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場短促的暴雨,讓上海的空氣更加潮濕悶熱,走在街上,雖然隻穿著薄薄的開衫,仍然覺得粘粘的。
今天是我獨自出來,把所有想探望的朋友都在今天看了,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爸爸媽媽。到了醫院的時候,辣椒炒肉還有N個重危病人和會診要看,於是我先去了門診找Z。我們有十年沒有見了,他真的沒什麽變化,但是我從他時而更新的日誌裏清晰地知道,他已經漸漸成熟了,從學識到人品,都有著上海同齡人裏少有的沉穩和踏實,將來是個非常有潛力的人才。
在醫院吃的午飯,已經在急診做到到主治的老同學也來了,辣椒炒肉也忙完過來了。坐在窗邊,微風徐徐地拂來,帶走了粘濕的感覺。大家紛紛交流著彼此專科間的趣聞,那些身邊的人物是非,我想起了我們做醫學生,做住院醫生時候,也是這樣坐在食堂裏,爭先恐後地說自己遇到的病例和故事。現在身邊的同學們多了成熟和智慧,我們的人生軌跡也如此截然不同地延展開去,但是各自性格和對醫學的追求,仍是這樣鮮明生動。
午飯後和辣椒炒肉走去了醫院邊上的星巴克,這個是我走後新建的,在轉角處,老房子的格局。在上海的星巴克,比美國本土,少了匆匆過客的紛擾,多了精致和細膩的感覺,是隱匿在鬧市裏傾訴心事的角落。我和辣椒炒肉從畢業一起工作開始認識,彼此的性格觀念驚人地相似,從來不會judge對方,隻是忠誠的傾聽者。我們說了很多話,時不時會心地大笑,可惜她不斷地被醫院的醫院電話打攪,最後匆匆回醫院了。
下午我一個人獨自走在思南路上,這條我走了無數遍的小路,隔著醫學院和醫院。梧桐依舊成蔭,但是原來樸素寧靜的民居,都被改造成了一些不知用途的高級場所,一些車輛諱莫如深地進出,一副閑人免入的樣子。覺得很壓抑,生活在這裏的人們,被金錢一點點逼出了自己居住的街道,他們的居處,被似是而非地粉刷維護,然後有人一擲千金地來品味上海老房子的味道,殊不知,正是因為他們,老房子早已失去了原來的生活氣息,成為了沒有靈魂的軀殼。
晚飯是和大學的四人黨聚餐,在一個本幫菜餐廳,他們幾個都是老饕了,點菜得心應手。四個女生,從18歲認識,慢慢地,經曆了各自的人生故事,有的為人母為人婦,有的還在等待最後的歸宿,有的卻已經徹底放棄了,個中種種,都沒有細述,話題隻是流連在生活中的趣事,周立波的段子,我們一起在寢室裏猜測男孩子心思的那種親密和默契,終於不再有了。
深夜,去唱歌了,我出國了,同學們忙著晉升和學位,我們都早已被流行歌曲的世界甩在了多年前。但是那些老歌,那些純真細膩的歌詞,從唇齒間流出的時候,帶出了濃濃的那時候的心情,提醒著自己當年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女生。
淩晨,上海依然燈光閃爍,人影綽綽,而我早已疲倦了。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霓虹,外灘的波光,一切都因為睡意而浮動遙遠。
我挺喜歡上海的,比北京好
I am totally with you.
你的心理路程我也經曆過,很多人都有過,很正常。這是一個從高到低,而後又會慢慢上升到過程。下次回去前的期望值不要太高,你又會細細地咀嚼出上海的好來,用一顆平常心。
What re they?
深有同感! 上海成了一個浮躁,膚淺,不倫不類的綜合體。