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蓋之三

  從拉布棱寺出來天空開始下起蒙蒙小雨，擋不住的寒意和一陣陣疲倦讓我們早早地鑽進了小鎮。夜幕低垂，小鎮裏燈火閃爍，沒有都市的喧囂，在高原的夜空襯托下顯露著特別的寧靜和安詳。唯一一條街道兩旁散布藏漢的小吃店，考慮到大家奔波勞累後脆弱的腸胃，我們還是放棄了嚐試藏族食物的企圖。熱騰騰的飯菜填滿空虛的胃，暖烘烘很舒服的感覺讓人有點沉沉欲睡。不過小鎮的旅店有一大特點，就是牆上天花板上密密爬著一層蚊蟲，忙叫來服務員質問，卻遭一大驚小怪的白眼，高原的草多蚊蟲自然也多，不過不咬人的。不咬人嗎？這麽高密度的蚊子就在頭頂飛來爬去的，想想都起雞皮疙瘩，沒辦法隻好自力更生用濕毛巾奮力和蚊蟲戰鬥一番。不過好像高原的蚊子是對人沒有惡意，任被我打落一床連地方都不挪一挪，想到自己才在寺院感受菩薩教誨，此時就殺生無數不覺暗歎：俗人終是俗人，輕視蜉蝣生命，雖然它們本無害。

    一夜無夢好覺，早上覺得精神抖擻，迫不及待地我們又向下一站朗木寺進發。一路上甘南草原綿綿無盡地鋪展在眼前，不用風吹草低，牛羊早已成群結隊地出現在視野之內，悠閑地吃草，卻看不見一個放牧的人。這裏已完全進入藏族牧民居住區，車子行駛很久才能看見遠遠的山坡下有一戶藏民的氈房，偶爾看見藏民縱馬奔馳，不僅盤算他們彼此間多久才能見一麵。眺望著遙遠的雪山，小小的車隊奔馳在無際的草原，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風馳電掣中人有了放飛的感覺，漸漸融入白雲藍天牧場牛羊凝固的畫麵。似乎為了挑戰都市人小小的情懷，草原的天空時不時會慷慨地變換著幕布色彩，一會兒天高雲散隻剩純淨透明的藍，吸引人的眼球卻望也望不穿，一會兒朵朵白雲輕鬆自在飄蕩在纖雲輕舒曼展織就漫天的柔情中，轉眼間卻又是鉛雲密布遮天蔽日，層層疊疊，宣告高原肆意的陰晴和飛揚個性。草原深深地吸引著我們的腳步，棄車親自體驗茵茵綠草上的鬆軟，張開雙臂去擁抱高原的風，仰望遼遠的藍天，放縱體會片刻的自由自在，貪心地希望能在草原騎馬馳騁，美麗的記憶，美麗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