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段德昌的死和甘泗淇的信對賀龍彭德懷關係的影響之一
大家都知道段德昌是彭德懷的入黨介紹人,二人首次相識於1926年的武昌之役中。彭的革命思想的升華就是起源於兩個人在玉泉山關帝廟中的一次談話,以至40年後,彭德懷在被囚禁中還寫道:“到現在,有時還回憶這次談話。” 後來段德昌有傷病則是在彭的幫助下得到恢複。段要到江北洪湖地區發動群眾,開展武裝鬥爭,缺少槍支彈藥,彭德懷派李壽軒給段送去,
就在這次段德昌在受傷的時候,兩個人有過深入的交談,對彭德懷的談話,包含了他個人的哪些切身體驗呢? 彭德懷當日雖無從知道,卻對此永懷不忘,寫道:“我當時聽了他那番話,印象是多麽深刻!” “覺得身上增加了不少力量,改變了‘馬日事變’後的孤立感,覺得同共產黨取得聯係,就是同人民群眾取得了聯係,也就有了依靠似的。”
在段德昌死犧牲後,彭回憶到,“幾十年來,段德昌的形象都活在我的生活中,我一刻也沒有忘記他,誰也沒有想到,那就是同我的最後一次談話。” [1 1959年彭德懷的《廬山筆記》]
由此可見彭段的感情之深,對於段的被錯誤的冤殺,有野史記載(之所以稱為野史,因為我沒有找到原始的出處),老彭在得知段的噩耗時,十分悲痛,並說要質問中央是誰殺了段。與此對照的是,在1936年長征後,一四方麵軍會師後,我沒有找到任何史料說賀龍同彭有過關於段如何犧牲的交談。但是說一點疙瘩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特別對於生性疾惡如仇的彭德懷更是如此。因為,後來在廬山會議上,老毛就講過彭在延安攻擊賀龍,為什麽老毛這樣說呢?因為一四方麵軍會師後,老彭向老毛建議,賀老總沒有經過什麽軍事學習,是不是要到蘇聯進修啊。後來賀龍並沒有去蘇聯進修。在文革初的時候,此事老彭被指責為想剝奪老賀的兵權。 如果這隻是其中的一件事,也就罷了,可是早先的反軍閥主義和甘泗淇寫信事件,以及到解放戰爭後期的時候,彭取代賀龍成了陝甘寧邊防聯軍的領導,賀龍最後幾成了光杆司令,當你把所有的這一切都聯係起來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不是一個個孤立的事件。
在1959年的8 月16 日,在老毛的長篇講話中這樣回顧到老彭和老賀的關係:
過去彭德懷對賀龍也是不信任,甘泗淇到華北局(華北軍分會,筆者注)去請示,回來的時候,他們5 個人寫了一封信給我,說賀龍同誌政治上靠不住,要把他送到莫斯科學習。那不是讓蕭克代替嗎?六軍團、二軍團是兩個山頭。在雲陽,反軍閥主義就是反賀龍。賀龍是有缺點,但要看大處:對敵鬥爭堅決,忠於黨,忠於人民,有這三條就好。我同賀隻見過一麵,同你們見過多麵。我說,這三條,你總不能駁,對人民有功。彭不從大處看,隻幾個自己信任的人靠得住,這是資產階級的一套,你們成了功也搞不久。如果高崗成功,也搞不久的。這次廬山你們成了功,黨政軍到你們手裏,我看,頂多年把兩年,你不垮台我就不相信,因為你們那麽狹隘嘛[2李銳廬山會議(最新增定版)實錄]。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子的,在1937年底,閻錫山憑借晉西北軍事力量上的優勢與八路軍相對抗。而1937年12月9日至14日,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通常稱之為“十二月會議”) , 剛從蘇聯回國的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共產國際執行委員王明作了《如何繼續全國抗戰和爭取抗戰勝利呢》的報告。當時來說,王明是共產國際的代表,是傳達著共產國際的指示精神。考慮到實際的情況,120師內有人提出應該同閻搞統一戰線,作出一定的讓步,而賀龍不能容忍這種現象,他尖銳地批評說:“這叫什麽統一戰線,亂彈琴!這明明是捆住自己的手腳,讓人家把你搞掉嘛!”甘泗淇等人卻認為賀龍這種堅持獨立自主的態度會損害統一戰線。於是在甘泗淇等人去華北局請示完之後,接著發生了就此向中共中央反映,寫信要求將賀龍調離120師,送賀龍去延安(莫斯科)“學習” ,並且說賀龍同誌政治上靠不住,
在賀龍知道這件事後,曾經大怒, “砰!”賀龍一拳砸在桌子上,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借口將某人調去“學習”,這種方式極為常見,實為剝奪軍權。林彪就這樣被調回延安過,隻是說起來更好聽些,是去做副校長。事後,賀龍對關向應說道:“向應同誌,我就是不能理解,為什麽黨內總有一些同誌生怕破壞統一戰線,為什麽總有一些人喜歡背後搞一些小名堂!”[3八路軍一二○師征戰實錄 孫科佳 ]
我們知道,彭早就有過此意向並且華北局是老彭主導的,所以此事肯定牽扯彭德懷,因此毛澤東才講“彭德懷對賀龍也不是信任” 。至於老彭有沒有在這五個人之列,則尚無過硬材料證明。而賀龍講的一些人,我認為指的是老彭,而不是甘等人,因為賀已經知道甘等人的不滿,在背後的話,則指老彭給甘等人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