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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專列悄悄離開上海

(2005-01-22 20:26:06) 下一個
十二、專列悄悄離開上海

  王洪文埋怨許世友,主席等你快等了15個小時了。毛澤東馬上打斷,不要這樣,不要緊嘛。這段時間我們也休息一下,我們還是談正事。對廬山會議你們想得如何呀?是不是在思想上解決了問題呀?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呀?是不是能解決了呀?我認為犯點錯誤是不要緊的,有的屬於認識問題,現在有的同誌對有些問題還認識不到嘛,那就等待,耐心地等待嘛。認識一點就寫出來,以便改正錯誤。許世友說,廬山會議的問題,按毛主席的指示辦。毛澤東說,我有什麽指示呀?許世友說,您的指示就是《我的一點意見》。毛澤東說,那個不是在後頭嗎?是你們犯了錯誤後,我想了五天才寫的。你們是什麽時候講的,是24、25、26日三天嘛。許世友堅定地說,這個指示我擁護,我就是按您的意見辦的。毛澤東說,不見得吧,我那個意見你學了沒有?我那個意見上說,什麽叫唯心論,什麽叫唯物論,你講一講,我聽聽!許世友哈哈笑起來。毛澤東說,你不是說執行我的那個指示嗎?我要你們學習,你們又不動,人家要搞那個“論天才”,找了幾條稱“天才”的語錄,你找到了嗎?王洪文看許世友沒再說什麽,就開始匯報。


 

  毛澤東再一次點了林彪問題的實質,接著又重複講到黨內曆次路線鬥爭。

  但顯然,毛澤東有些心不在焉,11時多,毛主席說,我今天不留你們吃飯了。王洪文,你請許世友到錦江飯店喝幾杯酒,你們都去。許世友拉汪東興一起去,汪東興謝絕。王維國一直在休息室等著,王洪文把他拉上車,和毛澤東在車廂門口握了一下手。毛澤東對王維國非常冷淡,連話也沒有講。送走他們,毛澤東立即對汪東興說,他們走了沒有?我們走!汪東興問,不通知他們了吧?不通知,誰也不通知!立即發了前衛車,13時12分,專列悄悄離開上海。

  王洪文請客,說叫上王維國,許世友沒有表示不同意,王維國也就一起去了。許世友一個勁嚷嚷餓,等了好長時間,12時30分飯才上桌。飯桌上非常沉悶,平時七八瓶茅台還不夠,今天一瓶也沒喝完。正吃著,王洪文接到機場保衛人員的電話,說專列走了。許世友說,哎呀怎麽走了?王洪文說,既然走了,我們還是吃飯吧。許世友已經沒心思吃了,匆匆結束飯局。

  15時多許世友乘飛機趕回南京。許世友的秘書李文卿認為許世友急著回南京,是想再見毛澤東一麵,似乎還想談什麽。專列18時35分抵達南京,在南京停了15分鍾。據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說不見,什麽人都不見了,我要休息。汪東興下車見了許世友,說毛主席昨天沒睡覺,現在休息了。因為在上海談話中毛澤東說許世友光抓“黑”(煤炭),不抓“紅”(政治),許世友把帶來的材料(一份抓“紅”的報告,一份讀書心得)交給汪東興,請他轉交毛澤東,以此證明自己還是努力抓“紅”的。

  王洪文也跟著許世友來到南京,聽許世友傳達,是不是監視隻有天知道。許世友當麵向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蕭永銀布置,從現在起,上海到南京的鐵路要派軍隊巡邏,特別是沿線的涵洞,更要加強戒備。防止有人破壞(連林立果一夥議論炸橋也得知了)。9月12日整整一天,許世友哪裏也沒敢去,守著電話一動不動。一夜“安靜”,9月13日早晨5時,周恩來電話,要求加密。加了半天加不上,周恩來說,就這樣吧,廬山上第一個發言的那個人帶著老婆、兒子跑了。你們要聽從黨中央、毛主席的指揮,從現在起,立即進入緊急戰備。怕許世友反應不過來,周恩來又補了一句,“老病號”跑了。許世友馬上就明白了,似乎早有預料(韓先楚卻一時沒明白周恩來說的“老病號”是誰,周恩來又說,就是第二個張國燾嘛,韓先楚還是不大明白)。許世友馬上按軍委命令布置一級戰備,派陸軍看住戰區內所有的飛機、艦艇。一個人開不跑艦艇,卻可以把飛機開上天,衝上跑道就沒有辦法了,許世友下令把卡車開上跑道。

  《571工程紀要》草稿(沒有發現定稿)是在九一三事件20多天後上交的。

  林立果一夥幾次到空軍學院的“秘密據點”活動,說來就來,事先並不通知。有時連續六七天在裏邊,有時十多天,通常是上午10時左右來,晚上22時離開。隻有負責夥食和打掃衛生的接待小組能進到樓裏,但對樓裏的活動要絕對保密。為副統帥的兒子服務嘛,神聖光榮。準備夥食,親自到食堂監廚,親自送去,晚上人走樓空,才能進去打掃衛生。8月底,這夥人又來了,人比過去多,而且有三個沒見過的女兵。不僅白天來,夜裏也住在裏邊,分外緊張忙碌,車輛也來往頻繁。並且不許接待小組進樓了,送飯送報,事先打電話通知,送到門口,由幾個女兵拿進去。

  9月12日老王忙完中午那一頓飯後,再沒有人找他,也沒通知他送飯。老王並沒有覺得異常,這夥人來去無蹤,過去也常有。9月13日下午,老王把當天的報紙用石塊壓在門口台階上。9月14日19時30分,老王再送報紙,看見昨天的報紙還在原地。樓裏黑黑的,樓門虛掩。他又去看車庫,也沒鎖。老王輕輕拉開車庫門,裏麵的救護車不見了,外麵卻停著三輛小汽車。萬一什麽人闖進來怎麽辦?如果鎖上,這些人不知什麽時候回來,進不了門怎麽辦?老王圍著將軍樓轉了兩圈,反複權衡,最後認為保守秘密最重要,他把門鎖上,便去辦公室上班。22時從辦公室回家,又到將軍樓看了一圈,還是無聲無息。9月15日白天,老王有事外出,19時30分又去送報紙,還是昨天的場景。這夥人至少兩天沒回來,是否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老王考慮再三,決定進去看看。

  拉開門,臭味撲麵而來。老王打開燈,屋裏亂糟糟的,食品架上放著9月12日中午的飯菜,基本沒動,魚上長了很長的毛,滿屋臭味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靠近門口,堆著一些紙箱,裏麵裝滿水果和糖果,像是準備運走。餐桌上雜亂放著本子、書報和汽水瓶,邊上放著一個敞開口的大書包,好像要把桌上的東西裝進去帶走,而沒有來得及(瞧,偽裝得多麽好);鍋台上一堆紙灰,一邊還散亂著一些沒有燒盡的空白筆記本。另一棟樓的紙灰更多,不僅夥房間的鍋台上下堆滿了,整個牆都黑了,其它房間也滿地紙灰,紙灰堆裏還扔著三個沒有燒掉的避孕套……這一切使老王得出印象,這夥人離開了,走得很急,很匆忙,而且像是再也不回來了。他立即回到辦公室,向另一個負責將軍樓工作的人匯報。負責人叫他趕快回去,把房間整理一下。老王找了兩個人,正整理房間,負責將軍樓的另兩個人來了。老王領著他們察看了一遍,餐桌上的書和本子引起他們特殊的注意。一本《英語》課本,一本《格瓦拉日記》,一個日本進口的空白筆記本,還有一個就是紅色拉鏈本。三個人圍著餐桌,好奇地翻看拉鏈本(因為隻有拉鏈本記了一些文字),然後放回原處,他們的印象是羅列了一些看不懂的條文。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應該打個電話。先找於新野,不在。又找程洪珍,還是不在。怎麽誰也找不到了?最後找到劉世英,他冷冷地說,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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