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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產權幹什麽?

(2004-03-30 20:46:56) 下一個
人要產權幹什麽? 施化 “千呼萬喚始出來”,今年的全國人大終於要討論修憲,而且要把保護私有產權的內容寫進憲法了。雖然國內外各主要媒體,在兩會期間,對“產權”問題都沒有給予特別的關注,但作為“供給製”年代出生的我本人自己,倒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的疑問:人要產權幹什麽? 人要產權幹什麽?這個問題好象問得怪怪的,主要因為多數人頭腦裏根本不產生這一類問題。既然最高權威的憲法過去從未涉及“私人產權”,那麽全體公民想它又有何用。過去不講私人產權,我們不是也過得好好的嗎?起碼對許多個人來說,省去多少腦筋記賬理財,想當年供給製連一個月抽幾支香煙都是分配的,豈不省心。 終於到了這一天,鄧小平一句話“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打破了共產主義烏托邦,產權問題順理成章地露出水麵。顯而易見,如果沒有產權,那一部分人怎樣富起來?即使真的靠本事或靠運氣富起來了,如果沒有產權保護,又怎樣維持財富,不在一夜間傾家蕩產?可惜鄧小平沒來得及解釋,也沒說完後半句“讓其餘的人後富起來”就走了。祖先沒有說的話是不能去想不能去做的,結果中國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大得嚇人讓人擔心。這都是後話。 有一類問題,比如象“人要產權幹什麽”,是社會進步所必須回答,不可以裝糊塗,也不可以繞過去的。不管祖先有沒有說,我們這一代必須說。這一代不說,下一代也一定要說。不回答這個問題,就沒有人會意識到產權的緊要,把人生俱來的、與自己和子孫後代的前途命運休戚相關的權力,隨隨便便地交給代表們去處理,處理成什麽結果也不屑過問。比如,中國的無產階級革命搞了大半個世紀,到底是現在是公有製還是私有製,恐怕還沒有公論。照我看來,中國現在既不能稱為公有製,也不能稱為私有製,而實實在在的,是剝奪了全體公民的私有產權以後,重新進行分配還沒來得及分配完畢的所有製。很顯然,這個分配如果沒有多數社會成員的參與,結果就不可能公正。好在隻要關心的人日漸多起來,接下去的分配會有可能比較公正合理。 人不可以沒有產權。現代社會中,一個沒有產權的人,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社會人。奴隸是沒有產權的,奴隸隻是某個主人的附屬品。沒有產權的人,必定沒有自己的人格,沒有自己的頭腦。沒有產權的人,他所有得來的財產都是分配來的、不是交換來的。分配什麽是什麽,分配多少是多少,哪天不高興說拿走就拿走,拿走多少就是多少,不但自己無權置喙,還不得不作出一張好看的笑臉,完全讚成擁護。現在中國有一些人相當富有,也稱自己為中產階級。實在難以想象,產權不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中產階級會是什麽樣的中產階級。 沒有產權的人很少會有創造思維。他可以很出色地完成一件規定的任務,做得盡善盡美,可惜不是創造。任何創造,從電燈泡到相對論,都源於強烈的自我意識,都基於個人知識產權。如果我發明出來的東西不屬於我,誰高興發明去?諾貝爾如果沒有自己的實驗室,而隻不過應付每天8小時的坐班,那麽他永遠也顯示不出他的才能。稍有曆史常識的人都知道,是近代資產階級革命的成功,給了西方社會私有產權意識,西方社會生產力才出現幾何級增長。而這一意識的覺醒,在非洲、中東、和亞洲的大部分地區,都相對緩慢。產權對於一個現代人的重要,就和天空對於鳥、海洋對於魚一樣,分秒不可缺離。 一個沒有產權的人,很少對社會甚至對自己負責任。作為個人,他隻是個痞子;作為群體,多半是群氓。阿Q就是這一類人的代表。他沒有長遠打算和規劃,過一天算一天,撈一票算一票,透支明天,吃子孫飯。我知道實行農村土地承包責任製以後,農民曾一度認真開發土地山林,那時是中國曆史上農業最興旺的時期。沒過多久就不靈了,農民不清楚自己承包的土地承包期滿後歸誰所有,失去經營土地的熱心,山林被過度砍伐,良田被拋荒或轉為它用,再加上其他政策原因,農民開始逃離土地。一位私營企業家這樣說過,一旦憲法保障私有產權之後,他將不再留一手。他這話應當有代表性,一個企業家留一手,千萬個企業家留千萬手,惡果將多麽嚴重。同時,一個不保障私有產權的社會,私人資本總是在外流而不是相反。 如果一個社會中的多數人是沒有私人產權的,或者說這種權力是不受承認不受保障的,那就很難想象這個社會能出現文明政治。文明政治的社會實踐,是許多獨立的產權所有人,為了保障自己的私人利益而尊重其他個體的私人利益,在協商和妥協的基礎上達到某種平衡。原始社會不會出現文明政治,奴隸或農奴社會不會出現文明政治,那是因為絕大多數人沒有產權。產權是個人所有權力之根本,沒有產權就沒有其他權利,少數強勢者就不把你當成東西,可以沒商量地剝奪你欺壓你。隻有多數人擁有了私人產權,才會逐漸產生公民意識,懂得對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產權侵犯,都意味著對自己的侵犯,進而聯合起來維護自己,強勢者才不得不收斂一些。文明政治或者民主是為了使不同利益階層的人多少都受益,形成中間大兩頭小的社會結構,否則中國曆史上演過的千百次的饑民暴動還將再一幕幕演下去。即使僥幸逃過暴動,也逃不過被龐大弱勢群體的拖累,綜合國力始終在世界低水平徘徊。   200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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