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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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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故事-2

(2007-06-07 17:41:57) 下一個

阿桑故事-2

新婚蜜月阿桑還是好好體會了一把甜蜜的感覺,雖然不能休婚假,短短3天在小屋子裏睡懶覺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新房是單位的筒子樓,新刷的紅漆地板,雖陳舊不平,腳下還常常傳來老鼠嗑木頭的吱吱聲,但好歹是木地板呢。阿桑常會想起準備結婚的事情,兩個人沒房沒家具什麽沒有,倒是把日子鐵定好了,升級為未婚夫的男友使出全部喝酒的本事,在嘔吐了多次後終於搞到這間新房。現在想想阿桑還覺得心疼,後悔說出沒房就別結婚了那樣的恨話。倒不是阿桑要逼誰,想行婚前敲詐,她隻是很害怕結婚後要和父母繼續住在一起,繼續聽那些沒完沒了的教導,渴望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斯是陋室,唯吾德馨,阿桑興奮地在小屋裏打轉轉,跟在未來老公屁股後麵量尺寸。他是個很細心的人,房子小還要塞進必要的家具,合理的規劃可少不了,買多少工分的桌子多大的床,真是錙銖必較。這種單位房一般住不長久,阿桑認為和老公在大甩賣的家具店裏淘便宜的家具很合情合理,累得腰酸背疼終於搞到所有的家具,雇個三輪往回拉。看著老公小心翼翼扶家具走一路的身影,阿桑覺得有他在就會有家的幸福和期望,所以婆婆抱歉地說沒有給他們小兩口買套好家具時,阿桑嘎嘣脆一句很滿足不打絲毫折扣,嫁的是人又不是家具,沒必要看重那些。阿桑是一生勤儉的外婆帶大的,父母為人師表,算是書香門第,所以說過她是活在月亮上的書呆子,唯一煩惱的就是會被導師整天追著罵。現在好了,有了自己的家,以後再挨罵,家是可以方便撒嬌,再和老公打打鬧鬧一笑而過的地方。

蜜月好短暫,阿桑還沒幸福過勁就要走了。送別的機場公公婆婆、爸爸媽媽還有新婚的老公,絮絮叨叨的叮嚀阿桑一句也沒聽清楚,隻是一個勁地點頭,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仿佛要把他吃到肚子裏,刻在心裏。老公的眼圈是紅紅的,不過男兒有淚不輕彈還是記得的,阿桑可沒那負擔,嘴巴咧了咧想露個大笑臉,卻成了哭喪像。要登機了,拖著沉重的行李向安檢走去,阿桑感覺到背後的注視,那目光在心裏灼成了大洞,被機場的空調一吹,寒徹入骨,轉彎後就要看不見了,好想最後看一眼,可眼裏濕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候機室的人依舊很多,一張張陌生的麵孔,阿桑知道剩下很長的日子隻有自己了,突然的恐懼和惶恐幾乎讓她落荒而逃,咬咬牙也就一年,機票很貴呀。漂亮的空姐,擁有東方特有的嫻靜美麗,一口流利的英語讓阿桑有點自慚形穢,英語倒是不怯,怯的是要在陌生人麵前張口說話。總不能麻煩這麽漂亮的空姐,簡單重複要水要飯的最後一個名詞,簡單,重複就像說yes。嚼著無味的雞肉,好懷念媽媽的辣子雞。

下了飛機,阿桑開始發懵,每個人都好像很明確自己的目的地,除了她一個傻呆呆,四處看看,有點後悔沒記住一兩個同機的麵孔。好在國際機場的標識很清楚,阿桑還沒忘記要順著人流拿行李、過關、坐火車。機場在島上,火車坐了很久,阿桑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象又開始沒出息地想家,想365天後返程的飛機。老毛病又來了,她開始犯困。阿桑一直有一坐車就打瞌睡的毛病,以前總是和他在一起,從來不需要自己看路,到站了被他輕輕一推,揉揉眼睛,咧嘴一笑:到了。從現在開始要自己認路了,阿桑有點無奈和傷感。被蜂擁的人群推下車,阿桑看到了自己名字,白底黑字有點像卜告。拿牌子的陌生人還算可親,我是誰誰誰,你是不是某某某。陌生的人,亮出招牌的瞬間成了阿桑的依靠和信任。

阿桑不喜歡留學的城市,擁擠雜亂的街道高低起伏,悶熱的氣溫,走兩步就讓她渾身黏糊糊的。租住的房子特別特別小,四周貼著發黃的瓷磚,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連浴室都被改裝成了臥室。透過床頭抵著的鐵窗可以看見外邊一角的藍天,加張桌子幾乎不容一人轉身,這下省了阿桑買椅子的錢。老式的樓房居然沒有電梯,可害苦了阿桑,拖著半人高的大箱子幾乎把脖子撐斷才勉強挪到二層。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阿桑想起以前某人的高調,甩甩胳膊,死活都得把這點家當搞定,不然晚上睡樓梯呀。也怪,滿大街的人,怎麽著會連個好心的路過鬼都沒有。阿桑一直覺得世上有鬼,特別容易出現在這種黑洞洞的樓道裏,不過這會兒有個鬼幫忙也好調動一下應激係統呀,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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