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144)
2019 (142)
2020 (142)
楊周瀚是北京大學西語係的主任,在研究比較文學的領域,其地位僅次於季羨林,畢業於劍橋大學。在他<變形記>的譯文中不僅僅是詩人飛白提到的錯誤,還有好多,比如在第十章中阿提西斯最後變成了風信子,他卻譯成變成了風。主要的原因是掌握得資料少,特別外語種類單一,又沒有仔細追究,以致鬧出笑話
附: 飛白(汪靜之之子)評楊周翰譯《變形記》
我們十分感謝楊憲益譯出維吉爾的《牧歌》,楊周翰譯出維吉爾《埃涅阿斯記》、賀拉斯《詩藝》、奧維德《變形記》的散文譯本,還有繆靈珠譯《詩藝》,方書春從英文轉譯盧克萊修《物性論》,王煥生從拉丁原文譯出一些名作短篇。感謝他們的開拓工作,特別是楊周翰譯出三部名著,功績斐然。但我們仍然需要從拉丁文直接譯出的、能反映古羅馬詩歌概觀和古羅馬詩體風貌的古羅馬詩選。
我在八十年代中期講授世界詩歌史時,苦於時間和資料的窘迫,在羅馬部分隻舉例講解了一首拉丁文詩並把它譯出,就是卡圖盧斯詩集第5首。這與羅馬詩的曆史地位很不相稱,形成了講稿(1989年以《詩海》為書名由漓江出版社出版)的一個缺憾。缺憾又轉化為設法彌補的願望,盡管啃拉丁文比各種近代語文要艱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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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真正促使我下此決心的,還是當時我正在主持作為國家八五出版規劃重點項目的《世界詩庫》工程。這部詩庫以全麵采擷世界詩歌精華,填補我國譯介空白為宗旨。既然在詩海中,古拉丁詩、古挪斯詩屬於庫藏豐富而我國又缺乏介紹的重點海域,那麽回避或繞過都不可能,隻能把他列入《世界詩庫》,冒險一探了。在我親自參與填補空缺的十五個語種中,我把古拉丁文列在了第一位。這裏要附帶說明,周翰先生的學識和功績是我素所敬仰,但楊譯羅馬詩尚不能滿足《世界詩庫》的體例要求,這首先是因為詩庫要求把詩必須譯為詩體,而楊譯本是散文體;其次詩庫要求盡可能從原文翻譯,而楊譯本雖係從Loeb拉英對照本譯出,但經與拉丁原文核對,發現楊譯本與拉丁原文有出入,而且其中偶見的一些失誤(這是譯者在所難免的)源出自英譯漢,並非源出自拉譯漢。例如《變形記》“洪水的傳說”中描寫各種動物都在洪水中無助地漂流,有句曰:nec vires fulminis apro...prosunt(1.305),譯文應影閃電之力也幫不了野豬”,而楊譯本作“大熊的風馳電掣的拳頭也使不出力氣”。那麽“大熊”和“拳頭”從何而來的呢?從拉丁原文完全找不出端倪。查Loeb版散文體英譯本,原因就明白了,原來此句英譯是Neither does the power of his lightning stroke avail the boar,與拉丁原文比較,英譯增加了一個stroke即“爆發力”或“打擊力”,楊譯看來正是從英文的“打擊力”引申出了“拳頭”的概念,這從拉丁文那個單純的“力”(vires)字是引申不出來的。至於“大熊”,則來自無意錯看英文的boar為bear,因英文的“野豬”與“熊”僅一個字母之差,錯看是難怪的。然而拉丁原文中“野豬”作“apro”,這是aper的“與格”(間接賓格)形式;而若是“大熊”呢,拉丁文應該是ursus magnus,與格形式為urso magno,如熊屬雌性則為ursa magna,其與格形式為ursae magnae,均與“野豬”相去萬裏,不存在混淆的可能。楊譯本中的出入,無例外地均屬於此類。
飛白譯; 古羅馬詩選 ; 花城出版社, 2001. 第2-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