矣。

    且自兄等自由行動以來,統帥迭有命令製止。詎兄等部隊於提示案送達後三個月內,反愈變本加厲,相繼大舉攻擊魯、蘇。統帥又嚴令製止,然兄等遵令撤出魯村之報告甫來,而蘇北喋血之钜變踵起。默察兄等部隊之所為,不惟不體念中央委曲求全之苦心,且更利用中央一再優容愛護之厚意,冀逐漸擴充而一氣貫通晉、冀、魯、蘇,完成其外線長蛇之勢,又無與敵寇糾纏之勞。馴至師行所至,見敵則避,遇友則攻,得寸進尺,更無止境。既存兼並之心,遂忘寇患之亟。我之所痛,即為敵之所利。河北方麵,自鹿、朱、高、孫等部,因兄等橫施攻襲,奉令調開以後,我軍實力遽行薄弱。敵遂得舒其喘息,部署軍事,發展交通。故一麵兄等部隊,方慶握手蘇北暨正渲染宣傳百團大戰之時,一麵敵人橫斷河北之德石鐵路,自本年六月中旬動工,未受絲毫障礙,竟得迅速完成者,且於十一月十五日大事鋪張,舉行開車典禮,此即兄等排除友軍,自殘手足,養寇資敵,所謂團結抗戰中實際行動之表現也。

    至對於政治方麵,在兄等部隊所到之處,凡縣以下之基層機構,則假借民意以摧毀之。凡主管全省政務之省政府,則罪以摩擦口號,濫用暴力以破壞之。上自地方軍政當局,下至縣鄉工作人員,該軍欲加排除,則一律誣以投降妥協之惡名,驅迫殘戮,極人間之至慘,在晉、冀各地如是,在蘇、魯戰區亦複如是。聞者驚人,見者錯愕!而身受迫害之軍民,間關幸免,怨憤相訾,至謂該軍在晉、冀、魯、蘇之所為,跡其手段,幾與敵人到處殘戮我同胞與製造傀儡維持會之方式,如出一轍。揆其居心,則凡敵後各地,非屬該軍設置之政治組織與民眾力量,必須一網打盡,為虎作倀,為敵前驅,此言雖激,亦既為道路所彰聞。而兄等乃至稱為“驅除倭寇之後,建立抗日政權”。其實,凡在中央命令係統下設置之地方組織,何一非抗日政權,該軍特為標揭,顯存彼此之心,別抱揚抑之見。況若幹敵後地方,原無敵人盤踞,該軍開至其地,放棄原來任務,已違作戰本旨。即該地係為該軍所收複,如果服從命令,亦應將其行政組織,交由中央設置之省政機關,負責建立,不容別立係統,輒自把持。否則,全國各戰區作戰部隊,設均效法兄等所為,到處自由建立政權,則中央對於各省之行政組織,豈不根本解體,再無維持餘地。不惟此疆彼界,形成封建割據之局,而當前領導全國民眾艱苦抗戰之大業,豈非綱紐盡解,再無提挈可能。此則兄等部隊在抗戰之中,破壞政治軍事之實情也。

    抑兄等來電所稱之防地,意並指華中敵後該軍所到地區而言,似謂該軍由攻襲友軍,破壞行政係統,而自由調入之各地方,均應為該軍所據有,亦且有移動之困難,非中央所得而區處,否則且影響人心。夫部隊作戰地境及任務,皆由統帥部命令所指定,決無固定而不能遵命移動之防地。如非別具作用,則任何部隊,皆應奉令開調,更無失去地方人心之理由。須知冀、察、魯、蘇、豫、鄂、皖等戰區內,中央均於敵軍後方,配置正規軍及大量遊擊隊,其餘地方團隊及民眾武力,則規定由地方政府統率,在軍事統一指揮之下,一致抗戰。實施以來,軍政雙方,極為協調,民眾配合,亦極融洽,抗績昭著,實力增強。若無兄等自由行動之部隊擅自侵襲其間,不使各友軍受腹背攻擊之憂,民槍被收繳之害,民糧被征光之苦,損傷軍民作戰力量,逼其自相抵消,則在敵後方之戰績,庸詎止此!

    至兄等謂:“華中敵後,多屬地方人民為抵抗敵寇,保衛家鄉而組織者,欲其置當麵敵軍奸淫擄掠之慘於不顧,轉赴華北,其事甚難”雲雲。將謂此項部隊為正規軍耶?則正規軍隊豈有不能遵令調動之理?信如所雲,則凡藉隸戰區各省,如冀、魯、豫、蘇、湘、粵、桂等省之部隊,均將不能調赴其它戰場作戰,有是理乎?將謂此為地方團隊及民眾遊擊武力耶?則中央早有明令,概歸地方政府負責統率管理,非兄等職權之所應過問,更不能謂與兄等所部發生關係,遂應將其人數武器全部納入兄等部隊編製之內,反使各地民眾倍增脅從之痛也。

    因此,又證明兄等來電所謂編製方麵,因任務與組織之連帶關係,因而超過原來編製,現在有五十萬人之說者,果指此而言乎?夫統帥部對於各軍任務分配,均視其軍隊之素質與敵寇之情況,而規定作戰地區與作戰任務。第十八集團軍原在晉北作戰,新四軍原在江南作戰,其性質裝備,皆與規定地區悉相配合。乃兄等均不遵照命令,擅自放棄規定任務,而肆意越境略地,奪槍勾兵,自由擴編。故十八集團軍遵令改編之始,原僅四萬五千人,而至今竟稱為五十萬人,今姑不問其人員武器有無虛實,亦不計裹脅成軍能否作戰。而事前既未照章核準,事後又不許中央過問,僅要求中央照數發餉。現在全國集團軍總司令總計不下數十人,從未有未經奉準,而自由擴編者。敵後遊擊隊,且不下百餘萬,亦未有不經點驗編組,而自由領餉者,茲兄等所稱人數,若為未奉核準,而擅作毫無限度之擴編,恐再閱幾時,勢必號稱百萬。中央安有如許財力,地方安有如許民力,供給此核定數目以外,無限製之兵員?若本無上數,而漫為虛報,則法定編製尚應剔除缺曠,更無不經點驗而濫發之理。苟有其一,皆悖抗戰建國,統一軍政之原則。

    至於補給方麵,該軍年來所領子彈、藥品,中央均按照該軍法定編製及作戰消耗狀況,充分發給,與其它國軍一律待遇,毫無差別。乃兄等來電竟謂:“十四個月未發顆彈片藥,有一槍僅餘四發五發者,有一傷僅敷一次兩次藥物者”。倘果如所言,則此十四個月來,該軍在河北連續攻擊鹿鍾麟、朱懷冰、高樹勳、孫良誠各部,在山東連續攻擊沈鴻烈等部,在蘇北連續攻擊韓德勤等部,以及其它各地攻擊友軍之一切行為,其彈藥從何而來?而且最近第八十九軍軍長李守維等多數師旅團長,皆被新四軍與十八集團軍不意襲擊南北夾攻以殉職矣。國人方謂中央以抗敵之餉糧、彈藥、為該軍攻擊友軍,蹂躪地方之資,多加責難。而來電抹煞事實,尚以久未補給為言,其將何以自解?

    再如來電語及邊區問題稱:“邊區二十三縣一案!懸而未決,四年於茲”;又稱:“群相驚疑,紛紛揣測;”及“懸而未決,又加封鎖”雲雲。查所謂邊區,純係兄等自由破壞地方行政係統之不法組織,中央迭經派員與兄等商洽,蘄求正當解決,而每度洽商結果,均以兄等堅持特殊組織,不容中央一切政令實施於該區,體製規章必欲獨為風氣,複對地域範圍爭持固執,以致迄無成議。此何得視為懸案?且中央雖不認所謂邊區之法律地位,固始終為抗戰大局而曲予優容,初未嚐因該軍之侵淩壓迫,而有一兵一卒相還擊。而兄等部隊,則已馳突數省,軍政大員之被殘害者,已不可數計。以視兄等動輒誇大宣傳之平江事件、確山事件,重輕之去,何啻天淵!何況平江、確山等處,皆非兄等防地,無論中央與地方,亦未有明令之許可,貴部更無任意擅留之理由。而且當此敵探漢奸潛伏各地,甚至冒稱各軍名義,肆意擾亂,為害後方之時,若不嚴格取締,誰能認其真偽?辨其邪正?各地政府職責所在,自不能不依法處理。如果貴部能嚴守法紀,不越規擅留,則此等平江、確山事件,即無從發生。乃兄等不自反省,竟以此為口實,顛倒是非,信口雌黃,此豈團結一致,精誠抗戰之所為乎?今中央提示案,對於邊區已示寬大解決之道,若仍有意違延,不肯接受,專圖散布蜚語,中傷中央,冀達擴張割據地盤之私欲,則視聽昭彰,是非俱在,豈能盡掩國人之耳目?

    此外,來電中最足令人駭詫之點,即謂“國內一部份人士,正在策動反共高潮,肅清投降道路,內外相煽,欲以所謂中日聯合剿共,結束抗戰局麵,以內戰代抗戰,以投降代獨立……”又稱:“求中央對於時局趨向,明示方針,拒絕國際之陰謀,裁抑國內之反動……”等語。查中央執行抗戰國策,一貫不變,邇來敵偽勢蹙力窮,我抗戰方針之正確明顯,抗戰決策之堅強有效,不唯全國婦孺所共知,即友邦人士與國際輿論亦皆一致稱頌,今不意兄等乃竟不察事實,而尚有請中央明示方針之要求,至所謂“中日聯合剿共結束抗戰局麵……”恐隻有漢奸偽組織發此囈語,即敵寇亦已不敢再存此妄想。而兄等反為此言,誠何異為敵偽張目!更不知兄等曾否計及此言之將搖惑人心,而貽抗戰以極不利之影響?抑兄等迭次對於各地友軍之攻襲,均先被以妥協投降之名,今觀來電所稱,誠又未明意向之何在矣?

    溯自抗戰開始之時,中央以精誠團結,一致禦侮相倡導。兄等以取消原來特殊軍政組織,實行三民主義,歸屬於中央統一指揮之下,矢誠矢信,胥以國家民族利益為前提。用能使舉世刮目,敵寇喪膽,以奠抗戰勝利之始基。誠使兄等率循初誌,服從命令,尊重法紀,督率所部恪守軍人本分,發揮軍人天職,終始一貫,為國效命,事之可幸,孰逾於斯!不意抗戰方及中途,而兄等部隊漸有背離國策,玩忽軍令之行動。兄等不加戒飭,致使迷途日遠,舉措益非,誠不能不引為痛惜!檢討最近一年以來,兄等部隊之行動,棄置當麵之敵寇,惟務地盤之擴充,遵照國策之謂何?逾越指定之戰區,阻撓軍令之執行,服從命令之謂何?日尋攻殘之紛爭,抵消作戰之效力,堅持抗戰之謂何?

    然而中央為顧全抗戰之大局,統帥為愛護抗戰之實力,對於兄等部隊種種違令幹紀之行動,不惟迄今大度包容,不加罪譴,而且始終顧全,期以精誠相感。始則改劃作戰地區,屢將被兄等攻擊之國軍,設法他調,以避免摩擦。最後,且不惜將抗戰有功之冀察戰區總司令鹿鍾麟與該戰區抗戰有功之國軍各部,均予調開。而如提示案中所示,準予玉階兄指揮冀察區內軍事指揮之大權,俾十八集團軍及新四軍,全數集中該區域內,得有廣大之作戰地域,盡量發展抗戰之功用。並免與友軍雜處,根本消除所謂摩擦之因素,藉使全國各軍,同仇敵愾,無所牽製,得以各對當麵之敵,專心作戰。中央之所以維護兄等所部,委曲求全,蓋已無微不至矣。切望兄等迅即遵令將黃河以南之部隊,悉數調赴河北,厚集兵力,掃蕩冀察殘敵,完成抗戰使命。全國軍民同胞,所蔪求於兄部者,惟此而已矣!

    總之:提示案中對於兄等希望之一切問題,均已體切規定,平停至當。應欽、祟禧十月皓電複本革命大義,開誠規勸。此次委座續發命令,又更逾格體諒,寬展限期,務盼兄等確切遵照,依照實施。應欽、祟禧所以不憚再三申告,純為貫徹抗戰國策,爭取最後勝利,確認軍令法紀之尊嚴,必須堅決維持,始能策勵全國軍民,共趨一鵠。亦惟有冀兄等聽從軍令調度,忠實執行任務,始能有裨於抗戰。中央對兄等所部自必愛護扶持之有加。若仍放棄責任,專以擴地淩人為目的,任令智辯如何動聽,而前方袍澤鑒於晉、冀、蘇、魯之前車,勢必人人自危,中央亦難終遏其悲憤。

    所願兄等推察本源,撫躬循省,屏絕虛矯,懍念時艱,勿為敵偽所稱快,勿為同胞所痛心。深惟覆巢完卵之戒,切悟焚萁煮豆之非。同仇禦侮,必出以真誠。善始全終,宜持以貞信。本急公忘私之義,求追來諫往之功。時機不容再誤,遵令公忠,一槍一彈,皆為殺敵而施,同德同心,永絕蕭牆之隙。現在舉國軍民皆對抗戰抱有必勝信念,而所鰓鰓引為憂慮者,厥為兄等部隊之縱橫爭奪,以損及軍事之效能。倘得由兄等翻然悔悟,放棄規外之行動,負起抗敵之大任,將見寰宇鼓舞,精神愈奮,勝利愈近。來電所謂“國家民族成敗之所關,萬世子孫生存之所擊。”其在斯乎!其在斯乎!尚希兄等熟思而深察之,幸甚!幸甚!

參謀總長 何應欽 副參謀總長 白祟禧 齊秘。

錄自:《中華民國重要史料初編——對日抗戰時期:第五編:中共活動真相()》,台北: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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