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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正文

若爾蓋之六

(2007-04-04 21:31:45) 下一個

若爾蓋之夢

劄姆寺

清晨的若爾蓋小鎮透著薄薄寒意,安靜地依偎在青灰色山脈環繞之中,新修的公路穿越蒼茫草原穿過小鎮,連通它與外邊的世界。在這條路上,四五個頭裹厚厚的包布,蒙住大半個臉的藏族少女虔誠地磕著等身長頭,慢慢地向鎮中紮姆寺前進。等身長頭是她們每天必修的功課,手上戴著自製的手套,曲膝俯身,舒展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前額清清楚楚地觸及地麵,然後起身走34步,一個身長的距離不能逾越絲毫。每次起身,手掌墊的木板在路麵上劃出很響的聲音,單調重複,記錄著一次次俯身和一次次站立,用身體去丈量漫長的路,用一絲不苟的認真去體現心中的虔誠,那樣誠實和執著。看著她們,想起曾看過的故事,一個藏族小夥愛上了來旅遊的城市女孩,她病了,他為她在寺前磕了一夜的等身長頭,女孩好了,走了,留下曾帶著她在草原上騎過馬的他;一個藏族老人一生的積攢隻為了臨終之前能從居住地磕著等身長頭到布達拉宮,她心中的聖地。真實麵對這樣的虔誠,是觸動是迷惑還是羨慕,鏡頭記錄下他們的身影卻不能追隨,那種單純的信念也許隻有在這樣純淨透明的高原才能保存。

      紮姆寺修建在鎮中最高的山坡之上,開放的正麵與鎮子自然匯合,背麵依山環繞著極富特色的轉經牆。殿堂雖也是金頂白壁,但沒有大寺的宏偉氣派,沒有體現佛不可褻瀆的威嚴,倒像個老年喇嘛,慈祥地注視著這個寧靜的小鎮,守護著一方小小天地,或許這就是佛的慈悲。站在山坡之上,望不到轉經牆的起點也望不到它的終點,觸目可及是一排通體金黃的轉經筒,轉動時發出吱呀的聲音,底座十字形木把手上的紅漆早已經被磨掉顏色,磨得泛光。這裏的藏民每天都要從一頭走到另一頭,轉動每個轉經筒,把心中的希望交托到神靈的手上。一個藏族小姑娘被我們手中的攝像機吸引,有點不專心,跟在我們身後轉悠,微微羞澀地向我們說好,看她被高原陽光曬紅的臉頰和眼裏的向往,不由好奇這寧靜的小鎮和平靜的生活,等身長頭和轉經,會什麽時候被我們這些局外人打破,被他們自己遺忘。但願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黃河第一彎

      瑪曲(藏語:黃河的意思),位於四川省阿壩州若爾蓋縣唐克鄉,是一個有著美麗名字的美麗地方。當黃河衝出巴彥克拉山穀之後在阿尼瑪澤山和西澤山之間繞了一個443公裏的大彎,形成了九曲黃河第一彎——瑪曲。站在瑪曲的黃河岸邊,看黃河凝重的流淌,在瑪曲草原上綿長回轉,是留戀吧,留戀這裏起伏連綿、高低錯落的群山,留戀這裏空曠的藍天,留戀這裏白色和青色的冒著炊煙的帳篷、山坡上舔食牧草的綿羊和犛牛。登高遠眺黃河與白河匯合,二水競相蜿蜒而去;仰望天空感覺近到自己能夠與它對話,可以觸摸到白雲;強風穿過身體讓我產生伸開雙臂飛翔的衝動。不遠處的山頂上,白色的瑪尼堆揚起五色風幡和白色哈達,那是朝聖者對神山的祈願。白色在藏民心中是純潔無暇、坦誠善良的表達,傳說中的山神,身穿白色的絲衣,跨雪白的神駒,右手握藤枝,左手提水晶利劍,雙目比日月明亮,威武蓋世、功德高深。朝拜神山可以為他們洗清一生的罪孽,在生死輪回中免遭墮入地獄之苦,甚而來世成佛。如果在轉山中死去,被認為是一種造化。瞬間,天地間的萬物和渺小的自己都聽到這清曠世界獨有的語言

邂逅紅塬

    過了黃河第一彎,我們開始返程,不想走回頭路於是取道鬆潘--黃龍--平武--江油回西安。其實我並不認識紅塬,直到與它交臂而過才知道那片布滿沼澤和草甸的高原就是紅軍徒步穿越過的死亡地帶。紅塬給我的感覺不恐怖卻很壓抑,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天氣不好,半天壓著鉛灰色的雲也壓抑了人的心情。高原上人煙稀少,車子行駛很久才偶爾會看見一個牧民的帳篷,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放牧的孩子。不知道寂寞是否能用在他身上,一個獨自在曠野之上與羊群和牛群做伴、守著日升日落的孩子。當我們的車隊遠遠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時,他衝下山坡,努力向我們奔跑,使勁地衝著我們招手喊叫,滿臉的興奮和激動,模模糊糊能從風送來的聲音裏辨認出:紮西德勒。看他高興地樣子就忍不住想讓車子開慢點。老公說那孩子是因為我們車上掛的哈達才衝我們打招呼的,是嗎?

鬆潘

    到達鬆潘已經是半夜,人困車乏,本想草草吃點東西休息,不過終不忍錯過這裏的火鍋。吃了什麽沒印象了,好像不怎麽可口,倒是飯店裏的一群服務生小妹很可愛。招待完我們飯店打烊,她們在大廳裏跳起了藏族舞蹈,輕快的舞蹈悠揚的歌聲,讓人忘記疲勞。小妹們很熱情,一個勁招呼我們參加,可惜我的平衡感太好,看似簡單的搖肩踏步被我搞得別別扭扭,惟惟縮縮左右踩不到點上,隻好狼狽退出,站在一邊羨慕地看著她們自信地跳著笑著。

      曾看過小說《藏獒》,書中對藏獒的描寫讓我對他們充滿向往,草原充滿靈性的神聖守護神,驍勇善戰,勇敢忠誠,一生隻會忠於一個主人,守衛一片家園。在離開鬆潘的時候意外看見兩隻被人從西藏帶下來的小藏獒,雖很小但眉宇間已透露出藏獒特有的凶悍,不過離開他們世代生存的地方,那血液裏帶來的野性又能在都市人的豢養下存留多久。有人說真正血統純正的藏獒是離不開高原的,真正高貴的藏獒是不能容忍被人豢養的,而現在買賣的都是雜交後的品種,正在失去它們的高貴和純正。買它們的是越野一族的人,不知道他們會把這些本該在高原上縱情奔跑、自在生活的藏獒馴化成什麽模樣,難道要給他們帶著狗鏈,在街心花園裏去炫耀,悲哀地淪落為寵物嗎。

最後的遺憾:雪堡頂

    小切吃力地攀爬上4000多米的海拔後白雪覆蓋的山峰開始綿延出現在眼前,讓我不禁想象著雪堡頂該是怎樣的瑰麗壯觀,藍天下巍巍雪山伴著霽雲飛揚會如何難忘。可惜天公搗亂,從寶峰鼎遠遠眺望,雪堡頂被厚厚的雲遮住,遲遲不肯為我們的旅程畫上完美的句號。圍著白犛牛照了好幾張相,被藏民收了4塊錢的風景費還是等不到一睹真顏,被告知白犛牛其實本來是黑色的,是被漂白的,不會吧,氣憤,藏民不是很純樸的嗎。落個遺憾也好,還有下次再來的盼望。  

插曲

    終於快到家了,大家都鬆了口氣,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息。老公一邊在河邊洗車,一邊頗為得意地說:小切不負期望,居然也是一路平平安安,沒找別扭。可惜,得意可以但不能忘形,這不手一推,車門被鎖上鑰匙卻還掛在點火器上。方案一:讓朋友先回去,想辦法進我們家取備用鑰匙,這一來一回可是12個小時;方案二:棄車走人,回頭再來開,不過把小切留在荒郊野外他可舍不得。最可行的方案就是撬車門了,好在我們之中有高手,LC75的主人不吭不響2分鍾就吊開了車鎖。小小插曲告訴愛好自駕遊的朋友,備用鑰匙一定要隨時帶在身上,重要是要和高手同行,平安第一。

    若爾蓋,離開家再次獨自漂泊前最美麗的回憶。風景和感動留在心裏,常常回味成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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