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最好的朋友,她的生日是今天,我的生日,是明天。我至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的時候,知道彼此生日如此相近的時候,那種驚喜。
她非常美麗,照片曾經被醫院用來作為標準照片掛在醫院公告上。她很開朗,我總是記得一張她抬頭大笑的照片,現在似乎都能聽見她那爽朗的笑聲。她很細膩,總是記得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發信,哪怕隻有一句短短的話。
那天從舊金山騎車回來,堵車很厲害,我於是打開手機收email,然後看到大學同學Z給我發的信,告訴我她的診斷,是他親手診斷的。我的淚水洶湧地溢出來,夜色的高速公路,模糊成一片,我不得不停下車平靜下來。她總是這樣怕麻煩別人,從來不跟我說一點點不好的事情。
過了幾天,我打電話過去,她的聲音還是如此燦爛明媚,似乎我們還是二十多歲剛剛走出醫學院的女生。我仔細問了她病情和治療方案,心不停地往下沉。我們都是醫生,彼此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末了,她說,落花,我們不能一起活到老了,我是注定生如夏花般短暫燦爛的。
那句話,如果尖錐一般,搗碎著我的心,但是嘴上還是若無其事地和她打趣。我們相識近十年,打過無數次電話,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有這樣的通話。這一切太早,太殘酷,我真的沒有準備好。
從昨天就開始給她打電話,卻總是不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化療中的痛苦,讓她無暇顧及其他。今天我卻收到了她的信,還是那句短短的話。她在那樣的時候,還是想著祝我生日快樂。自從有了娃娃,我一直憧憬著和她重聚的那一天,我們坐在一起說話,我的女兒和她的兒子坐在一邊玩。卻未想到,命運如此坎坷。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謝謝大林,你自己多照顧好自己。
Z,我也看見了,她一個字都沒跟我講,所以讓我更難過。我不想不認識的人對她有所打擾,所以就把下麵那個link刪掉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